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苍老的声音从总瓢把头的身上传来。
但是他的脸,却被一层黑纱蒙住。
众人顿时便安静,随即扭头朝着他的方向恭敬单膝下跪,高声呐喊:“参见总瓢把头!”
金泽顺站在总瓢把头的侧身,脸上已然露出一丝奸笑。
外头大门紧闭,有不少看守的小弟,将刀子都亮了出来。
这场朝会,是在逼宫。
这时我已经可以肯定,站在台上讲话的那个老头,已经死了!
台面上的“总瓢把头”继续开口道:“起来吧。今天把你们喊过来,是有件事情要交代。”
这时,燕十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他骤然抬头怒目而视:“你不是义父!”
这话一出,金泽顺冷笑:“燕十方,你虽然是总瓢把头亲自抚养长大。可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
“如今总瓢把头在上面讲话,你燕十方在下头大声呵斥,难不成是想造反?!”
“否则,在今天如此重要的朝会日子,怎么会带着一个陌生人前来!”
金泽顺还在记恨我刚才断他手指的事情,话里话外都将矛盾指向了我。
虽然这话扯淡。
可我依然感觉到了周围人偷来的阴狠目光。
空三娘上前一步,愤然怒道:“金泽顺,你别太荒谬了。”
“台上这人,面带黑纱,压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怎么敢说他就是义父!”
这时,空三娘手底下的人,也跟她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纷纷顺着空三娘的话:“没错,面带黑纱,谁能证明这就是咱们的总瓢把头!”
她身边那个小伙子,压低了声音说:“大小姐,您不知道,如今金泽顺已经买通了其他几个地区的负责人。”
“万一总瓢把头真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是情况也会对我们不利。”
燕十方也强压了怒火:“三娘,先别冲动。”
但这话说迟了,空三娘指尖轻弹,几枚竹片齐刷刷朝着总瓢把头的面门打去。
面纱应声而落。
空三娘与燕十方齐齐惊呼。
“义父!”
变故来得太快,就连金泽顺也没有反应过来,他身边那具尸体便突然一歪,朝着旁边倒去。
盗门的总瓢把头死了!
人群里有人扯着嗓子惊恐大喊。
“总瓢把头眼下乌青,分明就是中毒而亡!”
问题来了。
总瓢把头手臂上的尸斑累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已经死了好几天。
那刚才站在上头冒充总瓢把头说话的人又是谁?
我知道江湖中有一项绝技是腹语。
会此术者不需要开口,能从腹部发出声音。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尽管这件事情的真相已经明了,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拆穿。
燕十方和空三娘怒吼着冲上前去,却被金泽顺倒打一耙。
“来人,快拿下这两人!”
“他们刚才用暗器刺杀了总瓢把头,你们不是看到了吗!”
“大逆不道,按照门规当诛。”
燕十方一伸手,两根奇长的手指就要朝着金泽顺的面门攻去。
“金泽顺,当初你流落街头的时候,是总瓢把头将你带回盗门。”
他因为过于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你怎么敢!”
金泽顺的身形十分诡异,他十分轻易就躲开了燕十方的攻击。
我一边躲开混战,随后上前帮空三娘他们。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
盗门内,不一会儿便多了不少尸体。
对于江湖门派的打斗,公家一般是不会出手干涉。
这时,其余人大喝将我们包围了起来。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凶狠弑杀。
一股脑冲上来,我们当然招架不住。
万般无奈下,我只好动用厌胜术,施咒将他们都撂倒。
金泽顺这时,面露冷笑:“燕十方,认清形势吧。你要是肯乖乖交出圣物,我就给你留个全尸,送你们下去跟总瓢把头团聚。”
空三娘当即呸了一声:“事到如今,你装什么装。”
“圣物不是被你偷走了吗!”
金泽顺脸色变了几变:“既然你们非得如此,别怪我心狠。”
瞧见这局面,我心里已经有数。
这时金泽顺也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露出自己上半身的神打刺青。
八大门派内,除了吃玄门这碗饭的人之外,其余几门门人为求平安,都会修习神打之术。
而金泽顺身上的这一副,竟是一个恶鬼罗刹。
要想杀死这帮乌合之众并不难。
但随意造下杀孽,必有麻烦。
更何况,我来盗门一趟,是为了找到盗门密道与张陵川汇合。
于是我劝燕十方。
“今日局面于我们不利。”
“先撤!”
燕十方与空三娘都不肯走。
“义父对我们恩重如山,即便是同归于尽,我们也不能苟且偷生!”
“天一兄弟,拜托你帮我们找到盗门圣物。”
“若是我们不幸丧命,还请你帮我们安葬。”
我暗骂了一句:“有我在,不可能叫你们死了。”
说完,我拿出了手中的符文黑匕首。
“姓金的,别以为你身上的神打很厉害。”
“我要破你的法,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金泽顺仿佛早就猜到了我要做什么。
他露出一抹冷笑。
“你的确有点能耐。”
“但是,就在刚才,我已经发信号弹通知特调局。你敢伤我,你就是残害我们盗门的罪魁祸首!”
他妈的。
我是真的动怒了。
“你们这些门派是不是都喜欢玩嫁祸这一招?”
但是下一秒,我知道他并不是在说笑。
我已经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既然如此。
我左手念咒,右手持刀直接把金泽顺胸前的刺青划破。
破金身!
金泽顺满眼不可思议,口中吐出鲜血:“你……你竟然敢!”
我恶狠狠朝他脸上扇了几耳光:“你都嫁祸给我了,我要是不捅你几刀,怎么划得来?”
金泽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上多了好几处伤口,只得看着我干瞪眼。
“特调局的人来了,咱们先走!”
我走过去拉燕十方。
可他俩还跪在总瓢把头的尸体前磕头。
“密道在哪?我们先从密道出去!”
燕十方心如死灰:“义父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气得我站着干着急。
“你义父生前交代你去找回盗门圣物!你得把那面旗子找到之后才能去死,快走!”
见他仍是神色凄凄。
我无奈开口道:“其实我知道你们的圣物在哪。”
“快走,我带你们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