梅花看我回过身来,把白胖胖地脸凑到了我的耳边说话。
梅花身上自带的女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梅花的声音在耳边很有磁性。
她说,
“刘半程你先不用收拾,你把你今天准备的这些食材,全部装成罐,带上工具,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后门外等你,到时有人帮你运过去!”
“干什么,给我说清楚?”
梅花有些急了,说道,
“晚上有一桌,别问了,抓紧吧!”
我没有过多的思考,只有执行,因为梅花的眼神很坚定。
傍晚相膳堂发生的事很快就被我忘到脑后。
一个是被处分的这两个人没有多少接触,和他们也没有多少感情的维系。
所以对他们的遭遇只是给予了同情,而没有留下过多的感受。
另外这种类似的事情,我早已经历过了。
这种让人无奈又十分惋惜的事情,我已经麻木了。
进入冬季,夜幕降临的比较早,路面上铺撒着薄薄的雪。
街面上的小摊儿格外繁荣,人头攒动,灯火阑珊,你来我往,吆喝声不断。
两辆马车在街道的正中间穿行。
车上都挂着帘子。
我和梅花还有两位厨师在第一辆车上。我和其他两位厨师都被蒙上了眼睛。
第二辆车装有锅碗瓢盆以及一些下午我准备好的半成品食材。
马车行进没有多长时间,好像又穿行到另一条街道上,街道坑坑洼洼,马车颠簸得很厉害。
没一会,喧闹的声音渐渐地被甩在后面,窗外也没有了那些闪来闪去的亮光。
只能听到轮轴的摩擦和马蹄声。
没一会儿,马车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房门前停了下来。
有人把平房的院门打开。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到了平房的后院。
平房里出来四五名奴婢。
都是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帮着卸东西。
我和另两位厨师被打开缠在眼部的绷带。
还别说,我就是喜欢这种神秘的感觉。
以往我经常看电视剧。对中统军统之间的斗争,和反特剧、潜伏剧情有独钟。
我也想像那些斗士和卧底人员一样,去深入虎穴,去了解这个距离现代有两千多年的国度,所发生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行人的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之后,顺着后边的一小小的角门,把东西抬进了平房。
进入平房,好像和我第一次到何相府一样,向右拐,打开一个暗门,下楼梯进入地下厨房。
我发现,这个厨房跟上次在秦相府那个厨房还是有点区别的。
它是地下一半,地上一半。
上半部还能看到窗外闪闪点点的星光。
下半部分像一个墙围子一样,人在厨房里。
厨房有一个最明显的设备,吸引了我,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在靠里墙的一侧。有一个手摇的升降梯子,手感很好,摇柄是木质的。
木梯箱子里边正好能承装一些锅碗罐盆。
摇动一旁的木把手,木梯箱就会平稳地升到上面去。
看来餐厅在上面那一层。
在传菜的木梯旁有一扇小门。
我帮梅花她们把一些餐具顺着这个小门走上楼梯,来到上面的一个明亮的大厅。
大厅的窗帘吊着黑色红边的布幔。
所以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室内的光亮。
大厅的举架也是特别高,上面是大大的圆圆的穹顶。
整个大厅显得特别敞亮。
大厅的地面墙壁是那种很成熟的土黄色。
穹顶正下方放有4米直径的酱红色的餐桌。
有一大片的金黄色的桌布垂在桌面上。
餐桌靠窗户的那一部分,有一个能放两个桌子那么大的空场。
梅花放完了餐具,在空场上美美地转了一圈。
别看梅花身体微胖,但跳起舞来却显得特别地灵活。
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梅花以为刘半程是在夸他的舞蹈跳得好。
我说,
“你舞动的这两圈,告诉我一个信息。”
“这个区域就是用来跳舞的。”
“今晚上在这个区域一定有人来跳舞。”
梅花的脸都被刘半程嘲笑红了。
不过她从另一个侧面,也感觉到我的观察力比自己确实高了一筹。
这时候梅花看到桌子上放有一个菜谱。
是用竹帘穿起来的。
梅花拿给我看。
我看到这个菜谱上,绝大多数都是他们上午商量好的菜,
其中又加了几道。
从车上往下搬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那几道新增菜的食材,就放在案板上。
用长条木盒装着,像私人定制的。
我出于好奇还看了看那个带木盒的食材,
那是一片又一片,一尺多长两寸多宽,薄如纸的牛肉片。
一片一片的牛肉,红肉白丝,均匀而有规则。
这种食材我以前曾使用过,但没有它这么薄,也没有它这么均匀。
因为这种食材放到我所生活的年代,这一盒不足八两的牛肉至少要上千元。
我没想到在两千多年前,人们就已经享受到这么高级的食材,不得不让人惊叹。
其他几道菜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我和梅花相互对视一下,基本上明白了今晚这桌餐的用餐人,和用餐对象。
因为在桌子上他们已经看到了4副碗筷。
除了何相、梁穆王,还有焱姬美女,另一个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时候梅花急忙提醒道,赶快下楼。
不多时,后院又来了五辆马车。
八名侍卫分为前后左右警戒。
在厨房的小窗向外能看到院里人的一举一动。
梅花让我也过来看一看。
我俩的头就挨在一起。
我看到一个高个子大人,手搀着一位女士。
梅花小声地说道,
“那个大个的就是梁穆王。”
“那个美女应该就是焱姬。”
“看见没,何相在后边呢!”
没错,后面跟着的就是何相。
我到大梁国实际上就见过吕相一次。
这是第二次。
他个子不高,却很警觉,边走边左右张望。
就在这时,我和梅花被一个人用左手和右手同时拍了拍肩膀。
我俩一起回头。
发现王冰就在身后。
而且脸上既没有伤,身体也没有像受过刑的样子。
王冰见他俩吃惊的傻傻的状态。
三角眼往上一挑,哈哈大笑。
赶快干活吧!
近两个小时的宴清,我累得腰酸腿疼,梅花一有空就过来给我擦汗。
因为这几道菜主要由我来完成的。
王冰就出一道菜。
海米土豆丝。
据梅花讲,这道海米土豆丝,王冰曾给几代先王都做过。
都夸王冰这道菜做的绝,见功夫。
其他厨师怎么研究,怎么琢磨,怎么学习,就是整不出王冰这道菜的味道。
清新,爽口,有劲道,有咬头。
看来真是各喜一精啊!
不过一直到后半夜回到宿舍,
我也没有想明白。
下午这个王冰明明是被打的吱哇乱叫。
下午却活生生地跟自己在一起备菜。
还边干活边打着口哨。
看来真的是琢磨不透这个相府的规矩和猫腻。
至少我有两个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