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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许多鱼来到廉颇院中时,廉颇已身批甲胄,整装待发。
“师傅?”
“穿上!”廉颇扔给许多鱼一套小型甲胄,做工极其精良,在胸前还加了一副护心铜镜。
许多鱼在侍女的帮助下,穿上甲胄,厚厚的重量压在身上,极其不习惯。
“廉将军,亲卫已整装。”李牧也是身穿战甲,手持长枪。
许多鱼更是一头雾水:“莫不是有敌来犯?”
李牧望着许多鱼的眼里,竟然含有一丝羡慕:“非也,廉将军欲清山贼。”
廉颇板着脸道:“李将军省天时之机,察地理之要,顺人和之情,详安危之势。你要多学一学。”
“喏!”许多鱼懂了,这是要现场教学,薅李牧的羊毛。
许多鱼骑上红枣马,紧跟大部队。
廉颇见许多鱼终于展露笑颜,心下一松。
“廉将军,何不将心意与女郎言明?”李牧十分羡慕许多鱼,有如此宠爱的长辈。
廉将军沉吟片刻,决定跟李牧吐露一点心声:“我家这女郎,是将才的身,圣人的心。心思又重。便是国君,也不会像她这般,将天下的人抗在肩上。”
“女郎仁善。”
廉颇叹气:“我与她阿翁,只愿她一生平安喜乐。战场冲杀,朝堂风云且由我们来抗。”
李牧建议道:“我观女郎颇有孝心,若廉将军和蔺公坚持……”
“雄鹰折断翅膀,老虎关在牢笼,幸耶?”
李牧再次羡慕了,这个年代,有几家的家长,会对子女如此纵容?
“师傅,我去前面探一探!”难得有实战的机会,许多鱼不仅没害怕,反而兴致勃勃。
廉颇黑脸,呵斥道:“回来!自有斥候去探,你的兵书怎么学的?”
气不过,廉颇对着许多鱼闪亮亮的甲胄上,狠抽一鞭子。
这顽皮的猴,不用鞭子抽,便会撒手就没!
许多鱼被骂,就像滚刀肉一般,对着廉颇咧嘴笑,笑得廉颇一点脾气都没有。
“李将军!”许多鱼大大的杏眼里,充满渴望。
快点吧,开战!让我看看驻守雁门郡多年的李将军,是什么样!
李牧好笑不已,开始为许多鱼讲解此次用兵。
“斥候已查明,这三座山中,有四股山贼。最大的一股,便是袭击村民之人。此次行动,女郎打头阵,我和廉将军给你压阵。你可敢?”
许多鱼擦拭手心里的汗,重重点头:“我敢!”
李牧安抚道:“女郎无需担忧,山贼不过百人,所持是木棍。无论是士气,兵械,人数均不占优。胜者在你。”
廉颇这次带来的是军营里的尖兵小队,与许多鱼十分相熟。
士伍们加油鼓气道:“女郎,你拿出在军营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气势,说不定山贼会闻风而逃。”
许多鱼没好气地嘟囔:“那是你们让着我呢。”
士伍们哈哈大笑。
到达山脚下,李牧和廉颇退至最后,由许多鱼主导这次剿灭战。
“甲一,你率五人小队守住西侧小路,阻断敌军向左侧两股山贼求援。”
“喏!”
许多鱼清清嗓子,刚才发令时,因太过紧张,有些破音。
“甲二,东侧小路由你率五人小队守住。”
“喏!”
“木一,你率十人小队绕至山后,守住洣河!”
“喏!”
许多鱼的脑海里浮现一张立体的地图,竭尽所能先堵住对方求援的路子。
“剩余士伍,跟随伍长,分兵潜藏入山!”
“喏!”
许多鱼等人在山寨门前集合。
说是山寨,真是太过夸张。
不过是由一些歪歪扭扭的细小树枝,做成栅栏,围成一圈。
里面是低矮昏暗的茅草屋,横七竖八躺着一群瘦骨嶙峋的山贼。
许多鱼当机立断,决定军压上。
“杀!”上过战场的士兵,面对手无寸铁的山贼,那是跟切菜一般简单。
山贼们丝毫提不起任何斗志,只知道四处奔逃。
“降者不杀!”许多鱼大喊。
士伍们也跟着喊:“降者不杀!”
大部分的山贼听到这话,眼睛发光,果断地跪在地上求饶。
唯独一个十人小队,围成一圈,在负隅顽抗。
“女君,那便是山贼首领,手里有铁器。”
许多鱼抽出流星锤,对准他们的膝盖一扫,山贼首领瞬间倒地。
士伍们一拥而上,将他们部捆绑。
搜索山贼营寨,发现只有一瓮小米,还有一个被打晕的男子。
“带回去!”
山脚下,廉颇骑着马转来转去。
李牧被晃得头晕眼花:“廉将军,无需担忧,这股山贼实力低微,仅凭一列老卒便能部拿下。”
“我知,然,刀剑无眼,万一有个意外……”廉颇越想越担忧,打算带人上山。
恰在此时,那小泼猴正从山上蹦跳着下来,一点也不稳重。
“师傅!我们大获胜,无一人受伤!”
廉颇捋一捋胡须,正色道:“要戒躁戒躁。”
许多鱼笑弯了眼睛:“喏!”
“你欲如何处置山贼?”
许多鱼早在回来路上,便想好了对策:“许行等人正愁人手不够,山贼便交予他们,开荒去吧。”
廉颇点头。
士伍们将山贼头领带到阵前,头领两股战战,哐哐磕头:“求贵人饶命,我愿去开荒!”
廉颇再问许多鱼:“这十人,你欲如何处置?”
许多鱼一愣:“关入狱中?”
廉颇摇头。
山贼头领哭得眼泪鼻涕到处流:“女君饶命,小人上有小,下有老,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去做的山贼。”
许多鱼嗓子干涩,哑声问:“杀了?”
廉颇满意地点点头,将一把锋利的剑放到许多鱼手掌心。
许多鱼顿时觉得手中的剑,有千斤重:“他们已经投降了。”
廉颇坚持地等待许多鱼动手。
李牧解释道:“女郎若想用战俘,这些领头人必杀不可。”
“若是不用……”
廉颇面无表情地说:“那就部杀掉。”
所有的山贼只敢低声哭泣,不敢高声求饶。
许多鱼迟迟没有动手。
杀人,非自保情况下的杀人,杀毫无反抗力的人……
许多鱼的眼泪扑簌簌直掉,曾经的三观与现实的拉扯,将许多鱼撕裂成两半。
许多鱼的手上突然覆上一双带着薄茧的手。
赵政从许多鱼身后,与许多鱼一起握住剑:“别怕,很简单,就像砍木桩一样,这么用力一挥!”
滚烫的红色鲜血溅了两人一脸,血腥气扑面而来。
山贼睁大眼睛的头颅,滴哩咕噜滚到许多鱼脚下,死不瞑目地看着她。
“还有九个,加油,多鱼。”
许多鱼机械地重复举剑,然后用力劈下的动作。
随着动作的落下,地上滚落的头颅越来越多。
山贼们的哭泣声,离得那么远,又那么近。
骗子,这跟砍木桩一点也不一样,刀剑插入骨骼的滞涩感,唯有果断的下手才能将其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