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开,黑暗降临。
虚空中,有嗤嗤的类似电流一样的声音响起,站在院子外面,苏宁安能感觉到面前的宅院就像活了过来,只是,人活着有温度,宅院活着却气温骤降,寒气逼人。
这是什么情况?
苏宁安向谭法师询问。
“我和你说过,灵界乃是真实世界投进现实世界的倒影,那么,它们因何而来呢?”
“关于这个,有很多种假说,公认最合理的一个假说来自两千年前的玄心正宗,那时候,正是无灵根不修行的时代,后来,灵根之人越来越少,玄心正宗也就凋零了,现如今的道门,其实便有玄心正宗的一部分传承。”
“在这个假说中,真实世界乃是无尽虚空,那里有着许多不可名状的存在,身在井底的我们,七情六欲若是特别强烈,便会突破空间壁障游荡在无尽虚空……”
“对那些存在来说,人类的七情六欲乃是无上美味,祂们受到了吸引,强大的力量破开壁障,将倒影投射下来,如此,便有了灵界。”
谭法师望着院门,撑着大黑伞,站起身。
“老肖强占那女子,女子死后,怨气冲天,身上多半携带有什么灵性物件,两相结合,如此,便引来某些不可名状的气息降临投影,于是,灵界产生。”
“大多数灵界皆是如此,因人类情绪而诞生!”
“一旦进入其间,便会被这放大了无数倍的情绪所影响,一般的普通人,很难抵御。”
说到这里,谭法师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惧,此刻,他似乎回想起年轻时误入灵界的经历。
突然间,院落传来了歌声。
歌声凄凉哀怨,声音并不大,也不高,然而,却非常的清晰,在耳边轻轻缭绕。
情之所向,不知所以。
“这歌声就是标记!”
“大部分人只要被标记了,也就无法摆脱,就算远离,也会被拉扯进入其中……这个灵界内的邪祟其实并不凶猛,若是凶猛,肖宅的这些人,上上下下,早就没命了!”
谭法师看了一眼苏宁安。
“宁安,你感觉如何?”
苏宁安摇了摇头。
“师父,我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只是觉得这女子命运多舛,好生可怜,惹人同情……”
“这就是了!”
谭法师说道。
“尚未进入,你就已经受到影响了,一会若是进入,你需谨记,现实世界的那个女子已经死了,你面对的只是一段情绪,可怜也好,悲惨也好,怨愤也好……千万别沉溺其间!”
“为师给你一样物事。”
说罢,谭法师拿了一个木盒给苏宁安。
苏宁安记得,这个木盒是肖镇南刚刚给谭法师的,里面装着此行的报酬,一种叫血昙花的灵性材料。
“这木盒是清心盒,上面的禁绳和符纸皆起着明心正念的作用,你拿在手中,多少能够起一些作用。”
“特别是里面的血昙花,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能保你一命。”
苏宁安接过木盒,手心一暖,周遭的阴气似乎绕过了自己,不再直直地扑过来,耳边的歌声虽然还在,却不再清晰,稍微变得模糊起来,歌声中的凄凉哀怨也薄了几分。
“走吧!”
谭法师手持大黑伞,当先向院子走去,手放在院门上,他回过头,望着苏宁安。
“这是重塑灵根的第一步,你必须亲自获取七种灵性材料,分别代表七情的灵性材料,喜、怒、哀、乐、爱、恶、欲,希望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进入后,若是和我分开,你千万莫要慌乱,有这木盒定位,为师随时可以赶来,要知道,你若和为师同行的,当然不会有危险,但是,获取灵性材料这件事也就泡汤了!”
苏宁安微蹙眉头。
“师父,那材料是什么模样?怎么收取?”
谭法师将黑伞稍稍举高,露出脸来,他苦笑着说道。
“徒弟,这个为师也不清楚啊,总之,进去了你就知道了,灵界万千,有着各种规则,只能自己探索,你只需知道,你要明心正念,不受蛊惑!”
“切记!切记!”
随后,谭法师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咿呀……”
声音随着凄凉的歌声传得很远,门后,谭法师明明在驻足等候,身影却突然在苏宁安视线内消失了。
苏宁安唤出面板。
他叹了叹气。
重塑灵根?
好吧,他根本就不需要。
有着这系统金手指,只要有足够的财产氪金,终有一日,他会变得强大无比,哪里用得着去冒险。
可惜,他不得不走这条路。
别人都把话说得清楚明白了,难道选择拒绝?
为了保密,难保谭法师不会做点什么,毕竟,人心难测。
既然被迫上了贼船,那就走下去,这条路或许是捷径呢?能够尽快增强修为,何乐而不为?
至于危险?
但凡活着就会遇上,没什么所谓。
没有多做犹豫,苏宁安穿过院门,进入了院子。
双脚刚刚踩在院内,眼前便一阵天旋地转,换了天地,此时,他身处室内,烛影摇红,梳妆台前,有一白衣秀士坐着,他长得极其俊俏,眼神流转,自有风流倜傥。
“婉君,何来之迟?”
白衣秀士柔柔问道。
声音入耳,苏宁安的心为之一软。
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在恋奸情热的时候,荷尔蒙一旦上脑,伴侣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动人,让你情难自己,此时,面对那白衣秀士,苏宁安竟然有了类似感觉。
恨不得即刻投怀入抱。
什么情况?
苏宁安大骇。
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铜镜里面站着一个身披大红衣裳的女子,浅笑盈盈,目光流转,风情万种。
这是我?
这真的是我!
抬手摸了摸脸颊,镜内女子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婉君,来来来……”
白衣秀士向苏宁安张开双臂,便要揽他入怀,顿时,苏宁安心中有着极其强烈的冲动,想要和那书生比翼双飞,白头到老,同时,又有另一个自己对此极其厌恶。
理智尚存,阻止着他继续向前。
见苏宁安不为所动,那人叹了叹气,摊摊手,一脸无奈地消失了,眼前,又换了天地。
这一次,苏宁安躺在床榻上。
他想要起身却不能,全身酥软,迷迷糊糊地看着蚊帐的金属钩上偶尔有红衣女子躺在床上的影子闪现。
自己还是那个婉君,不曾挣脱。
“我的乖乖,我的肉肉,让为夫来好好疼你……”
一个三寸丁跳上了床,此人,苏宁安认得,正是谭法师的少年好友肖镇南。
此时,他裸着上身,露出几根胸毛。
他笑得极其的猥琐,极其的淫荡,下一刻,便要朝苏宁安身上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