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突破
“什么凤凰之血,不过是凰血宝珠凝聚的灵液罢了,若是一瓶,那价值是要胜过日月精华。可一滴,无甚大用。”
东野氏的赔罪之物当中,最有价值的,就属那滴凤凰之血了。
可惜,它并不是真正的凤凰之血,而是顶级灵器凰血宝珠凝聚出的灵液,价值也就和日月精华相当。
东野氏的先祖,虽然拥有凤凰血脉,可他生前并没有修成仙神之境,只是九境修士。
所以,他并没能蜕变成真正的凤凰,那他死后留下的凰血宝珠,自然也不具备凝聚凤凰之血的功能。
“都是些糊弄人的东西,若是真的凤凰之血,我还可以当成引子,用以复苏我体内的凤凰血脉,可惜它是假的。”
“还有十坛美酒,十匹丝绸,十车粮食,都是寻常的宝物,加在一起也不过我一个月的俸禄。”
“真不该对东野氏抱有期待。”
姜黎不住的摇头,东野氏送的赔罪之物,以他现在的身份,是真的看不上眼,也就他一个月的俸禄,毫无诚意可言。
这点,倒是姜黎错怪东野氏了。以他一境的修为而言,东野氏赔罪之物已经很有诚意了。
凤凰之血,价值堪比日月精华。十坛美酒为下品宝酒,中三境的修士服用,都能提升修为。十匹丝绸则都是百年份的,可以制成宝衣。
十车灵米,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万斤,足够一个凡人修炼到四境的了。
这么多的宝物,对任何一个一境修士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东野氏的诚意还是有一点的。
但谁让姜黎不是常人呢,他现在虽然还是一境,但待遇却堪比上史,也就是六境修士。
东野氏的赔罪之物,对一境、乃至四境修士来说,都能算是奢侈了。
可对六境修士来说,也就那么回事,甚至还不如一个月的俸禄,看不上眼很正常。
姜黎只是看了一眼,就将这些宝物收了起来。
虽然这些宝物对他没什么价值,可他未来要是走元士路线,成为城主的话,那这些宝物就很有用处了,可以用来招募士兵,安抚百姓等等。
穷鬼可没有资格成为元士,因为招募士兵,以及之后练兵的花费,都需要自己来承担。
同理,元士招募来的士兵,都是自己的私兵,只需听从自己的命令,无需听从大商的命令。
这就是分封制,一城就是一国,而城主就是国主。除了需要向大商朝贡外,城内的一切规则,都由城主制定,而非是遵守大商的规则。
姜黎既然有意跳出太史寮,走元士路线,成为一城之主,那现在就该着手准备资源了。
不然,一穷二白的他,连招募人手都做不到,如何能开创一番事业。
……
…………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就是九日过去了。这段时间里,姜黎一直在修炼,不眠不休的修炼,片刻也没休息过。
期间,姬桥倒是来了一趟,请姜黎前往内城赴宴,与周人聚会。但姜黎没兴趣,以闭关修炼为由拒绝了。
要是别的理由,姬桥还能坚持一二。但以修炼为由,尤其是看到姜黎周身气息涌动不休,俨然到了修炼的紧要关口,姬桥实在没理由坚持,只能下次再说了。
天大地大,都没有修行大。打扰别人修炼,这仇结的就有些大了。因此,确定姜黎是真的在修炼后,姬桥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他有求于姜黎,自然不敢得罪他。
九日不眠不休的修炼,终是让姜黎的修为到了突破的边缘,差一点就能突破至二境。
就看到,姜黎的身上,纯阴真气与纯阳真气交替涌现,隐隐有融合的趋势,不停的淬炼着他的身体。
一阴一阳谓之道,这阴阳之力在姜黎的身体上交互,所衍生出的先天造化之气不停的滋养他的肉身,倒是让他的肉身较之先前强大了一大截,隐约达到了宝体的极限,有蜕变成神体的迹象。
之所以会发生这般变化,是因为姜黎把阴阳双身法修炼到了圆满的境界。他刚修成阴阳双身法的时候,需要运转三十六周天,才能把体内的真气收入丹田。
小成之后,只需运转二十四周天,就能将一身真气收入体内。大成之后,只需十二周天即可。
而现在,只需一个念头,姜黎就能把体内的真气收入丹田,用另一种真气替代。
纯阴真气与纯阳真气,在他的身体上交替浮现,便是因为这个缘故。一念起,纯阳真气升,纯阴真气落。一念落,纯阳真气落,纯阴真气起。
就在这一念之间,纯阴真气与纯阳真气接连在他身上运转了一周天,如此循环往复无数次,可不就完成了阴阳交互。
“终是到了这一步,只需平衡体内的阴阳之气,使其一同完成寂灭与涅槃,我就能顺势突破至二境。”
睁开双眼,姜黎暂时结束了修炼。他在等,等太阳初生的那一刻到来。
此次突破,他定要以最完美的状态突破。因此,他要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太阳初生,正是阴阳交泰之际,同时唯真状态的冷却也会结束。
那时,才是他突破的最好时机。
“我的身体,经过纯阳真气与纯阴真气不停的淬炼,已经适应了这两种力量,并逐渐朝阴阳属性转变。”
“倘若这次突破,我的身体也能蜕变的话,就不是蜕变成纯阳神体,而是阴阳神体了。”
“正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纯阳神体与纯阴神体虽然厉害,但其实各有各的缺陷,很容易就被人当成鼎炉,夺走一身造化。”
“可阴阳神体不会,阴阳之力相辅相成,顺可演变万物,逆则吞噬万物,想要以阴阳神体为鼎炉,到时候谁采补谁,还真不好说。”
趁着还有段时间,姜黎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九日的修炼,已经让他的身体从先前的纯阳体质,转变成了阴阳体质。
倒不是说阴阳体质就一定比纯阳体质强,而是更为的圆满,没有任何缺陷,不至于被人当成鼎炉采补。
“按照阴阳孕道经的记载,阴阳体质未必是世间最为强大的体质,才却是最为完美的体质。”
“只要掌握了阴阳,就等于掌握了天地间所有的力量,任何属性的功法与神通,都能施展。天下万法,可谓是信手捏来。”
“一法演万法,就是此理。”
九日的修炼,姜黎没有参悟任何别的神通,全用来参悟阴阳双身法与阴阳孕道经了,故而对其有了新的领悟,知晓了很多道理。
同时,他也渐渐意识到,阴阳孕道经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玄妙,并以此猜测到,当年御女宫的弟子,乃至那尊十二境的先天神魔,恐怕都没能领悟到阴阳孕道经的真意。
否则,他们当年也就不会入魔了。
按照阴阳孕道经的记载来看,若是修炼至最深处,己身就如天道,万事万物皆不能动摇其心。
这种状态下,绝不可能入魔。可偏偏,御女宫上下全都入了魔,这说明,他们没把阴阳孕道经练到深处。
“阴阳孕道经是御女宫的先天神魔开创的,可他都没有练至最深处,这就有意思了。”
姜黎有个大胆的猜测,阴阳孕道经可能另有来历,不是御女宫的先天神魔所创。否则,他也不至于连自己开创的功法都无法修炼至圆满。
“不管阴阳孕道经是否另有来历,这都离现在的我太远。还是努力修炼吧,唯有成为强者,方才有资格追寻这些秘密。”
就在姜黎沉思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悄然落下。
见此,姜黎不敢迟疑,连忙进入唯我状态,并运转阴阳孕道经,同时催动体内的纯阳纯阴真气。
这不是姜黎第一次这么做了,几乎每隔一两天,他都要尝试同时催动纯阳真气与纯阴真气,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但这次,却有了不同。
许是因为阴阳双身法圆满的缘故,也可能是姜黎的身体具备了阴阳属性的缘故,他体内的纯阳纯阴真气彻底平衡。
这次相遇,没有像往常那样爆发激烈的冲突,而是彼此交互,完美的契合在一起,相互衍生,共同演变。
刹那间,纯阳纯阴生变,两者合二为一,化为黑白二色的阴阳之力,流转间,更有先天造化之气滋生。
天地有造化,然造化何来?自阴阳中来,自五行中来。故而,先天阴阳之气又被称之为先天造化之气。
纯阴纯阳合,阴阳造化生。
黑白二色的阴阳造化之气,在姜黎的经脉间运转,按照阴阳孕道经记载的行功路线,不停的搬运周天。
一周天,两周天,三周天……
很快,阴阳造化之气就按照阴阳孕道经记载的行功路线,在姜黎的体内搬运了三十六个小周天。
也就是这一刻,姜黎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突然升腾起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不停的融入自己的血肉骨骼,五脏六腑。
这就是修炼阴阳孕道经所得的真气,先天阴阳造化之气,攻防一体,既能演化万物,又能磨灭万物。
此时,阴阳造化之气在姜黎的体内,就展现出了造化万物的一面。
受其影响,姜黎的血脉在躁动,有更进一步的迹象。
同时,他的身体更是在轰鸣,模糊的先天道纹自发浮现,绽放出莹莹宝光,不停的闪烁着,像是要蜕变成神光。
“血脉要蜕变,体质也要蜕变,但都差点什么,这才迟迟无法功成。而它们差的,就是第三次寂灭与第三次涅槃。”
知道自己的修为,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姜黎不再压制修为,同时引发第三次寂灭与第三次涅槃。
纯阳寂灭,纯阴涅槃,但两者已然合一,所以是一同进行。
姜黎的体内,先天阴阳造化之气先是剧烈的膨胀起来,然后快速的归于虚无。
但下一刻,一缕缕更为玄妙的先天阴阳造化之气无中生有,凭空浮现,很快就重新填满了姜黎的经脉。
然而,对于这一切,姜黎却是一无所觉,因为他的心神已经离开身体,前往了茫茫的混沌,参悟那天地生灭的玄妙。
先天神通涅槃与寂灭合一,果然带给了姜黎不同的感悟。
还是那片混沌,但眼前的景象却截然不同,不再是黑暗与死寂,周遭的混沌之气开始发生变化,变得极为狂暴,不停的碰撞着。
在此过程中,有的混沌之气因为碰撞的过于剧烈的缘故,会同时破碎,从而演变成地火水风之力,或是演变成阴阳五行之力。
但这些力量都无法持久,往往它们才刚诞生,就会被周围狂暴的混沌之气吞噬。
这是天地生灭之道,天地就是这么诞生与覆灭的。
混沌分化,天地始生。
若这些力量没有被混沌吞噬,而是继续演变,就会在混沌中形成一个又一个小世界。
涅槃与寂灭合一,为姜黎展现了更高的玄妙,那是至高的天地生灭之道。人要经历寂灭与涅槃,方能变得更强,天地又何尝不是?
天地生灭大神通!
隐约之间,姜黎明悟了,先天神通涅槃与寂灭合一后,所形成的大神通就叫做天地生灭大神通。
不过,这门大神通并非是完整的,需要融入更多的先天神通,方才能使其圆满,变得更强。
轰隆!
就在姜黎这么想着的时候,周围的混沌之气突然变得更加狂暴了,只是瞬息,就将他吞噬。
看的再多、再清楚,也不如亲身体验一次来的印象深刻。在混沌中经历一次生灭,想来短时间内,姜黎不会忘记这种感觉。而这,就是他参悟天地生灭大神通的钥匙。
一次生灭过后,姜黎的心神随之到达极限,被迫脱离了这片混沌。不过,他却没有回归身体,而是来到了一处神秘的迷雾。
十二道山!
姜黎再一次的来到了十二道山所在的虚空,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
道山脚下,那一条条浩荡的长河不见了,只剩下了一条代表他自己的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