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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骑士杜拉罕,据说是凯尔特神话中的森林与丰饶之神克鲁伦诺斯的使者,甚至也有认为是其化身的说法。
农业神兼具冥府、复生一类的神格,在不少文明的神话中都存在这样的例子——比如同样拥有丰饶之神头街,古埃及的植物、农业之神奥西里斯,在死后就成为了冥界的主人,引导亡灵的永恒之王。
克鲁伦诺斯也具有类似的性质,祂既掌管狩猎与农业,也主宰死亡与血腥的祭祀仪式。
因此,李武希望能通过布置场地赋予这场血亲决斗以“人祭”的意义,勾引出附近游荡的杜拉罕。
当然不是真的要献祭了寺屋姐弟,毕竟他的目的是击败或抓住无头骑士。
在李武宣布决斗开始,并和爱理纱退到工厂一角之后。
这场争夺继承权的斗殴拉开了序幕。
短刀与短刀交织出凌厉的寒光,迸发出铿锵的声响。几乎同时掷出的手里剑先于主人交手前就回旋着碰撞出金色的火星,还未等落到地面就被忍者掀起的劲风吹到了一边。
势均力敌的场面只持续了片刻,寺屋梨花轻巧地转动刃身,卸开寺屋真寻的一记纵切,借助这股力量向着弟弟的膝盖使出了蹴击。
寺屋真寻及时后撤避开了踢击,但他的架势也因此遭到了破坏,而对手在收回腿之后立刻闪电般地朝着大开的空门挥出了左拳。
李武将忍者间的战斗忍不住与之前遭遇的天狗相对比,尽管种族不同,但他们都属于偏向运用武技对敌的类型。
不过天狗更像正统的武者,那神乎其技的剑术技艺至今仍让他印象深刻,而寺屋梨花在对战中实际上并不拘泥于手上的短刀,而是鬼祟多变的战斗风格。
他依靠净眼的能力,品尝吸收着两人展现的技艺。
凶悍的拳击毫无花哨地击中了寺屋真寻的胸口,像是将只存在于格斗游戏中的浮空场景显现在了现实一般,矮个子的忍者被一股劲力高高轰起,一贯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也一阵扭曲。
“抓住你了!”
仿佛是为了宣泄痛苦般,他怒喝出声,在没有调整自身姿势的情况下直接挥刀斩向寺屋梨花未来得及收回的左手。
女忍者握住的拳头翻转张开,露出指缝间夹着的手里剑,手腕微微一抖,在极近距离下如同毒蛇探首般弹射而出。
黑色的飞行物撞击在刀刃侧面,改变了它的轨迹,而抓住这一刹那的时机,寺屋梨花切入寺屋真寻的剑围,反持于右手的短刀自下而上地以刀柄撞击他的手腕。
于是,一柄短刀打着旋抛飞而出,似乎预示着胜负的分晓。
“你已经输了,弟弟。”
寺屋梨花转了一个漂亮的刀花,长长的马尾微微飘荡,她深吁一口气做出残心,将刃尖指向失去了武器的寺屋真寻。
“他们就这样分出胜负了吗?”
爱理纱在李武耳边轻声问道。
“我认为并没有。”李武摇了摇头,“扑克脸要输了这时候就该进入嘴硬环节了,上次他就是这样的,但现在他还没开始嘴硬,那应该还有得打。”
“李武同学给别人起了奇怪的外号……”
而且他们要这样就分出胜负的话,那可完达不到吸引无头骑士的目的。
寺屋真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因为极少练习而显得有些诡异的微笑:“我记得姐姐你小时候和我说过,忍者的战斗方式应该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胜利而利用一切可以获得的力量,否则就不配作为寺屋家的孩子?”
听到这個论调,爱理纱和寺屋梨花都变了脸色。
前者是陷入了沉思,后者的反应却相当奇怪,比起被弟弟指摘自己以前有多么严厉,更像是被人揭露了黑历史般红了脸,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这个态度,该不会其实真相是那样吧。”
李武脸色怪异地自言自语道。
寺屋真寻继续说道:“我现在已经深刻领会了这句话的含义了,所以才不会轻易认输!”
如同变魔术般,他的手上突然多了一件闪烁着冷硬光芒的东西。
毋庸置疑地说,那是把手枪。
他毫不犹豫地瞄准了自己亲姐姐的脑袋,然后扣下了扳机。
枪声回荡在空旷的厂房中,观战的两人却并未看到枪火。
因为白色的烟雾忽然以落在寺屋梨花脚下的球体为中心扩散了开来,将场地中央的两人隐蔽在了雾中。
“真有你的啊,姐姐。这就是你小时候说的忍法·雾隐之术吗?”
只能看到有模糊的人影双手举着枪戒备四周。
“才不是!把我那时候说的话忘掉!这是忍术·烟雾弹。”
“忍者间的战斗原来是这样的吗?”
爱理纱忍不住问。
“这倒确实是很有忍者的风格,相比刀剑对砍来说。”李武赞许道,“不过寺屋学姐是怎么在烟雾中发起攻击的?”
一道人影从背后袭向持枪的人影,寺屋真寻似有所感,猛然闪过了刀光。
“忍术·防护面具!忍术·红外摄像头!”
听到寺屋梨花的呼喊,李武抬头看向了自己之前装南瓜灯时,在天花板上瞥见的摄像头。
他还以为那是之前的厂主遗留下来未拆走的装置,结果竟然是她提前装好的吗?
这对姐弟的好胜心到底有多强啊?
烟雾中传来接连不断的肢体撞击声和枪声,能听到寺屋真寻怒吼道:“我会击败你,继承寺屋家的名号!”
“我才不在乎那种东西!”
在战斗转入了混乱之后,以淋血的伪造人头构造出的简陋仪式场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东西的注入般,一种凭空产生的充盈感出现在了工厂内部,让人觉得自己似乎正置于巨兽的胃中。
其中一道人影被另一道以投技甩出,摔在了地面上。
寺屋梨花走出慢慢变淡的烟雾,举起夺得的枪械,瞄准寺屋真寻:“这次真的胜负已分了。”
寺屋真寻相当不甘心地捏紧了拳头,猛锤了水泥地面几下,最终还是挤出了那几个字:“我输了。”
就在作为这场“祭祀仪式”的“祭品”们决出胜者的一瞬间。
血腥、野蛮,能用一切诸如此类的言语加以形容的味道,降临在了此地。
原本紧闭的工厂大门轰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