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画脱俗雅致,为这干净整洁的雅间平添了一份生机与灵动,坐在里面就是一份享受和惬意,能够让烦乱的大脑得到片刻的宁静。
看来这食坊的东家,倒是一雅致之人,很是懂那诗词歌赋。
若是有机会,她倒是愿意屈尊降贵,结识一下此人呢。
爹爹含冤受死,若是想要为爹爹报仇,仅凭一个贺西章是办不到的。
她需广撒渔网,或许,总会有着那么一两条大鱼能够帮得到她,让她解了这心中郁结。
边吃着美食,杨素素的耳边便注意着隔壁的动静。
果然,酒至半酣,隔壁传来了一阵碗碟砸落地面的声音。
“什么破食坊,居然敢用这么难吃的食物来招待本公子。
来人,让你们掌柜的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做生意的。”
贺元礼酒足饭饱,不停打着饱嗝,又是喝了一杯那酸梅汤,歪靠在了椅子里。
吃饱喝足,该干正事了。
巨大的声响引得楼上楼下以及大堂内的一些食客频频侧目,但他们边看好戏的同时,又边往嘴里送着食物。
赶紧吃,吃完了再看好戏也不迟。
不说这食坊背后的主人是谁,能够有胆子在回味楼对面开食坊的,那都是有着一定身份背景的人。
小二们也是丝毫未见慌乱之意,快速有序地将一盘盘美食端上了桌。
“客官慢用,此等小事很快便能解决,莫要因此扰了你们用餐的兴致。”
说着,他们还为每一位食客又送上了一份香味扑鼻的羊汤。
一些想要趁乱离开的食客闻见此等香味,本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算了,这掌柜的很懂待客之道,且这食坊的饭菜也是异常可口,万不可因为今日这一顿而断了以后进入食坊的资格。
还是看看再说。
想来也是那贺元礼故意来找碴儿了,就是不知这食坊的东家有没有与这贺元礼一较高下的能力。
刚才他们可是看见贺元礼上楼了。
那人虽面带微笑,可那笑,根本不达眼底,看着来势汹汹。
这美食来之不易,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实在是这里的饭菜有些太可口了些。
不远处的雅座里,洛轻姝淡定放下筷子用帕子擦拭了嘴角,清润的眸光看向坐在他身旁的夜司辰。
“大哥,有生意要忙了。”
夜司辰宠溺一笑。
“那就走,我倒要看看送上门的是多大的生意。”
两人相视一笑,起身来到了菊韵阁。
“都要做缩头乌龟吗好,来人,给我砸!”
见无人理会,那贺元礼有些恼火。
只是不等他话语说完,
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便从门外踱了进来。
等看见两名恶奴举着木棍想要再次砸向桌上的碗碟以及墙上的字画时,夜司辰眸色一冷,也不见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见身影一闪,那两名恶奴便砸落在了雅间的过道里,捂着自己的胸膛痛声哀呼了起来。
只是还不等他们起身,便见两名高大威猛的小二顺手将他们提起拖下楼,一把就将他们砸在了对面回味楼的门口,然后净了手继续招呼客人。
楼上楼下的客人一看,都是有些惊讶地看着继续忙碌的小二。
那两人可是贺元礼的手下,他们都是熟知的。
没想到,这食坊的东家还真是敢和贺元礼叫板。
这下,有好戏看了。
袁掌柜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一眼身材修长的主子。
以前未曾见过主子出手,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达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地,两脚就将那名恶奴给踹了出去。
那恶奴可是很强壮的。
掌柜的惊讶了一瞬,随即将两张干净的椅子搬至门前,又用帕子擦了擦,这才请两人坐定,自己则是躬身站在了一旁。
贺元礼霍然起身,刚想要张口骂些什么,却见那小孩子将从他手下夺过来的木棍轻敲在了桌沿上,虽未怎么用力,但那沉稳有力的响声震得桌上的碗碟一阵晃动,也是让他顿觉脊背发寒,即将到口的话也是憋了回去。
站在他身旁的掌柜的更是战战兢兢,慌乱不已。
大公子可是在这府城嚣张惯了,还从未见过谁能震慑住他。
除了府主。
洛轻姝将棍子竖在地上,然后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冷声道:“就是你们在我店里闹事的”
洛轻姝声音冷冷清清,却似是有着一种魔音灌耳之力,看似无害的小小身躯里散发着迫人的气势,压得贺元礼和那掌柜的竟是微微弯下了腰。
贺元礼和那掌柜的心中一紧,双腿一阵发颤,只觉一股无形的大力压在二人身上,让他们不由自主跪在了地面上,额头也是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惹恼了我,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即便是浑身如同散架一样,但贺元礼还是冷喝了一声。
今日之事看来很快便要传将出去了,自己的威严,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也想要抗拒的,可是,骨头一阵疼痛,他想要起身都是做不到,只能拼尽浑身力气硬扛着。
雅间的门敞开着,一些食客伸长脖子查看着里面的动静。
待看见贺元礼的模样,都是瞪大了眼睛。
这府城内,怕是除了这食坊的东家,没人敢让这个纨绔下跪。
贺元礼涨红着脸,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身上就好似压上了一座大山,让他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就连脊背,也是弯向了地面,即便是双臂拼命支撑,也是不得不将头砸在了地面上。
从外面看,就像是贺元礼在冲着坐在他对面的二人磕头求饶。
“你们快将本公子放了,若不然,本公子决不轻饶!”
洛轻姝冷眼看着他,冷声道:“真是活久见了,你们这栽赃的方式还真是独特。
我和我大哥离你们可是有着三尺远呢,你自己不起来,却是趴在地上想要让我们落下一个欺凌他人的罪名。
二位还是快点起身吧,有啥话,我们坐着说。”
洛轻姝说得轻描淡写,可贺元礼二人却是冷汗淋漓,即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是挪动不了半分,只得以这么一个屈辱的姿势跪在二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