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庆城作为康庆州府所在地,城池很大,环绕着城中心的高大塔楼,共有八横八纵的主街道,其他错综复杂的小街道数不胜数。
塔楼是康庆城的最高建筑,站在塔顶,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不过塔楼不是为了观光而建,而是为了城防,一般情况下,州府会挑选一些目力极佳者,轮班驻守塔楼,不仅在城池被敌入侵时,可以及时预警,还能及时发现城池中的一些异常事情发生,比如火灾、聚众作乱等。
康庆城东北区域有一片建筑,建筑一色青瓦灰墙,外面围着一圈高高的围墙,如果走近,会感觉到这片建筑有一股肃杀之气,就算三伏天气也会让人感到后背森寒,在城中住久的百姓基本上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州府监狱,关押重犯的地方,里面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帮死刑犯被拉出来游街示众,最后在菜市口砍头,因此这个地方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地方,传闻常有阴魂聚集,经久不散,在城中,有的小孩不听话哭闹,家里大人就会吓唬晚上把其丢在这附近,往往很奏效。
天刚蒙蒙亮,监狱厚重的大门被打开,首先从里面走出一队副武装的兵卒,然后中间被拉出一串手脚被绑的衣衫褴褛的人,估摸有三十来人,这些人被一根粗长绳子串起,绳头在那队兵卒中唯一骑马的人手中,看盔甲样式是一名校尉军官,校尉座下马匹往前一步,那三十多人的重犯也跟着踉跄着向前几步。
在重犯的后面,还有一队兵卒,人数与前面的差不多,都是百来人左右。
三十多个犯人竟然需要两百多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押解,任谁见到,都觉得这批犯人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长长的一队人马从监狱门口走出后,开始沿着大小街道游行,领头有几个士兵走一段路程就会呼喊几声,陈述这批犯人所犯之罪。
有些奇怪的是,虽然此时大街小巷中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但是却与以往游街犯人被咒骂被丢东西不一样,很多人眼中露出同情神色,当然指指点点的也不在少数,却很少有人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多日前,城中百姓就知道州府最近抓了一批复齐会的乱臣贼子,对于复齐会,康庆城的老百姓基本上都知晓,那是一批想要推翻暴君恢复大齐国的义士,平时只闻与朝廷明里暗里的对抗,却很少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在老百姓的心中,口碑不差,与那些烧杀抢掠的恶徒不一样。
队伍每过一条街道,塔楼上负责瞭望的士兵就在与身边负责记录的士兵说上一句,汇报前方位置。
这次的押解队伍行走的路线与往常不同,不是前往菜市口砍头,而是去城门上,执行绞刑,此时城门口已经竖起了三十多根高大的旗杆,旗杆上没有旗帜,却有一根根坚韧的绳索,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晃荡,就像在召唤死神一般。
在人群中,有一小部分人看着装与四周无异,但是看向押解队伍的神色却非常不一样,好像一头头正在盯着猎物的狼兽,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康庆城沿街店铺林立房屋密集,在一些阴暗的房屋中,有一些隐晦的身影躲藏在其中,那些身影气息内敛不动声色,一看就是身手不凡。
这只是康庆城暗流涌动下的一角,整座城池中,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暗手潜伏,这些暗手又是属于哪一方势力,不过他们的目的都差不多,都是那群重犯,可能有些差异的是,有些人的目标是犯人本身,有些人的目标是犯人背后的人。
兜兜转转,偌大的康庆城从东北方向,走到正南方的主城门方向,足足花费了近两个时辰,从早晨走到了晌午,本来气势汹汹的两队士兵,此时开始有些恹恹不振,行进的步伐从整齐划一变得有稍许凌乱。
两个时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有些出乎某些人的意料,尤其是在州府衙门的那些人,本以为能够钓到大鱼,立下大功一件,这队伍都快到主城门了,眼瞅着那些乱臣贼子就要被行刑,大鱼不出,小鱼实在不够吃啊。
“罢了,看来都是一帮无胆鼠辈,既然这样那就行刑吧……”
州府衙门中的某位低语了一声,身边人立刻把信息传递了出去,塔楼中负责旗语的士兵把手中的双色旗按照某种规则挥舞几下,押解队伍的校尉眼中出现莫名的兴奋,然后一声呼喝,两队士兵开始把三十几个犯人往城门上推搡。
城门上是宽阔的城墙,那些竖起的旗杆离城墙不远,绳索已经被搭在墙剁上,系成一个个圆圈,等待着大好头颅伸进去,完成最后的任务。
穿着统一囚服的犯人被一字排开,每一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绳圈,看着这些绳圈,没有人脸上出现惧意,好像即将到来的死亡,就如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正午的阳光很烈,抬眼望去,十分刺眼,但城墙上一前一后的两排人,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每个人都神情专注,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份。
校尉抬头看了一眼烈阳,似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可是还不等他发号施令,突然城中出现一些骚乱,只见远处的塔楼顶突然爆炸,在火光中数个身影惨叫着从上面摔下,于此同时,一片箭矢从暗处射来,纷纷射向犯人身后准备行刑的刽子手,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围观行刑的人群中,突然有一小群人冲出,抽出兵刃与看守的士兵搏杀,人群受到惊吓,四处逃散,生怕受到波及。
箭矢打乱了城门附近的秩序,数十个人影沿着城墙拾足而上,很快跃上城墙,与赶来增援的士兵打成一团。
校尉是一名魁梧汉子,此时脸色铁青,抽出佩刀就对着冲上城墙前来救人的那些人砍去,佩刀势大力沉,似有千钧之力,每一次挥砍都有一人被震退,有些实力不济者,被其砍上一刀,不是惨死就是重伤。
那校尉一边砍一边怒道:“他奶奶的,为了吸引你们这些狗东西现身,老子一个真武者竟然装扮成个小校尉,这个时候才出现,让爷爷白受了两个时辰的鸟气……”
魁梧汉子越砍越顺手,转眼间,死伤在他刀下的义士已经不下十个,这让其他的义士目眦欲裂,纷纷准备上前围攻。
可是跃上城墙救人的义士大多都是高级武者,只有不多的几位大武者,不算那些增援上来的士兵,他们这些人一起对抗魁梧汉子一人,都是一边倒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