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远翻找着房间里的信件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张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听动静像是楼下传来的,张远正想开个透视看看什么情况,可是他突然想起头顶还有幅疑似是光系神灵的画像,瞬间就打消掉了这个念头。
难道是斯至的人直接冲进来了?正在张远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出现了一阵嘈杂声,看来那些熟睡中的学生都被惊醒了。
张远小心地挪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不少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部都朝着楼梯口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是有入侵者吗?快下去看看!”
又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动静了,张远这才轻轻地推开门,探出头去看了一眼。
门外没有人,倒是楼下有很大的说话声传来,好像是在问发生了什么。
糟了,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张远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会不会是没关门被这些人发现了,结果斯至的手下进来灭口了。
没有再去管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张远把门掩上,转身就走回屋子里继续翻着信件。他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顾得上仔细看信件,没想到翻着翻着却正好瞥见角落里有个布袋子。
张远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布袋子拿起来倒了倒,又撑开往里看了一眼,布袋子里面空无一物。他提着布袋子走到那些信件前,一股脑部塞了进去。
可是信件部装上了,怎么出去却成了问题。张远走到这间屋的窗户前伸手推了推,窗户却纹丝不动。
看来是上了锁。
张远见窗户打不开,只得返身向门口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还顺便将头顶那副能发光的画取下来装进了布袋里。
可不能白来一趟只给斯至带了东西,这么好的画,比电灯泡强多了,可得带一幅回去用用。
再次推开门,张远将头探出去左右看了看,却听见下面似乎有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传来。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将布袋子轻轻放到一边,趴到地上将头向下探了出去。
从楼梯扶手的缝隙看出去,张远正好可以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背影,那人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穿着睡衣的人,正是祈厄光子社团的人。
张远心中一惊,这不是斯至的手下,这是圣殿的人,这身西装和那天看到的三人组一模一样。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张远这才想起这个背影和那天见过的耶律阳肃非常像。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张远皱了皱眉头,他根本不知道这耶律阳肃是敌是友,看来走正门暂时是行不通了。
张远没有想到的是,之前他的一个举动帮了耶律阳肃大忙。
时间退回到张远刚偷了钥匙的时候,就在他偷了钥匙躲到楼梯口的时候,一楼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高瘦男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脸上轻松写意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入侵者的感觉。
这个人正是耶律阳肃。他踩着天鹅般的步子走进房中,又慢慢地走到大厅里,抬头看了看头顶挂着的画,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不屑的笑容。
就在他抬头“欣赏”光之神的画像时,身后贴墙的书架突然向外打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没迈出两步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耶律阳肃满脸微笑地转身向倒在地上的人走去,这个人正是张远之前看到的暗哨。此时这个暗哨正趴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地上拼命地拍击着,嘴巴不停地开合着,却只能吐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撕裂着他的气管一样,又痛又痒,脑袋中又是一阵晕眩感袭来,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用拍打地面的方式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喉咙的疼痛上转移开来。
就在这时耶律阳肃蹲到了这名暗哨的眼前,他伸出手来抬起了暗哨的脑袋,好让对方看着自己。那暗哨的下巴被人用手托着,捂着脖子的手在地面上胡乱摸了几下,抓住了耶律阳肃的小臂。
“你,你你,怎么,进来,啊咳咳......元素,没有,反应,咳咳......”那暗哨看着耶律阳肃身后大开的门,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甘。
耶律阳肃任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罐子轻轻地放在地上,接着便从里面拈出一根黑黑的东西放到了对方眼前,嘴上慢悠悠地说道:“这还要感谢你们给我留了个门,我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进来了。至于你们的元素探测仪,啧,看来你还真是相信那种东西。
人会中毒,仪器也一样,我只不过是为它准备了一些特别的成分罢了。不过我可没有偏心,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喏,你看是不是非常漂亮。”
那暗哨看着耶律阳肃手中黑色的东西,眼睛惊恐地睁大。那黑色的物体在不断地扭动着,竟然是一条恶心的虫子,上面还有不少细小的触须在动来动去。
耶律阳肃动作熟练地卸了对方的下巴,那暗哨只能瞪大双眼看着耶律阳肃将那条虫子轻轻地放到他的嘴里,他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抓着耶律阳肃那只手上加大的力度能够映照出他内心的恐惧。
那条黑虫一放进暗哨嘴里,就立马身子一扭,以和体型然不匹配的速度向深处钻去。耶律阳肃见虫子进去了,这才温柔地将对方的下巴按了回去,然后松开了手。
耶律阳肃站起身来,没有摸虫子的那只手又伸进怀里抽出一方手帕。他一边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一边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地上的暗哨用手指不断在嘴里抠来抠去。
“没用的,我的宝贝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吐出来的。来,让你见识见识她的本事吧。”耶律阳肃伸出手打了个响指,那暗哨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两只眼睛张得老大。
暗哨的身体突然在地上抽搐起来,两条腿胡乱地蹬着空气。过了几秒钟,他的动作却又慢慢停了下来,整个人瘫在地上,闭着眼睛昏死了过去。
耶律阳肃又用手帕擦了擦手,这才伸手去翻开对方的眼皮,看了看对方的眼睛,他啧啧了两声。这暗哨的眼里,生机正在逐渐地褪去,不过耶律阳肃可不打算杀了对方,毕竟如果死了一个人对他来说也挺麻烦的。
耶律阳肃将刚刚的罐子放在暗哨的嘴边,那条虫子很快就自己从嘴里爬出来钻进了罐子里。耶律阳肃将罐子拿起来看了看,这虫子比起之前要大了一圈,此时正瘫在罐子里,周身的触手尽情地伸展着。
这是他养的毒物“月蟥”,这东西唯一的食物就是星月元素,而且只吃灵魂形态的元素体。耶律阳肃刚刚将月蟥放到对方的嘴里,正是想让自己的小宠物饱餐一顿。
刚把装着月蟥的罐子收起来,楼上的众人也走了下来,正好看见耶律阳肃站在大厅里,脚下就是祈厄光子社团的暗哨。
“耶,耶律阳肃,你怎么在这里,你对他做了什么?”第一个下来的人指着耶律阳肃质问道,他看了看地上的同伴,心中升起一丝恐惧,想要上前看个究竟却又不敢。
耶律阳肃看着对方犹豫不决的样子,却是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向着对方行了个礼,平静地说道:“如你所见,我不过是看他睡眠不那么好,帮他更好地睡一觉罢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把诸位吵醒了,不要紧,我马上就让各位也像他一样好好地睡上一觉。”
从楼上下来的七个人沿着墙边走向耶律阳肃的两侧,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对方,生怕耶律阳肃偷偷使了什么手段。
很快七人就将耶律阳肃和倒在地上的暗哨围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中间的耶律阳肃。没想到耶律阳肃看都不看周围的人,一脸从容地迈开腿跨过倒在地上的暗哨,走到了一个人的面前。
耶律阳肃比对方高了不少,他低下头微笑着看着对方。那人见耶律阳肃靠了过来,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耶律阳肃却是步步紧逼,将他顶到了墙角。
“你,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不要过来!”
“你好像,就是之前找玉林麻烦的那个人吧。没关系,不用紧张,我不过是来问问你,你做这事,是为了光系的同学们呢,还是为了祈厄会呢?”
张三背靠在墙上,冷汗不停地从后背留下,他歪着头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伙伴们,可是所有人都不敢靠过来帮助他,只能任由耶律阳肃为所欲为。
看着张三满脸惊恐的样子,耶律阳肃依然是一脸微笑:“既然你不说,那我就默认你是替祈厄会做事咯。真是不乖啊,明明还是学生,却和外面的人勾勾搭搭的。”
耶律阳肃说罢打了个响指,那张三从他身体两边看出去,正好看见自己的同伴们突然一个接一个直挺挺地向地面倒去。
“你你你,这,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张三两腿一软,赶紧用手按住身后的墙壁,这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这时耶律阳肃慢慢地转身背对着张三走开了,那张三看着对方的背影和同伴倒在地上的样子,惊慌地问道: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以后不要再找我们的麻烦就行了。怎么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只是,我不太清楚这个学院里有谁可以解这毒。啊,肯定是有能人的,不过,我能下这一次就能下第二次。
所以呢,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答应我的要求,然后,我替他们解毒,同时我也会用药消去他们的记忆。而你,只需要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就好了。怎么样,很划算......谁!”
耶律阳肃猛地向楼梯上看去,就在刚刚,他感觉上面有什么动静。他低下头想了想,忽然感觉这可能就是这里没有关门的原因了,因为有人在他之前溜进来了。
耶律阳肃不紧不慢地向二楼走去,嘴角再次出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看来今天还抓到了一只小老鼠,会是谁呢?
张远飞快地跑进之前搜索信件的房间,就在他刚刚偷看的时候,突然感觉喉头一甜,一口血就要喷出来。他脸色一变,赶紧捂住了嘴巴,可是那细微的声音还是让耶律阳肃注意到了。
张远心中暗骂一声,抓起地上的布袋子就跑。之前就听说这个耶律阳肃人称星月系的毒智者,果然人如其名,自己离这么远偷看居然都中了毒。
飞快地冲进房间,张远将门向后一甩,快步冲向之前打不开的窗户。
张远用力拿肩膀顶了几下,窗户依旧纹丝不动。
他的眼睛飞快地在房间里搜索着,突然看到了一个雕像一样的东西。
张远抓起雕像就往窗户上砸去,哐啷一声,那窗户被打碎了,无数的碎片飞溅出去,张远手中一滑,那雕像也跟着飞了出去。
张远探出头去看了看,正好看见雕像摔在地上,他心里此时有些犹豫。
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会不会有危险啊?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耶律阳肃有节奏的脚步声,张远心头一紧,先将布袋子扔了出去,然后自己也从窗户里往外钻。
张远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窗边的碎屑刮破了,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直接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
张远落在半空中,突然感觉有人接住了自己,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
但是他的意识正在慢慢远离,眼皮越来越重,终于一歪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