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尤杏有些冲动,看见温敬斯去抱那个女人,她上了头,迈步就要往前走。
“杏子,别乱来。”周清梵抢先一步拽住了她。
她往那边看了一眼,“他们应该也住在这个酒店,我们先回去复盘一下,现在冲上去只会打草惊蛇。”
祝璞玉牵了牵嘴唇,顶着沙哑的声音开了口,“先回去吧。”
之前她已经碰过一次壁了,对方虽然没有说太过分的话,但明显已经不耐烦。
要是尤杏再来一次,他对她的印象只会更差。
祝璞玉也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而且现在并不能百分百确认对方的身份。
“简庭哥哥,我饿了,你陪我去房间吃夜宵吧?”这个时候,那女人挽着他路过了她们身边,祝璞玉再次听见了她清脆的声音,“那个露台太浪漫啦。”
“好。”他答应得很干脆,声音耐心且温柔,说话的同时,还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祝璞玉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疼得她呼吸困难。
那两个人很快交谈着路过了她们身边,两个人打得火热,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尤杏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担忧地回望祝璞玉。
祝璞玉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也回去吧。”
上楼的过程一路沉默。
她们三个人要的是独栋的家庭套房,回到房间之后,三人便围坐在了客厅的圆桌前。
尤杏去倒了几杯椰子水过来。
“那个人就是温敬斯,我真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尤杏说。
周清梵没有接这句话,只是说:“刚才他身边的人叫他简庭。”
“我们或许可以顺着这个名字,先查一下他的资料,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不了解对方背景的情况下,还是不好贸然通过一模一样的外表就下判断。
“让陆衍行他们来吧。”祝璞玉低着头,沉思过后,说出了这句话。
周清梵和尤杏立刻分别拿起了手机,联系了陆衍行和唐凛。
她们两人去露台打电话的时候,祝璞玉攥着手机,盯着屏幕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跟温家那边联系。
约莫过了五分钟,周清梵和尤杏前后脚回来了。
“陆衍行和唐凛一起来。”周清梵说,“他们今天刚好在一起,买最近的航班飞过来。”
祝璞玉抬起手抚上了眉心。
她现在脑子里都是刚刚那对男女亲昵的画面。
距离温敬斯出事儿已经两年了,如今回头去看,她甚至都会有种茫然感,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
之前的医生都说她意志力惊人,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心理承受力和逆商是比常人强的。
可是刚才的事情真的刺激到她了。
尽管她知道那个人可能不是温敬斯。
祝璞玉端起水喝了一口,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问对面的两人:“你们觉得像么?”
周清梵:“很像。”
尤杏:“一模一样,他不会真的没上飞机吧?”
“两个可能。”祝璞玉说:“如果是他,那他一定没上飞机,中间的事情只有他清楚。”
“如果不是他……”说到这里,祝璞玉的声音不可抑制地有些抖,“那我们只能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一模一样了。”
“如果是他的话,他为什么现在名字都换了,还装不认识你?失忆了还是故意的?”尤杏觉得,这其中太多值得商榷的点了。
祝璞玉垂下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她也很乱,刚刚那些已经是她目前能思考出来的全部内容了。
周清梵沉吟片刻,“等陆衍行他们来了再说吧。”
她起身从柜子那边拿了药过来,递到祝璞玉手边,“他们最迟明天下午就到了,你先吃药休息,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
凌晨,祝璞玉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吃完药困意侵袭着大脑,可即便如此,她的眼前仍然在不断地浮现起先前看见的那些画面,挥之不去。
后来是药物作用,强制地将她“催眠”了过去。
只是,因为睡前都在想着这些不愉快的内容,晚上不可避免地梦到了同样的内容。
祝璞玉一整夜都在梦里看温敬斯和另外一个女人恩爱。
他在这方面一向体贴,那些曾经只有她能享受的待遇,如今全部给了另外一个人。
他看她时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说话轻声细语,宠溺至极。
梦里的她终于忍无可忍,趁他单独出现的时候,拦在了他面前,问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
他淡淡地笑了,然后反问她:“这不是你要的么?”
他还说,“恭喜你,终于摆脱我了。”
祝璞玉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她抚着胸口,看着对面的墙壁,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祝璞玉从床上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太阳初升,海滩上没有人,放眼望去,风景很美。
她看着远处的风景,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意识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梦里抽离出来。
祝璞玉的耳边一直反复回荡着梦里温敬斯说过的那两句话。
“这不是你要的么?”
“恭喜你,终于摆脱我了。”
恭喜你……
祝璞玉死死地攥住了拳头,牙齿咬在一起,咯吱咯吱响。
——
陆衍行和唐凛是下午三点钟来到酒店的。
两人昨天接到了电话之后,便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几乎没有休息。
舟车劳顿,两人来到酒店之后都是一脸疲惫。
安顿好行李,陆衍行和唐凛便到了祝璞玉所在的独栋套房来找人。
开门的是尤杏。
唐凛看着她,随口问:“她还好么?”
尤杏摇了摇头,神情十分严肃,“进来说吧。”
尤杏带着唐凛和陆衍行来到了大露台。
很快,五个人坐在了同一张圆桌上。
陆衍行看见祝璞玉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情对她影响不小。
他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的时候,忽然被祝璞玉打断:“陆衍行,我问你。”
她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找力气,“温敬斯是不是没有上飞机,然后借着这次意外诈死、让我留下孩子?你知不知情?”
“我以前的确跟着他瞒了你不少事情,”陆衍行直视着祝璞玉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我不知情。”
“我看过登机阶段的机场监控,他也确实上了飞机。”陆衍行说,“否则后来不可能找到他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