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听得火冒三丈。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下移。
移到她的胸脯上,颜芙凝忙去遮了傅辞翊的眼。
屋内,说话声不断。
傅明赫压着严海棠,嗓音满是色兮兮的意味:“我此刻要的就是你。”
严海棠半推半就,嬉笑一声,两人滚在一起。
传出比方才更不堪入目的声响。
傅辞翊急忙捂了颜芙凝的耳。
即便捂住耳朵,还是有听见。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家,听得颜芙凝面红耳赤。
此般事情委实听不得。
傅辞翊拿下巴指了指院墙,示意此刻就要将她带走。
颜芙凝忙不迭地点头。
奈何屋内的人又说话,说的又是关于她颜芙凝,他们不得不停了脚步,再返回竖耳细听。
傅明赫:“颜芙凝的胆子果真很小么?”
严海棠:“确实小,在严家时,别看她耀武扬威的,实则是个外强中干的。”
傅明赫:“你二叔那招管用么?”
严海棠:“二叔听从高人指示,让树生虫,高人还亲自将树修了个形状。颜芙凝胆小如鼠,定能被吓破胆。”
傅明赫:“话说你那堂弟堂妹的病症若能好了,对你来说没好处。”
严海棠:“你何意?”
傅明赫:“你想不明白?”
“我怎么可能想不明白?”严海棠笑了,“夫君今夜净说话,实在是不够努力。”
很快,床咯吱作响。
只片刻,傅明赫便喊人抬水。
等水的间隙,傅明赫与严海棠污言秽语不断。
却不再聊起严家,更不再提颜芙凝。
屋外两人实在听下去了,为防止被人瞧见,傅辞翊带着颜芙凝悄然离开。
待回到自家马车上,命李信恒火速将车子驶离,颜芙凝这才捏了小拳头往软垫上击打。
傅辞翊淡声问她:“气的是树形确系严家人所为?”
“我……”颜芙凝小脸一红,生怕驾车的李信恒听闻,压低了声音,“我气那两个恶心的人,他们欢好就成,聊我作甚?”
傅辞翊清冷道:“聊你,至少让我们确定树冠之事,确实是严家人为之。”
颜芙凝抿了抿唇:“聊这个我不反对,我气的是……”
说不下去了,目光移向自己的胸口。
严海棠怎么那么恶心人的?
竟然说她是被某人摸大的。
傅辞翊倏然明白过来,耳尖一红,抬起双手,极为无辜道:“我可以作证,严海棠妄言。”
压根不是他的功劳。
颜芙凝重重点头:“对,就是妄言。”旋即小声嘀咕,“我那是天生丽质,自个长得好。”
严海棠太可恶了,造谣就一张嘴。
习武之人身手好,耳力佳。
她后面那一句极小声的话语,傅辞翊听见了,且无比清晰。
遂颔首赞同。
确实与他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小妮子完全是自个生长得好。
颜芙凝疑惑:“你颔首赞同什么?”
傅辞翊轻咳一声,矜冷道:“妄言,严海棠纯属妄言。”
颜芙凝也点了头,长长叹气一声。
一回想严海棠说的话,脑中不由回响方才听闻的男女那等事的声响,便浑身难受得紧。
遂再度捏拳击打车内软垫。
还是不管用,只好求助他。
<div class="contentadv"> “傅辞翊,我觉得我的耳朵污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撩起袖口给他看,“你帮帮我。”
傅辞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放下袖子,大手在她手臂上轻抚,支开话题:“严家的目的想让你吓破胆,只是,你吓破胆对严家有何好处?”
小妮子娇得很,又纯情得过分。
今夜傅明赫与严海棠之事,确实会令她极度不适。
颜芙凝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
傅辞翊冷肃道:“看来此事还得再查。”
只有知道对方的目的,如此可防患于未然,亦可反击对方。
“嗯,还要查。”颜芙凝咬牙切齿道,“傅明赫真是个色胚,不仅有那么多通房,还曾企图轻薄我,气得我……”气得她自骂,“我以前肯定瞎了眼,怎么会想嫁他?”
究其缘故,原身只知其表,觉得傅明赫长得还行,又是县丞之子。
压根不知傅明赫真实品行。
傅辞翊轻抚她手臂的动作一顿,哑声问:“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退我亲事么?”
颜芙凝眨眨眼:“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退亲的不是她啊。
她是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男子又道:“那你此刻想,想好告诉我。”
颜芙凝托腮细想,书中严芙凝去求他,那个时候是否后悔退他亲事了?
可她不是严芙凝,她是颜芙凝。
原身的想法,她不得而知。
只好说道:“我想不出来。”
傅辞翊放开她的手臂,清冷道:“我知道了,你的选择从来都不是我。”
“傅辞翊,那我问你,倘若你我如今不是夫妻,我没有被严家赶出门,还是严家二小姐。今后你取得功名,当了权臣,会如何对待曾经欺辱你之人?”
话一问出口,颜芙凝的小心脏便怦怦直跳。
傅辞翊淡淡转了转手腕,语声亦淡:“没有倘若。”
没有倘若。
没有她说的倘若。
现实便是他们是夫妻。
若有倘若,倘若一个男子定要选一位女子成婚的话——
此般倘若,他倒可以设想。
女子委实麻烦。
眼前便有一个,已成他的妻。
今后即便和离,他也不愿再选旁的女子。
旁的女子肯定会比她更麻烦。
世上值得他麻烦的,只一个她便好,他可没有那么多心去对待旁的麻烦之女子。
颜芙凝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来,只道是他不想回答。
“你不说就不说。”她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今后我忽然不想成婚了。”
“嗯?”男子不甚明白。
颜芙凝解释:“我耳朵污了,有心理阴影了。”
“方才我听着他们都挺痛苦的,可见成真夫妻不太好。”她伸手去拉他,“傅辞翊,你也有同样感觉吧?”
此事压根不能怪她如此作想。
在现代她是个被长辈们保护得很好的单纯女孩,从没谈过男朋友,虽有医学理论知识。
但实际与理论完全不同。
更何况,理论知识里头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描述。
傅辞翊止不住地咳嗽,打开车窗透气,抬手按了按额角。
小妮子果然极为单纯。
他该如何解释呢?
他也没经验,也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