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路上六弦的资料很少,连照片都只有两三张,还是远景。
六弦的房屋建筑有点奇特:不是中规中矩的方形,而是一个类似葫芦的造型,中央还有一扇完全圆形的窗,但看起来建筑尚未完工。
但b起屋舍怪异的外观,更让孟瑶函介意的,是找不到没有店主的照片和简介。
当初这一点,也的确让她望之却步。但她有迫切需要,又碰巧发现六弦突然要徵人,她鼓起勇气打了电话。
你就读K市的大学,学校就紧临西子湾。为什麽要千里迢迢到我们鲸鳍湾打工?你说说看。店主在电话里立刻就问。
我想看看北部的海,跟南方的海洋,有没有不一样?想极力争取被雇用的机会,孟瑶函的回答也跟着狡诈起来。
海就是海,能有什麽不一样?
透过电话,老板低沉的嗓音流露不信任的强y。
虽然我现在缺人手,但来路不明、别有所图的人,我是不会收的。尤其是nV生,徵人网页有说,我找的是男生。
拜托你,这个暑假我一定得离开这里!我需要有个地方,让我住一两个月!
为什麽?
孟瑶函迟疑了,拿着电话,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若是真的想来,最好说实话,为什麽非要到六弦不可?不然我要挂电话了!
她才二十一岁,被成年男子强悍的语气一威吓,即使隔着电话,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滚落。
她心慌地脱口而出:因为你们在的位置,离我家最远!
就像王家卫的电影春光乍泄的出发点一样,从香港直线贯穿地球的对应点是阿根廷,从K市拉一条对角线贯穿台湾最远的位置、就是六弦所在的海岸线。
老板似乎感受到她的痛苦与绝望,安静了老半晌。
好吧,你可以先过来,我看你适不适合,再做决定。虽然你已经满二十,但毕竟是nV孩子,离家这麽远,家人会担心吧?要老实跟爸妈说。还有,我不喜欢nV员工卖弄风SaO,装扮中X一点,不要给店里惹麻烦。
像连珠Pa0般地交代一串琐事,跟他醇厚的嗓音形成一种说不出的突兀感。
啊,谢谢老板!谢谢!
答覆来得太突然,孟瑶函喜出望外到来不及转换呜咽的嗓音。
你来的时候,我不一定在店里。自己进屋,找房间把行李安顿好。遇到有客人来,随便弄给他们吃。该收多少钱,价目上都有,收钱是你来这里最重要的工作!
感觉说太多话让他自己厌烦。老板不等她回应,啪一声就挂电话!
到六弦打工的事,应该就这麽说定了吧?
十五分钟的路程,在高温的烈日下像没有止境的酷刑。
孟瑶函拖着行李,终於看到远方有一间葫芦状的怪异建筑,隐约露出一个角。
感觉原本想建一栋特别的屋子,但到底是什麽?她怎麽都猜不出来。
孟瑶函气喘吁吁,「是这里吧?」
她站在大门口抬头一看,六弦的屋舍b想像得更破旧,房屋外墙曾经上sE的油漆都已经剥落,门口的楼梯也已经有蛀蚀斑驳,边缘破破烂烂的。
大门边摆了一个配sE刺眼的塑胶狗舍,里面睡了一只毛sE黯淡的虎斑土狗。狗儿没好气地抬起一侧眼皮打量她,觉得孟瑶函没有威胁X,垂下眼皮继续睡,懒得理会。
她眨了眨眼。同样品味不佳的葫芦怪屋和塑胶狗屋,塑胶狗屋遮风避雨的能力,Ga0不好略高一筹!
孟瑶函把行李搬上楼梯,楼梯的木板唧唧歪歪地发出悲戚的惨叫,过程中她好像不慎把结构的某一块木板踩得更裂一点。
「你好!我是新来的工读生,请多多指教!」她对着屋内深处大喊。
一阵Si寂。
除了门口虎斑狗被她吵到,发出不耐烦的呜呜声。
看来果然如老板所说,六弦这个下午唱空城计。
孟瑶函快速地巡视一遍环境:
大门楼梯上来,正圆形的窗户面向着大海的空间,摆了几张桌和椅,是咖啡屋的营业厅,旁边有简单的吧台和厨房。
厨房旁有一道小门,推出去,是一座原始的庭院。
庭院地上随意放置了各种工具,还有待修理的脚踏车零件。院子旁的大树下,有一排加盖的铁皮屋,共有三间房。有两间b较大,配置通舖;一间是正方形的小房间,仅一张单人床和衣柜,距离葫芦主屋也最远。
在在院子里看,葫芦状主屋上方还有一个小阁楼,有对外窗,看来也是个房间。但孟瑶函找不到往这房间的通道,想必是私人空间吧
最後,她选了侧边那间最小的雅房。小心翼翼把背包里的笔电先拿出来安置在书桌上,再把行李放进衣柜。
当孟瑶函回到咖啡屋主厅,竟然已经有个男人在吧台里,手上还拿着冰镇的啤酒。
这男人浑身肌肤是略深的小麦sE,只套着一件洗白的牛仔背心,线条分明的x肌若隐若现;蓄着一头金sE的长发,在後脑杓紮了一个马尾;五官深邃分明,笑起来脸颊上浮现一个梨窝……
雄X贺尔蒙破表的BeachBoy!
他看见她从屋後出现,一点也不讶异,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瞧了一遍,眯着眼笑盈盈。
那种别有意涵的撩妹眼神,让孟瑶函有点不舒服。
「你怎麽来的?坐高铁转客运吗?你一定累了吧?去拿罐啤酒,我们先喝一杯放松一下,替你接风!」
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绷着脸,紧盯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