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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被关便意味着她和李温原先的计划将会被部打乱。
李温亦担忧地看向沉疆歌,压低了声音说道:“疆歌,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先别慌,我们还不知道消息的真假。等我们靠近城墙四周一探便知。”
沉疆歌虽也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但她依然镇定地给李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小心跟在身后别再出声。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头扎白巾的壮士似乎是要去某个地方集结。
——对方的人数不在少数,若是不小心窥探了对方的秘密,只怕是到时候会多一个大麻烦。
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李温心领神会,迅速将斗笠帽檐压低,有意避开着这些头戴白巾之人。
好在这些人似乎也着急着去干什么,倒是没人将不起眼的沉疆歌和李温为难。
顺着小道,沉疆歌和李温很快摸索到了城门口。
他们贴着墙壁,躲在暗处,探着头朝着城门口望去。
果然,如方才那些人所言,城门不但紧闭,就连城门口和城墙上都不知何时多了比平日里十倍还不止的兵力。
“这小小的平宁镇怎会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兵力?奇怪,我从未在镇上见过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官兵……”
李温自幼在这里长大,他说的话沉疆歌自然是信的。
沉疆歌眉头紧锁,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会不会……”
“会不会是莫瑾战私练的精兵?”
李温的双眸亦骤然一沉,低呼一声说道。
“嗯,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沉疆歌默默地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你和我就危险了。很有可能,这些官兵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是因为我是李府的后人,而你身怀绝世兵经吗?”
李温对沉疆歌温和一笑,说出口的话却令沉疆歌怔在了原地。
“你怎么知道……”
沉疆歌心中一惊,面容之上却仍保持着镇定。
——她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知道这些。
“其实,那天我醒来,姨娘突然消失不见,而我的包袱里一直随身的册子也不见了后,我就开始觉得此事有蹊跷。”
“后来,你主动提出要带我离开这里,我能感觉到你是出于保护才这般说,从那时候起,我开始猜测那本册子或许并不简单。也许……那就是世人惦记的兵经。”
“再后来,我从允儿姑娘那得知了莫瑾战此番回平宁镇的真正意图,再加上那晚李府你对我拼死相互,我心里的猜测便被佐证了。”
李温依旧温和一笑,淡淡说道。
“想不到,你平日里看起来呆呆傻傻的,暗地里竟有那么多的心眼子……”
沉疆歌一笑,朝着他的胸口一锤,释然地说道:“也罢,你既然都知道了,那这本兵经物归原主。”
说罢,她便要从怀中拿出那本兵经。
却于下一秒,李温笑着摇头制止了她说道:“不必,姨娘既然决定将它留给你,想必有她的道理。我相信她戎马一生,断然不会看错人。”
“何况,现在这四面楚歌的情况,你带着它,比我带着它,更稳妥。”
沉疆歌这才眯起了双眸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曾经呆傻的李温,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过了会儿,她才笑着说道:“我以为你读圣贤书读傻了,没想到,你在关键时候倒是机灵得很。”
——“说吧,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嗯——?”
沉疆歌故意凑近了李温,半开玩笑地严肃问道。
“没,没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呵呵呵……”
李温连连后退摆手,一副招架不住的模样。
“哼~这还差不多。看来,我以后还得小心点你,免得哪天你把我卖了我都不懂。”
沉疆歌笑着往后一退,算是放过了李温。
“不会的!我李温不是出卖朋友的那种人!!!”
李温粗着脖子一昂头,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倔强模样。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
沉疆歌怕他声音太高引来了官兵,连忙说道:“既是如此,那么那本兵经暂时放我这儿,等出了这平宁镇仍还给你。”
“这不行!我……”
李温头一昂,着急地要拒绝,却听得沉疆歌压低了声音说道——
“先别跟我争这个。此地乃是是非之地,依我看,还是先走为上策。至于如何出城,只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时机了。“
李温听罢拼命地点了点头,然后指向了一旁铁匠铺的后面,小声说道:“方才我看到那铺子后面有人出入,想必是有小路可走的。”
“真有你的。”
沉疆歌再次对这个书呆子刮目相看了,她乐了一拳又捶在了李温的胸口上,引得“娇弱”的李温一阵龇牙咧嘴。
沉疆歌等他“痛苦”完毕,无奈地对他使了个眼色,带着李温延着墙壁迅速朝着铁匠铺后面走去。
好在城门口的官兵只是在来回地巡逻,盘问着要过城门的百姓,并未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二人,这才使得二人能顺利地转移了阵地。
在经过铁匠铺的时候,沉疆歌特地看了一眼曾经热气火星不断的铁匠铺子。
却见铺子里的东西都还在,甚至炉火还未灭尽,一缕缕暗红色的星火仍在不断地燃烧,突然间会“呲啪——”一声溅起星火无数。
但是奇怪的是,那个老者和少年皆已不知去向。
“疆歌,你在看什么?快走啊!”
沉疆歌愣在原地有一会儿,才被李温的催促声惊醒。
“来了。”
沉疆歌匆匆应道,回头仍看了一眼铁匠铺,忽然觉得心中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隐隐不安。
她来不及细想就被李温拽入了一条仅仅能平排过两人的狭窄通道。
而处于混乱中的她亦没有发觉,在他们方才待过的地方淡出了一个白衣飘飘男子的身影。
男子持琴而站,面纱随风而动,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里是无尽的复杂情愫。
他看着沉疆歌越走越远一直默不作声,良久,他才解下腰间的酒囊,猛灌了一口。
风中,他轻声道了一句:“该结束了。”
一阵风扬过,他的衣袂如一道晃影般疾速而动,只是须臾之间,便似从未来过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