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当然不相信。
但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反驳,只是看着贺舟一杯一杯的接着喝酒。
她有一种错觉,似乎对于老爷子的去世,这个男人也有所触动。
但可能么?老爷子的死,可是他一手造成的。
盛眠只觉得眼睛发酸,她到现在对于发生的一切还有些懵,就像是被拉进了一个巨大的谜团里。
但是不管怎样,老爷子对她都很好。
但这么厉害的一位老人,在临走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憔悴,像是经历了巨大的折磨。
甚至更像是有了心魔,直到死,这个心魔都没有去除。
傅燕城一个人坐在山晓里,面前摆着一张老爷子的黑白照片。
山晓别墅是老爷子送给盛眠的婚前财产,这里面的人也是老爷子培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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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知道老爷子的死讯之后,整个别墅都笼罩着一层悲伤。
再加上盛眠也失踪了,别墅里没有任何人气。
只有粘粘偶尔对着门口叫几声,像是在等着主人。
傅燕城将背往后靠,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在老爷子吊唁会的这天,想要联系他的人有点儿多,但是他一个电话都没接。
直到手机没电。
他冷静的上楼,洗了一个澡后,躺进了满是盛眠气息的被子里。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偶尔只能听到外面的鸟叫声。
傅燕城抓过一个被子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
两天没有睡觉了,现在他勉强睡了过去。
但他做梦了,梦见当初他还不知道盛眠就是自己的妻子,梦见他对老爷子提出自己要离婚的要求,被执行了家法。
那时候他觉得被这个女人纠缠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那时候他总是唾弃老爷子的眼光。
可那个时候,他多幸福啊。
老爷子还在,盛眠也还是他的妻子。
梦里的场景一转,变成了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说是后悔让他和盛眠在一起了。
可是当初这桩婚事,明明是他亲自撮合的啊,为什么要后悔呢。
盛眠是那么的好。
梦还在继续,梦里的傅燕城反复追问,为什么突然要让他和盛眠分开。
老爷子睁着浑浊的眼睛看他,又像是在看别人。
最终在这个梦里,傅燕城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醒来的时候,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已经充好电了,他打开,无视那些发给自己的信息,第一时间打了殡仪馆的电话。
“傅先生,明天就可以过来领骨灰了。”
领完骨灰,就得办理安葬。
傅燕城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却还是答应了一声,“嗯。”
挂断电话之后,他又拨给了其他人。
“找到她的行踪了么?”
“总裁,我们已经陆续排除了两百多个偷渡的人员,目前有四十几个人被警察控制起来了,但是没从他们的嘴里得到有用的结论,而且”
“怎么了?”
“上头的人知道我们在调查偷渡人员之后,派人来跟我接触了,似乎不希望我们调查这个。”
这跟上次谢枫收到警告消息是一样的,看来这些偷渡人员涉及到上头的机密事件了。
傅燕城一下就联想到了傅行舟。
挂断电话之后,他沉思了几秒,就打给了谢枫。
“谢枫,你当初在我哥的草稿纸上发现的那句诗,还记得么?”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话音刚落,傅燕城突然发出了一声嘲讽,“春眠不觉晓”
谢枫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直到那边继续。
“也许只是因为这两句诗里有他喜欢的女人的名字。”
谢枫的瞳孔狠狠一缩,突然就站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盛眠。”
盛眠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瞳孔漆黑,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