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当中。
雪夜的目光,重新恢复威严。
他看向文官队伍当中,一位年轻的男子:“清河,这次前往哈根达斯王国,就由你来带队吧。”
自己众多子嗣当中,雪夜没有一个满意的。
只不过,矮个子里挑将军,雪清河的各种表现,倒还及格。
雪夜知道,自己没有几年可以活了。
也是时候,真正的培养接班人了。
此话一出。
一众大臣神色皆是一凝,随后皆是看向雪清河。
大家都知道,陛下这些日子,身体不太好。
眼下,如此重要的国事,派遣雪清河去,不言而喻。
亲近雪清河的大臣们,皆是窃喜。
等雪清河得势后,他们的权力,恐怕会更进一步。
一些大臣则是忧虑,雪清河虽说已经有二十六岁,可对于一名帝王来说,二十六岁的年纪,终归太过年轻。
雪清河的后面,另一位年轻的皇子雪崩,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似乎对延长时间的朝会,已经不耐烦。
当事人雪清河,一脸淡然。
淡金色的短发下面,帅气的脸庞,处变不惊,一举一动,皆是符合礼节。
“儿臣领命。”
雪清河微微拱手。
看到雪清河循规蹈矩的样子,雪夜大帝暗叹了一声。
希望自己接下来的这几年,能够教会这个儿子,执掌一个幅员超过千万平方公里的帝国吧。
“退朝吧。”
雪夜大帝疲惫的摆了摆手。
“吾皇万岁。”
一众大臣纷纷躬身行礼。
……
巴拉克。
法巴运河。
一条浩荡的舰队,此刻正游荡在河流中央。
最大的旗舰上。
国王巴列维盯着一封信,脸色阴郁。
“武魂殿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巴拉克连境内的叛军,都不能剿灭!”
“陛下息怒。”旁边一位太监躬身道。
“这或许是武魂殿,想借此机会,打压两大帝国,抬升自己的威望。”
“咱们巴拉克与叛军,都是垫脚石而已。”
太监名叫卢胜,是巴列维的秉笔太监。
秉笔太监,有批阅奏折之权。
只对国王负责。
巴拉克的政体,整体上效仿天斗帝国。
有内外朝之分。
各部门大臣、首相,军务部门,组成了外朝。
外朝是处理国家事务的具体部门。
在外朝范围外,还有一群围绕皇帝的官员。
这些官员并没有等级之分,甚至可以说,只是皇帝的‘秘书’。
主要官员有秉笔太监、禁军将领、情报机构等。
这些部门负责的职位等级,并不高。
但是权力却能和各大臣相通,甚至在大臣们之上。
毕竟在集权制的帝制国家,权力的大小,不在于职位的高低。
而在于和皇帝的远近。
卢胜和掌管绣衣卫的‘二虎’共同组成了巴拉克的‘内朝’。
“继续说。”巴列维站在船头,望向滚滚江水,目光有些不耐烦。
十万大军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武器装备,耗费都是海量资源。
巴拉克虽说富饶,府库当中,都是钱财和粮食,巴列维也并非什么奢侈之君。
但也挨不住这么个烧法。
如果半年内无法平定叛乱。
即便是巴拉克不亡国,也得脱一层皮。
永远和‘富庶’两个字,说拜拜。
沦为和哈根达斯王国一样的,三流国家。
每年仅仅靠挖矿赚的那些可怜的赋税存活。
这样的结局,是巴列维不想看到的。
卢胜道:
“老奴觉得,巴拉克未必能够打赢这场战争。”
此言一出,巴列维顿时怒气翻滚。
卢胜却丝毫不惧,他六岁起就被削去命根,入宫为太监。
从那个时候,卢胜就呆在彼时尚且还是皇子的巴列维身边。
两人的关系,早已经超过普通的君臣关系。
有点亦师亦友的味道。
卢胜道:“那位叶夫很有智慧,不是普通人。”
“就连雪松,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并非是巧合和运气,而是叶夫的实力。”
“老奴且问陛下一句,等打赢了这场战争,索托城周围,分给平民的土地怎么办?”
巴列维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物归原主。”
“贵族才是国家的基础,这些贱民们从强盗的手中,得来的赃物,难不成还想独吞不成!”
卢胜躬身回答道:
“得到的财产又被夺取,不满会在心中滋生,只需要稍稍鼓动,索托城便会再次乱起来。”
“我有十万大军,难不成还怕几个平民不成!”巴列维阴沉着脸。
“那叶夫也有十万大军,我们并不占优势。”
卢胜并不是凭空推测。
而是派遣过间谍,前往索托城周边,亲自计算过。
当然卢胜所指的,是索托城周边的民兵、治安队、正规军加在一起。
不过这已经足以让巴列维产生恐惧。
相较于叛军这边,普遍义军训练三四个月的民兵。
巴列维手中的十万壮丁,几乎没有经历过训练。
卢胜的话还没有完,他开口继续说:
“另一方面,斗罗大陆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主场。”
“我们的旁边有虎视眈眈的天斗帝国,有见缝插针的星罗帝国,还有想控制我们的武魂殿。”
“这三个势力,每一个都将我们视作盘中餐。”
“如果我们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稍微有一步走错。”
“这些潜伏在后面的捕食者,就会将我们整个巴拉克撕裂成粉末。”
卢胜作为太监,声线颇为阴柔。
也让听者巴列维,闻见之后,如寒风刺骨,不觉然感到寒冷。
“这么说来,战争,不打,比打好?”巴列维扭头看向,脸上早已经被岁月粉刷的满是皱纹的卢胜。
卢胜躬身道:“保留实力,静观其变,此为上策,我们巴拉克王国,不像是天斗、星罗那样体量的大帝国。”
“单单一个叶夫,就差点能够颠覆整个巴拉克。”
“更不用说,其他势力了。建议陛下,还是参加这次和谈吧。”
“寡人拿回自己的土地,居然还要找别人商量!”
听到这话,巴列维愤怒地举起手,重重地击打在栏杆上。
木质的栏杆,因为巨大的一击,直接变成碎屑!
巴列维深深滴吸了一口气,手再次抬起,看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手,终究没有打出第二掌。
“也罢,也罢,时也命也,寡人就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