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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神仙们还不是莫白这个水平的时候,白鹤帝君的胳膊别说保住了——他压根不会受伤。
谁还没情急之下进过空间裂缝了!
那点空间乱流算是什么?给他们挠痒痒都嫌力度太轻。
但是可惜的是,如今的神仙,都是莫白这个水准的。
让白鹤帝君自己折腾,这条胳膊是肯定保不住的。
还得接下来日日夜夜受空间乱流钻心之苦。
沈平安抬手在白鹤帝君胳膊上一拂,白鹤帝君的伤口就自然愈合,整条胳膊恢复如初。
“帝君试试?”
沈平安笑意盈盈的看着白鹤帝君。
白鹤帝君试着活动了一下,他的胳膊果然与进入空间裂缝之前无二,只是顺着他的伤口入体的空间乱流之力仍旧在他的体内乱窜,让他面色都扭曲了。
“空间乱流之力非人力能够排出,为今之计,帝君只有用仙力将空间乱流包裹,方能够暂时缓解一二。”
沈平安诚恳道。
她当然能够帮白鹤帝君把空间乱流之力排出去,但是凭什么?
“多谢仙子。”
光是方才沈平安那一手,就足够让白鹤帝君笃定沈平安定然身份贵重。
他虽然是后头飞升的神仙,但是老早就把天庭摸清楚了,能够有这样实力之人,其身后必然有个底蕴深厚的家族。
思及此,白鹤帝君忍不住咬住了后槽牙。
凭什么那些老牌神仙能够踩在他的头顶!
他们不过是一群仗着家族庇护才能够平安长大的蛀虫罢了!
沈平安察觉到白鹤帝君的不忿,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慢慢吞吞的坐了回去。
死泽。
唐浩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死泽之中待了多久了,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成千上万次了。
骨骼被打碎,血肉被剥离,最后只剩下魂魄飘飘荡荡,然而这一缕魂魄也不得安生,不断地被撕扯,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罡风从他的胸膛穿过,唐浩低头,能够看到自己空荡荡的胸膛,那里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
又要死一次了吗?
一次一次的死亡实在是太过痛苦,唐浩只是动一动,都会不断的回忆痛苦的经历。
千万次的死亡,千万次不同的死法。
或者……
就这么死掉也好吧。
唐浩忍不住想着,死掉了,便是一了百了。
便再也不需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再也不需要思考任何。
永远的留在这里,陷入彻底的长眠之中。
罡风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骨骼血肉。
一寸一寸,却给予了他极致的折磨。
“长眠在这里,永远的长眠吧。”
唐浩的身体骤然下坠,罡风愈发剧烈起来,然而下一秒,唐浩的双眼猛然睁开。
他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来,连罡风都后退了几分。
死?
他绝对不能够死在这里!
他还没有报仇,还没有……
拥有站在她的身边的实力。
随着唐浩的眼睛越来越亮,那罡风竟然慢慢后退,片刻之后,整片空间都开始扭曲起来。
唐浩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场景变化。
这是——
唐家!
他从小长到大的唐家!
而在唐浩的眼前,比如今更加年轻的他蹲在地上玩着泥巴,他熟悉的女子靠在藤椅上,晃着摇椅,打着蒲扇,哼着曲。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斜斜的落在她的脸上,像是碎裂的琉璃。
唐浩很快意识到,眼前的情景,是他浑浑噩噩痴痴傻傻的那七年。
他对于那七年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狼狈落魄,唯有沈平安不离不弃的陪在他身边。
沈平安哼着小曲,怡然自得的摇着蒲扇晒太阳,等到日头渐渐落下,她才招呼一声傻唐浩,带着傻唐浩回屋。
“给公子换身干净衣裳,洗个热水澡。”
她随意的吩咐了一声,那两个已经被沈平安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仆从立刻乖顺的应了。
片刻之后,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傻唐浩被推了出来。
“真惨一个气运之子。”
沈平安啧了一声,指挥着傻唐浩在床上坐好。
傻唐浩痴痴傻傻,沈平安说什么就做什么,一幅呆呆的样子。
等到傻唐浩坐好,沈平安的指尖一缕灵力闪现,顺着傻唐浩的额头没入,一点一点的修复着傻唐浩的身体。
唐浩顿时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个时候!
那七年在他的记忆之中一直是混混沌沌的,他也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平安在他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隐藏了实力吗?
唐浩握紧了拳头,当年竟然是平安帮他修复受损的身体!
虽然那些年痴傻,但是唐浩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的。
想要重新修炼,绝无可能。
而在七年之后,他清醒过来,身体也恢复如常,他以为是天道眷顾,如今看来,竟然是沈平安的作用!
而他……
唐浩回想起自己恢复神智的第一件事就是休妻!
平安心意爱他,对他如此大恩,他却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休妻,何等畜生!
如今的平安,一定对他失望至极了吧?
唐浩睫羽微颤,看着眼前沈平安耐心的给傻唐浩疗伤。
这样的沈平安实在是太过温柔,在休妻之后,唐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沈平安了。
或许见过,但是绝对不是对他。
等到哄着傻唐浩睡下,沈平安方才收了手,起身出门。
她要去哪里?
唐浩有些纳闷,不过还是跟着沈平安出去了。
这应当是他记忆的回溯,唐浩不知道死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既然让他看到了,他就看着也无所谓的。
他倒是有些好奇,除了照顾自己之外,那七年沈平安还做了什么?
很快的,沈平安就到了管事处,方才神色温柔的沈平安,如今却是面色冷厉。
“今个儿疾风院的炭怎么少了二两?”
她声音是如出一辙的冷凝。
唐浩记得那个管事,是个年岁好大的炼气期,没什么天赋,颇为欺软怕硬。
在唐家,有许多这样仅仅只是炼气期的仆从。
唐浩从未正眼看过他们。
管事看见沈平安,顿时颇为头疼。
这个祖宗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