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念望过去的时候,白善柔正把戴着玉镯的手缩回去。
茶几上溅出了一些水渍,服务员立刻跑过去收拾“夫人,茶太烫了吗?”
夏念念见到白善柔起身,她也只好跟着站了起来。
白善柔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一点规矩都不懂!”
夏念念脸色尴尬地杵在那里。
“抱歉,我迟到了。”一个优雅慵懒的男声响起。
霍天凌姗姗来迟,白善柔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
“来了吗?工作辛苦吗?”
霍天凌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冷冷地扫了一圈席上的人,拉过椅子漫不经心地坐下“人还挺齐的。”
他坐到了夏念念的身边,夏念念十分敏感地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她的一颗心钝钝地疼了起来,竟然都没听清楚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
直到有人撞了撞她的手臂,她才猛然醒悟,看到别人都举起了酒杯。
她慌忙的也举起了酒杯,白善柔看她更是不顺眼了。
“我说,夏小姐,你现在也算是半个霍家人了,怎么连一点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学会?”
“月沉工作那么辛苦,你平时也不知道关心他吗?你居然还在上班?不会还是那个破学校吧?”
“你那点工资能干什么?你身为月沉的未婚妻,未来的总统夫人,就该知道轻重,明天去学校把工作给辞了。”
“小户人家的女儿就是这样,只会些不入流的手段!你这么上不得台面,往后别人嘲笑的是我们霍家!”
白善柔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最后,她一挑眉“你辞职之后,就到我那里来,我专门请个礼仪老师教你!”
白善柔在众人面前,这么不客气的呵斥夏念念,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夏念念留。
夏念念原本以为霍月沉会帮她说话,他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可没想到,身边的男人只是微微勾唇,嘴角全都是嘲讽,他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霍天凌走出去接电话。
夏念念孤立无援,白善柔更是越看她越不顺眼,不客气的骂了她好久,一直骂到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来喝。
“我想工作。”夏念念垂眸,手握成拳头放在桌上。
“哼!我说半天你当我在说废话吗?”白善柔语气更加恶劣了。
夏念念缓缓抬起头,勇敢地看向她“我是月沉的未婚妻,但是我不想依靠他,我有我的工作,虽然挣不了多少钱,可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并不觉得靠自己的劳动挣钱丢人。”
“你还敢顶嘴?气死我了!”白善柔翻了个白眼。
霍天凌接了电话回来,并没有坐回到椅子上,而是顺手拿起了外套。
“我还约了人,先走了!”
白善柔愣了愣,下意识就问“约了谁?”
霍天凌勾唇“我约了谁,不需要向你报告吧?我亲爱的母亲?”
他伸手从后面,拍了拍夏念念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不是留下了我的未婚妻在这里陪你吗?是吧,念念?”
夏念念刚才在他接通电话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心里猜到了,他应该是去见那个女人……
她很想哭,很想大声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现在的场合,不允许她那么做,否则白善柔又会拿她的教养来做文章。
夏念念放在腿上的手指紧紧攥起,指甲都深深陷入了肉里。
她脸上的表情像是随时会哭出来,她死死咬着唇忍着。
看到她这副模样,白善柔倒是高兴了。
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儿子突然不待见这个女人了,但这明显是件好事。
白善柔想要完全掌控自己的儿子,那儿子的婚姻也必须要听从她的安排。
“你有事就去忙吧!”白善柔换上了一副温情脉脉的面孔。
霍天凌眸底的寒意却更深了,装什么母慈子孝的把戏!
他头也不回地的走了,把夏念念留在了那里。
等到霍天凌一走,白善柔又开始挖苦夏念念。
“这才刚刚订婚,月沉就腻了你,恐怕你是撑不到结婚了吧?”
夏念念狠狠抿着唇,端起桌上的红酒喝。
不管白善柔怎么尖酸刻薄地挖苦她,她就是不吱声。
这样一来,白善柔反而不好骂得太过了,她暗暗地瞪了夏念念好几眼,才转而跟身边的贵妇聊天,不理夏念念了。
夏念念心里很苦闷,端着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没多久,她就喝多了。
在失态之前,夏念念匆匆说了句“抱歉”,就抓起了包包离开,也不管白善柔的脸色有多难看。
夏念念摇摇晃晃地走在酒店的大堂,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
她唇红齿白,脸蛋红彤彤的,目光却格外的明亮,让人看不出她是喝多了。
她一把拉住经过的大堂经理“你们洗手间在哪儿?”
大堂经理给她指了个方向“就在那边。”
“谢谢了!”夏念念摆了摆手,踉踉跄跄地朝着洗手间走过去。
与此同时,在酒店的大门口停下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门打开,先是一只被高档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接着莫晋北从车上下来。
儿子打电话通知他,说夏念念在这里跟人约会。
莫晋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或许,是想确认她到底是不是被霍月沉欺负了吧?
他穿着黑色纯手工西装,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材,气度不凡,令人挪不开眼。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问门口的服务员“卫生间在哪里?”
夏念念搭耸着脑袋,蹲在马桶上解决了,冲了水出来,看东西已经是天旋地转的了。
她听到一阵潺潺的水流声,在安静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原来还没洗手!”她嘀咕了一声,头重脚轻地走了过去。
突然,她整个人像是撞到一堵墙。
那阵水声也跟着消失了,仿佛是被人骤然掐住了。
夏念念的视线缓缓落在,男人握在手里的柱状物体。
“水龙头,洗手。”她弯腰去抓。
莫晋北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两条眉毛皱得足以夹死一只苍蝇了,他咬牙切齿“夏念念,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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