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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折磨市长,是在拷问。
另一个黑影翻箱倒柜,是在寻找重要的东西。
拷问和寻找都无果后,黑影为了泄愤,屠了整个市长府邸。
黑影是谁?
黑影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两个问题先后闪过脑海,罗莎莉亚指尖轻敲轮椅:“市长的女儿和女婿呢?”
“呃,这个……”韦伯警长语气无奈地回答道,“戴维斯夫妇今晚都没回家,至于原因,需要找到他们在哪里……”
罗莎莉亚皱起眉头:“也就是说人在哪你们都不知道?”
“是、是的……”韦伯警长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少女虽然年龄不大,但她的气场真的太冷了,给人的压迫感十分强大。
“给你三十分钟去调查一下他们最近的活动轨迹,否则调你去东区扫马路!”罗莎莉亚冷淡地说着,指尖同时不悦地敲着扶手,“另外,你派人去请我那两个手下过来,顺便问问他们是不是想要我这瘸子冒着大雨亲自去街上追人!”
“……”
韦伯警长都快被她吓哭了。
“我这就去……”
“等等!”
“您还有什么吩咐?”
“叫人冲杯咖啡来。”
“马上!”
夜风穿过狭长的走廊,顺着屋檐飘了进来,带来了一些冰冷。
玛姬贴心地拿来毛毯盖在殿下身上。
蜷缩在轮椅上的公主,喝了一口热咖啡后,靠着椅背慢慢睡了过去。
半小时后,玛姬轻轻把她唤醒。
“人都到了?”罗莎莉亚揉着困涩的眼睛问。
那慵懒的语气,像极了一只刚醒过来的小猫咪,听得玛姬的心都要化了。
“都在等殿下的召见。”
“好。”
罗莎莉亚深呼吸一下。
然后,她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到不近人情的冰冷。
飘着雨的廊檐上,韦伯警长带着另外两个人走进来。
一男一女。
女的穿着便于行动的贴身衣服,身材高挑健美。
男的则是身穿燕尾服,十足的绅士派头,有着一头好看的金发和深邃的蓝眸。
“队长,晚上好!”
新来的两人鞠躬行礼后,马上便低头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下次还这么晚的话,就别来了。”罗莎莉亚瞥了他们一眼。
“是!”
两人顿时抬头挺胸站直。
他们两个都是委员会的下属成员。
男的叫杰拉德,杯之途径·二阶-魅语师。
女的叫凯丽,假面途径·二阶-盗贼。
罗莎莉亚冰冷锐利的视线,望回韦伯警长:“我要你做的事怎样了?”
“已经有戴维斯夫人的线索了……”韦伯警长不敢怠慢,马上报告了起来,“今晚七点,戴维斯夫人独自一人到M俱乐部用餐,一直到九点才出来。根据对M俱乐部工作人员的供述,她没有自己的回家,而是和一个年轻服务生一起走了。”
“年轻的服务生?”
“埃里克·戴尔,伦敦大学神秘学学院的学生,在M俱乐部兼职,平日和不少阔太太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把他带过来。”
韦伯警长苦着脸,陪着笑,小心翼翼道:“我们还没找到他住的地方……”
罗莎莉亚倒没太为难一个普通人。
她指尖轻轻敲着扶手,吩咐道:“凯丽,带几个警察,从M俱乐部门口开始用回溯水晶追踪。凶手肯定也在找他们,你要尽快找到他们,保护起来。”
“是,队长!”
叫凯丽的女人马上转身离开。
她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是队长的得力小助手。
“戴维斯先生呢?”罗莎莉亚又看向韦伯警长。
“戴维斯先生有些奇怪……”韦伯警长皱起眉头,沉吟着说道:“根据他经营的律所的员工回答,我们可以断定,他是在回家的路上失踪的。”
“怎么断定?”罗莎莉亚问。
“他下午的时候和车夫一起去了一趟海关署,利用市长的关系替客户捞了一件被扣押的物品,然后和车夫两人前去面见客户。我们找到了车夫,但车夫却说戴维斯先生临时变卦,没有见客户,并且还莫名其妙地大发雷霆,解雇车夫,独自驱车回家。可他并没有回到家,而是在半路上失去了踪迹……”
“扣押物是凶手要找的东西?”罗莎莉亚敏锐的洞察力起作用了。
“啊,这个嘛,不好说呀……”韦伯警长满脸愁苦。
“杰拉德,该你去了。”罗莎莉亚转头过来。
“好!”
叫杰拉德的男人很油腻地笑了起来:“队长,我愿为您付出……”
“玛姬,割掉他的舌头。”
“……”
玛姬冷眼一瞅过来,杰拉德便灰溜溜地带人去追踪马车了。
罗莎莉亚调转视线,面无表情地望着韦伯警长:“去把海关署的负责人给我从床上揪起来,我要那件扣押物的详细资料!顺便,让他想想该怎么为自己的渎职付出代价!”
“是!”
韦伯警长不敢有任何异议。
愚蠢的海关署长哟,你这次要倒大霉了!
※
伦敦东区,一套廉价公寓内。
门忽然被暴力破开了。
“谁啊,这么大力气敲门,是抬家里人棺材练出来吗……”
埃里克骂骂咧咧,喋喋不休地翻身下床。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黑黝黝枪口对准了他。
“嗯?”
埃里克愣了下。
穿蓝色制服,戴高帽子,手提煤气灯和警棍的警察挤满了屋子。
领头的更是拿了一把火枪。
“……”
埃里克愣了几秒。
“咕~”
他咽了咽口水,慢慢举起双手。
“大哥,别开枪,自己人啊,市长是我未来岳父……”
带头的大哥懒得搭理他,一手持枪,另一只手的警棍直接就当头挥了下来。
“砰!”
埃里克直接躺到地上扭曲哀嚎了起来。
大英的警民关系就是这么和谐。
维多利亚时代的警察,被民众亲切地称为“蓝色魔鬼”、“嗜好杀戮者”、“生龙虾”;
涉及警察的新闻报道里,总是充斥着“专制”、“压制”、“蛮横”、“残忍”等字眼,形象可谓糟糕到家了。
兴许是埃里克的嚎叫太痛苦了,房间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
片刻,一位头发蓬乱,两腿外露,身上只穿了件胸衣和短裙的女人,手里捧着烛台站到了门口。
“戴维斯夫人……”打人的警察摘下帽子,客气地和她说道,“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市长女儿眼神微微恍惚了下,旋即便“哦”了一声,嘲讽地问:“偷情犯法吗?还是说,你们受了某个律师的贿赂过来抓奸的呢?”
“有一个涉及到神秘学犯罪的案件,我们需要您配合警方以及委员会的调查。”警察说完这句话,让开位置。
身材高大的凯丽走进屋内。
她习惯性地扫了眼环境。
餐桌上杯盘狼藉,几块吃剩下的面包和几个喝干的香槟酒瓶,两个装满牡蛎壳的盘子。
地面到处扔着衣物,简直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搏斗。
椅子上搭着一件连衣裙,下面有皱巴巴的女式内衣;扶手椅上则挂着一条男人穿的短裤。
四只鞋子歪倒在床脚下。
空气中还残留着男女战斗后的气味。
凯丽倏地转过身,两眼逼视着戴维斯夫人:“有些事需要您配合我们调查。”
戴维斯夫人一声不吭,只是背靠房门,将两只光着的脚套进鞋子里。她弯腰捡起一包粉红色纸包的香烟,随手抽出一支,点燃后抽了起来。
“什么事?”她有些不耐烦地吐着烟圈。
凯丽用平淡的公式化口吻说道:“你爸死了。”
“……”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你的丈夫也失踪了。”凯丽补充道。
安静沉默片刻后,戴维斯夫人压抑的复杂笑声,透过雨幕传出了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