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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的生辰宴,这个原以为会充满幸福回忆的日子,却迎来了父亲纳妾的消息。她当然是不会去在意这些的,她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个给与她温暖和包容的养母安君兰。她不知道顶撞丞相夫人会有什么后果,她也没有时间去想。
五月初九,是十年前宁易宣离世的日子。虽然现在安君兰再去面对这件事已经很坦然,也能对着儿子的牌位说:为娘现在很好,你有哥哥和姐姐了。可是她怎么也无法忍受这一天忌日是孩子父亲纳妾的日子。
渔阳顾不得礼数甚至顾不得宁府的安慰,她就是随心去做了。安君兰躺在床上,她已是筋疲力尽。
“娘……”渔阳眼睛红了,鼻头泛酸,眼泪噙满了双眼。
“阳儿,为娘知道,都知道……”
终于随着安君兰眼角划过的眼泪,渔阳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涌出眼眶。
渔阳为安君兰切了脉,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早些年安君兰悲痛欲绝时伤了身心,自从渔阳她们姐弟俩来了宁府,才一点点打开了安君兰的心扉。一直药调理着,这些年身体算是安稳些。今日之事,怕是对安君兰影响甚大。
“小姐,奴婢……”
“怎么了,翠柳?”
“夫人的神态,奴婢好似在宣少爷去世的时候……见过。”
“嗯?”
“当年宣少爷去世的时候,夫人也是这神态。”
“……”渔阳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在很小的时候,见过遍地因瘟疫死去的人,因为来不及埋,横尸遍野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她对生死之事看的很轻。
“当时老爷也没有赶回来,夫人也不顾瘟疫是否传染,就紧紧的抱着宣少爷,直到老爷回来……”
“什么?当时爹不在吗?”渔阳明显有些吃惊。
“是的,老爷被传进宫中了,很晚才归来。”
“翠柳,你记错了吗?不是瘟疫期间被封锁在宫中,而是回到府内又被传到宫中了是吗?”
“其实宫中也没人来府上传唤,当时老爷在府内给宣少爷治病的,宣少爷的病情似乎已经被稳下来了,但是缺少一味药材很是稀有,老爷出去寻药,这一去就没回来,宣少爷病发的时候瘟疫时期请不到大夫上门,等到老爷回来……”
渔阳陷入思绪,既已封了宫门,没有入宫的太医是不可能再被传唤回去的。那爹爹出去寻药,就算寻药未果,为何偏要说被召回了宫中呢?就算被召回了宫中,还能在出来,那更是荒唐之言论啊。
“翠柳,这件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要在提起。”
“是,小姐。”
“对了,翠柳你去长廊处煎药。”
“是,小姐。”
渔阳看着躺在床上的安君兰,随即在药方上加重了些药量。她想让安君兰能睡的沉一些,她的思绪已经被折磨太久。所以刚才切脉的时候,渔阳脸上闪现出一丝担忧。
送走宾客的宁中辛折回的路过看见正在熬煮汤药的翠柳,他闻着味道有些不对。
“翠柳!”
“是,老爷!”
“夫人状况怎样?”
“回老爷,夫人神态不太好,刚喝了备好的药,但是好似睡不沉稳。”
“这是阳儿新开的药方?”
“是的,老爷!”
宁中辛闻着汤药的味道察觉出用的量加重,于是一路跑向安君兰的卧房。渔阳见宁中辛匆忙赶来,渔阳对着宁中辛轻轻摇头,宁中辛放慢动作随着渔阳出了卧房。
“爹爹……”
“阳儿,你娘是不是……”
“是的,爹爹,娘她现下状态很是不好。”
“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
“阳儿,你相信爹爹吗,我也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赐婚。”
“爹爹,女儿相信您并不知此事。我也随您经常外出治病,可未曾听说过公孙丞相还有其妹?”
“这个女子爹爹年轻的时候是见过的,她是丞相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是随着丞相夫人进了丞相府的,之前她并不叫公孙凌熙,她姓关字凌熙。”
“那爹爹可曾想过,为何皇上赐婚偏偏将丞相夫人的贴心婢女赐予您?”
“我不知…我早就与她们毫无瓜葛了…你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能对得起她,我怎能安心啊。”宁中辛神色懊恼,双手抱头很是痛苦。
“爹爹,您别这样,娘会没事的。”渔阳给宁中辛端上茶水。
“易宣走的时候,她悲伤过度已是伤了五脏,现下又生了这事端,她怎能撑得下去。”宁中辛竟落了泪,渔阳看着眼前无助的父亲,内心有说不出来的难过,可她到底是想问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
“爹爹,女儿是否可以问你一些事情?”
宁中辛抬起头看着渔阳,他和安君兰一直把她和渔同当成孩子宠爱着,他突然发现她已经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了,她还小的时候,是坐在这椅子上还要微微俯下身才看到她的小脸,而现在要挺直了身板抬起头才能看到她的模样。
“阳儿,你是发现了什么?”
“您认为女儿会发现了什么?”
宁中辛低下头,不知怎么把往事讲给渔阳听,而且他也觉得没有必要。
“丞相夫人她……”渔阳看宁中辛有些沉默,便主动询问。
“我自小与她相识,但是我和她的过往,你娘是知道的。”
“爹,那您能给女儿讲讲,易宣离世的事情吗?”
宁中辛有些不敢直视渔阳,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和这个女儿有了距离,她的眼神中不再有胆怯,那双拒人千里之外的样貌和眼神里有些看不透的东西,他开始觉得宁渔阳不是宁渔阳,他甚至觉得没有血脉关系的亲情,很是薄弱,这个念头闪过,他有些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