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兵,苏玲,夏寻家三个人走出了张氏祠堂,张志兵,先是来到了修路的工地现场,他看到施工队热火朝天的工作着,张氏族人再也没有人出来胡闹了,张志兵的心也就彻底放下了,张志兵再一看市长丁利建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亲临现场调度车辆,人员,赶工期呢。
张志兵走上前依然是站直了腰板给市长这个文职干部敬个军礼,然后说道“丁市长我替我的族人向您道歉,耽误了工期,拖了国家建设的后腿。”
丁市长摆摆手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失职,我上任以后没有彻底的去了解张家庄的历史渊源,致使属下做事草率,上级糊涂,下属自然也会走弯路。”
“张斌哪去了,昨天是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怎么不敢见人了。”丁市长问道。
“丁市长,张斌心中有愧不敢见你。”张志兵说道。
“工期这么紧张,别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害羞了,张家庄不是民风彪悍阎王殿都敢闯,阎王爷都敢打的村子吗?尽快通车是重中之重,我这缺人手,他再不来我这个市长还有镇长就要亲自上阵开推土机,翻斗车了。”丁市长半开玩笑的说道。
“您等着,张家庄的老百姓最不缺的就是精壮的小伙子,我们帮您啃下硬骨头。”张志兵眼睛雪亮的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张志兵一溜烟的跑回了村子,他要召集弟兄们义务劳动,帮助丁市长修路。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十几辆白色的福田轻卡车就开到了施工现场,每一辆车的车厢里,数量不等的站着人。
总人数一共有,一百多精壮的小伙子,八十多中年男人,四十多个妇女,他们自带铁锹,洋镐浩浩荡荡的就来到了这里,这一次可不是怒气冲冲,每一个人的脸上的带着善意的笑容。而领头人就是张志兵,张斌哥俩,张志兵亲自当司机开着福田轻卡率领着自己的弟兄一马当先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第一个开到了施工现场。
张志兵咔嚓一声推开车门冲到丁市长面前说道“市长同志,张家庄修路突击队集结完毕,请指示。”
丁市长见到如此热情高涨的老百姓,心中感慨万千的对身边的李镇长说道“看到没有,百姓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关键是你如何运用这个力量,你用盛气凌人的架势高姿态的施压,他们当然会拼死抵抗,你若是跟他们称兄道弟,交心,他们会对你肝胆相照。”
“丁市长,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面,后面还有八辆农用三轮车呢,全是大功率发动机的,方向盘式的,今天咱们一起啃硬骨头。”张斌眉开眼笑的对丁利建说道。
大家伙也没有闲唠嗑的时间,立即甩开膀子加入了拓宽山间土路的劳动大军,推土机像大力士一样把道路推平了,堆积如山的泥土被铲车像愚公移山一样给装到翻斗
车上,还有增援而来的轻卡,大功率的三轮车上。
老百姓,还有施工队融为一体,仿佛在打一场战役一样埋头苦干,途中的小土坡根本抵挡不住这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被一个一个的铲平,运走,逐渐的柏油马路的基础逐渐的成型了,原本的坑洼不平,陡坡,沟沟坎坎,被修整的一马平川。为后来的铺设混凝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丁市长,李镇长站在一个路边的土坡上,拿着对讲机指挥工程车辆施工。丁市长拿着对讲机对推土机的司机喊话“注意安全,稍微往南一点,北面河岸土质松软,小心出现危险。”
情急之下丁市长跑到施工车辆的前面看着车轮,挥舞手臂,指挥工程车辆通过这一段比较危险的路段,这一段曾经有车辆掉进河里的路段。
而张志兵的驾驶技术非常的过硬,他开着装满泥土,石块的福田轻卡,经过那一条险路的时候,左侧的车轮距离河边也就半尺的距离,在张志兵的右侧,是开着空车回来的张斌,张志兵自知自己驾驶技术过硬,就把自己的堂哥让到道路的最里面,危险的路段自己去面对,看到这一幕,苏玲,张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感觉了。
苏玲停下了手头工作,铁锹插在土里,眼睛如同元神出窍一样盯着张志兵的轻卡,她心中暗想“志兵,你简直就是玩命啊,这要是一头栽进河里,就算你是特种兵,汽车驾驶舱就是一口棺材,没有外力你根本打不开车门逃生。”
好在有惊无险两辆车顺利通过,看到这一幕,李镇长当即下令,把这一段险路,往南再拓宽五米。
“镇长,南边是高达十五米的断崖,强行拓宽道路会造成塌方的。”开挖掘机的师傅用对讲机对镇长喊话。
“执行命令,张家庄有几个张志兵,这样高超的驾驶技术是凤毛麟角,这一个险路换作普通人搞不好就要掉河里了。就算是加大工程量也要整体把岩架移走。”李镇长拿着对讲机大喊着。
说的容易,想要移走一段崖壁,谈何容易,所以在中午停工休息吃午饭的时候,张家庄的村主任张行远,把施工队伍还有丁市长,李镇长召集到了居委会大院,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院子里早就摆上了二十几桌宴席,不能说是山珍海味,但是饭菜也全是硬菜,吃了一时半会饿不了的饭菜。
张志兵,张行远,丁市长,李镇长还有一些施工队的工人围坐在饭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如何移走断崖。
率先发言的是那个开挖掘机的司机,他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市长,这个岩壁是砂土结构,内部松散,其他地方都是按照原定计划的宽度开挖的,到了这里,不敢拓宽了,只能沿着崖壁边缘把崖壁绕过去,因为把崖壁底部掏空了,搞不好就塌
方了。”
张志兵咬了一口大馒头以后说道“看来得请示上级,批一些tnt炸药了,搞爆破,不然用挖掘机硬挖,等于自掘坟墓”
“搞爆破是技术活,必须有专业人员安装炸药,不过十五米高,还得有攀岩技术的人才行。”丁市长略有所思的说道。
因为,这些技术人员,必须让上级领导调派,需要时间的。
张志兵看出来了市长的忧虑,当即拍板,说道“安装炸药爆破,何须外人,俺老张是干嘛的,在部队一天到晚跟炸药打交道。”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张志兵,恍然大悟,张斌说道“唉呀,对呀,俺兄弟就是爆破专家,这一下好办了。”
这个时候苏玲听到了张志兵的壮举行为,走过来,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张志兵的后背,瞪了一眼张志兵,暗示张志兵“怎么哪都有你,就你有能耐吗?出了危险咋办?”
张志兵微微一笑对苏玲说道“俺不会干没把握的事儿。玩炸药对我来说就是过年放鞭炮那么简单,到时候,你们就等着看这壮观的爆破场面吧,最好拿手机拍摄下来,留作纪念。”
“你就作死吧,没人管你。”苏玲听完了,拉着脸很生气的走了。
张斌见到苏玲的脸色,就对张志兵说道“兄弟不行就让别人干这个活吧,莫要逞能。”
“我要是都出意外了,外人同样要有风险,莫要管她,市长您尽管整炸药,我心中有数。”张志兵看着苏玲的背影对张斌还有丁市长说道。
就这样,吃过午饭之后,李镇长留在施工现场,丁市长就去整炸药了,好在上级领导大力支持拓宽道路,丁市长的审批报告刚打上去,tnt炸药就批下来了,而且负责搞爆破的当地技术人员,武警部队也来到了施工现场,全力支持扩建道路。不过什么事儿都有意外,大家伙从南面缓坡走上了断崖实地勘察一下看看有没有爆破的可能。结果发现了断崖顶上出现了一个占地一亩多地的养猪场。
张洐远摸着后脑勺说道“这个地方啥时候多了一个养猪场啊?”
“你是村主任,你问谁去?你这个村主任怎么当的?这个养猪场有土地审批材料吗?如果没有,这就是违章建筑必须拆除。”李镇长背着手眼睛一瞪训斥自己的下属。
“我想起来了,这个地段归上马岭村管辖,它不归我管。”张洐远如释重负的说道。
“上马岭村,村主任好像叫马元宝?”李镇长说道。
张志兵走到了二位基层领导面前,缓缓道来“马元宝,是不是抗日英雄马金山的孙子,我记得我没从军的时候见过他。”
“没错,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个马元宝的曾祖父是马旺财,当年这个马旺财是个为富不仁的大地主,跟你的曾祖父还有过一段过节,结过梁子,后来抗日战争爆发,阴差阳错的马
旺财家被日本鬼子给抄家了,家破人亡,马金山一怒之下参加了八路军,抗日打鬼子,跟你爷爷就成了生死战友。”张洐远就跟讲故事一样把老马家的后人的事情给张志兵,李镇长细细的说了一遍。张志兵,李镇长都睁大眼睛,站在山坡上,闻着猪粪刺鼻的气味,津津有味的听故事。
“这个马元宝,到是没有啥伤天害理的坏心眼,不过他曾祖父马旺财的发国难财的坏毛病这小子可是原原本本的继承了,搞不好这个养猪场就是马元宝开的。”张洐远继续缓缓道来。不时几只苍蝇还会落到他的脸上。
“走,咱们一起去会一会这个马财主。”李镇长大手一挥,率领着张志兵,张洐远还有负责爆破的武警战士,就朝着养猪场的大门走去。还没等着敲门呢,门就被打开了,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好似篮球一样身材,身高一米六七左右,大脸盘子就跟新疆馕饼一样,眉毛比较淡,隔远了看几乎看不到眉毛,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塌鼻子,三十七岁就这么一个胖子。
这门一打开刺鼻的猪粪味儿扑面而来,张志兵是特种兵,什么作战环境没待过啊,硬是敌不过这刺鼻的味道,差点把午饭吐出来。
只见这个人**上身,推着小推车,车里放满了猪粪,大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众人闪到一边,这个家伙直接推着粪车从李镇长的面前经过,把粪车推到一个粪坑边上直接倒入粪坑。这个过程是相当自然,而且这个人是面带笑容的的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马元宝!你啥时候整的养猪场?我记得半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庄稼地呢?”张洐远双手掐腰很气愤的说道。
“嘿嘿这你管不着,咱俩平级,都是村主任,咋滴,俺想搞副业,发家致富不行啊?”马元宝放下小推车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放屁!你那点小九九岂能瞒过我,你肯定是见到我们村因为苹果圆,迁坟的事情跟镇领导争执不下,你抓住时机,算准了公路会修到这里,而且肯定会搞爆破,你就兵贵神速的火速在自家庄稼地里整出了一个养猪场,等着要拆迁补偿款吧。我说我在断崖底下的时候,赶上顺风的时候会闻到猪粪味儿,原来源头在你这里。”张洐远很生气的说道。
马元宝眼珠子一转,根本不理会张行远,直接走到了李镇长跟前,给镇长上了一根烟。然后缓缓道来“镇长,我这个养猪场早在修路之前就已经盖起来了,正好你们把路修到我这里的时候我买了八头老母猪,都是怀孕了的。您说这要是一爆破,我的猪场肯定保不住,您是不是得给点补偿款啊,公道价,八十万就行。”
“马元宝!你真是钱眼里爬出来的,我半个月前从这里经过,这里还是一片绿油油的小麦苗呢,半
个月以后养猪场从天而降,你难道会乾坤大挪移?我料想的不错的话你水电还没解决吧,眼看来不及了,临阵磨枪,从魏王庙村你小舅子家的养猪场现抓了几头猪吧。”张行远扫视四周根本没发现架设的电线杆。所以才会一语道破玄机。
马元宝一听这话就不爱听了,他板着脸说道“反正你们搞爆破,就得给我补偿款,不然的话我就上法院。”
“谁批准你在这里盖养猪场的,你告诉我,我去核对一下,要是真没问题该怎么补偿一切好商量。”李镇长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岂能盖违章建筑物,跟我来,我给你们看房产证,土地使用证。”马元宝大步流星的把大家伙领进了他苍蝇满天飞的养猪场。
这个马元宝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土地审批材料,还有房产证,土地使用证书,红色的证书就放在了李镇长还有张行远的面前。这顿时让大家伙哑口无言。因为证书上写着2009年的字样,正好是拓宽道路还没有落实的日子。
不过张行远打量着养猪场里面的房屋,总觉得所有的房屋都是新盖的,因为他除了闻到刺鼻的猪粪味儿,还闻道了没有干透的水泥味道,再看看房梁,一点灰尘都没有。又看了看窗户还有门,也是崭新的。连油漆都没掉,颜色也没褪色。
“马元宝,你这木头门再哪里搞到的,质量真不错,我家的门快不行了,我打算换掉。”张行远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张志兵心想很清楚,自己这个叔叔家的门窗是刚换的铝合金门窗。怎会有不行了的这个说法。不过张志兵没有点破。
“哦,这些都是旧门窗,我在钱家沟村的旧门窗市场买的,买回来以后我重新刷了一遍油漆而已。”马元宝十分坚定不移的说道。随后拿出一根烟给张洐远点上了。显得十分客气。
“既然如此,我们暂时不爆破了,你的问题我们会尽快协商解决,不会让你有损失的。”李镇长把房产证明材料原封不动的交到了马元宝的手上。
这个马元宝听到了这句话,一把拉住李镇长的手可劲的摇,眼睛里似乎蹦出了钢镚一样,雪亮。
“李镇长,俺相信政府一定能妥善解决问题的。”马元宝说道。
然后李镇长带领着大家伙,就准备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养猪场了,马元宝是面带笑容一直把大家伙送到了大门外。
大家伙顺着崎岖难行的土坡小路,返回了施工现场。李镇长让武警部队暂且把炸药带回去,并且嘱咐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然后武警战士们就撤离了,张行远走到李镇长的跟前,说道“李镇长你也看出了端倪?”
“废话,这个地方一年多没水,没电,他是怎么维持饲养的,万物离不开水,水源是重中之重,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李镇长
自己点了一根烟以后淡淡的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这个养猪场里没有水,连一口水井都没有,一年多了,他马元宝在一个没水没电的地方养猪,他拿什么养,下山到河里打水,那也太不方便了,没有电他也没有水泵,用车拉水,傻子才会把养猪场建在一个高出地面十五米的孤岛上。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张志兵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好小子,叔叔没看错你,你这个兵没白当,眼力还行。”张洐远拍了拍张志兵的肩膀说道。
“三叔你也不差。”张志兵眨眨眼,笑了笑以后说道。
就这样本来准备爆破崖壁的,未曾想,出现了一个麻烦事儿,爆破计划只能作罢。可是道路还是要扩建的,大家伙回到了张家庄的大队委员会,坐下来商量商量怎么解决问题。
李镇长,还有张行远,还有村里的党员代表,当然了张志兵早就入党了,自然也出现在了会议现场。
这些人围坐在办公桌前,坐在简约的木头椅子上。率先发言的是张行远“上马岭村的村长马元宝,在将军崖上面建了养猪场,跟镇政府要拆迁补偿款,狮子大开口张嘴要八十万。”
“啥?八十万,这小子真是钱眼里钻出来的,心太黑了,咱们张家庄的人最讲义气了,咱不能让政府花冤枉钱,娘的,咱们要让这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村在将军崖下面有一片苹果树,豁出起了,把苹果树全刨了,把公路穿过苹果园,往南修,绕到将军崖南坡,往西,再往北回到原来的路线,虽然费些时间不过那也比花冤枉钱合算。嘿嘿经过这么一扩建,保证那小子哭的哭不出来,而且把下山的路也给他挖断了,让这个马元宝跟他的猪永远的住在山上吧。”一个张家庄的一个姓王的会计一脸贼像的奸诈的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王会计,你真是跟俺心贴心,你改姓姓张得了,你简直就是张家庄的大管家,那真是精打细算,你是真想让马元宝欲哭无泪啊。”张行远看着道。
“三叔这好像不地道吧。”张志兵说道。
“侄儿,姜还是老的辣,跟你王大爷学着点,省钱的事为啥不干?”张行远说道。
“唉,这好像真的不地道,你可以绕路,但是你不能把下山的路给断了啊。”李镇长强憋着笑说道。
“你们说的容易,将军崖以东,是张家庄的,万事好商量,将军崖以西还有正南面的庄稼地,是上马岭村的,那可是马元宝的地盘,他不发话,就算补偿款再多,村民也不敢签字画押卖地啊,这不是明摆着是跟马元宝抢买卖嘛?”一个张姓的**员说道。
这个**员一句话,让大家伙陷入了沉思。变得没辙了。
“娘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再说了庄稼地是国家的,又
不是他马元宝的,他以为他是谁,马旺财啊,那个时代早过去了,这样咱们先从张家庄的果园开始往南挖,造出声势,然后咱们放出消息,每亩地补偿三万,这一转下来也就四十万左右,省下了一半的钱。如果刨去张家庄的补偿款,顶多咱们只需要花十几万块钱的补偿款,剩下的钱可以买石子,水泥,沙子,还有施工队的工钱。划算的很。”王会计一排桌子说了这段话。
“哈哈哈哈,好主意,张主任,你这个会计干脆跟我得了,这真是算到骨髓了,一分冤枉钱都不花啊。不过挖断下山路是真的不能干,不然的话咱**员成啥了,土匪恶霸?”李镇长笑着说道。
“就这么干,张家庄的果树圆,只要我发话,没人敢要补偿款,嘿嘿这一回咱老张定要怼的马元宝欲哭无泪。吃哑巴亏,白搭上建猪圈的钱。奶奶的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马旺财的重孙子,跟他一个德行。”张行远站起身说道。
就这样张家庄委员会散会了,大家伙继续开工,准备绕过将军崖,让马元宝的如意算盘彻底打空。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