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洛轻姝又是瞄了一眼两个老人的长相,将心中的疑问收了起来。
爹爹长相俊逸英朗,倒是与这两位老人都是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呢。
细想起来,那洛二槐和洛三槐一个长得像老王氏,一个长得像洛海,长相都是没有洛夜阑这般出众。
而且爹爹一点也是不像那洛海和老王氏,村里老一辈的人还曾调侃老王氏在外偷人,让洛海当了王八,还说歹竹出了好笋,洛家祖坟冒了青烟。
只是这些年说这话的人逐渐没有了,但现在,洛轻姝的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
说不定,爹爹还真是与那洛海家没有干系呢。
爹爹自小聪慧,也喜欢读书。
可洛家老两口却是不让洛夜阑读书,只是想方设法去榨取洛夜阑的劳动力,从来都不会给爹爹一点关爱和垂怜。
现如今这样一对比,说不定爹爹还真不是洛家的孩子呢。
若真是如此,倒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夜御觐在家逗留的那些时日,眸光也总是有意无意打量着自家爹爹。
更是有好几次从旁询问爹爹的属相以及生辰八字。
此事,说不定有着常人不知道的隐情呢。
洛夜阑从地里忙完回来,便也是从洛轻姝的嘴里知道了家里来了两位客人。
得知两位老人已是醒了后,他洗漱一番便也是进去打了招呼,倒是让司晋安和老夫人红了眼眶。
像,实在是太像了!
他们的阑儿刚生下第三天就是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给偷着抱走了,一同失踪的,还有夫人极其信任的那名嬷嬷。
这些年他派人在各地奔波,从未间断寻找儿子的下落,但都是遍寻无果。
夫人也因此备受折磨,浑浑噩噩了几十年。
现在看见洛夜阑的长相,司晋安内心里便是起了很大的涟漪。
看看这长相,而且这人的名字里也是有着一个阑字,两人怎么看都是觉得他就是他们丢失的儿子。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阑儿出生于夜间,司晋安便给他起了一个阑字小名,夫人还亲手绣在了襁褓之上。
孩子所需的东西夫人老早就准备好了,包括包裹他的那件小棉被。
三十几年了,他们寻找了自己的孩儿三十多年,也是在夜间偷偷哭泣了三十多年,现如今那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却是在这穷乡僻壤找见了疑似自己孩子的人,他们怎能不激动
“我的阑儿,娘的阑儿,你跑哪里去了,娘亲找了你好久都是没能找见你,你真是太不听话了,呜呜呜”
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枯瘦的双手还伸向了洛夜阑。
“阑儿,快过来娘亲抱抱”
洛夜阑
虽是面对一个陌生老妇人求抱抱的要求有些尴尬,但一对上老夫人那泪如雨下的眼眸和慈爱异常的面容时,他却是觉得心中一酸,迟疑片刻便走至老夫人的面前蹲了下来。
老人家的阑儿,是他吗
老夫人颤抖着双手摸着洛夜阑的头顶,竟是破涕为笑,接着就想从身上摸出什么物件儿来,口中还不停念叨着:“我的儿啊,这些天你跑去哪里了可知娘亲和爹爹找了你许久。
咦,我儿子的长命锁呢怎么不见了。
我一直贴身装着的。”
洛轻姝淡定上前,从空间里摸出一把长命锁从那老人身下的被子里拽了出来。
“老奶奶,可是这把锁”
老夫人眼眸一亮。
“嗯,是,是这把锁,金灿灿的,我就说不会丢的,这可是为我阑儿准备的。
来,阑儿,娘给你戴上。”
洛夜阑只觉心里酸胀的厉害,但却是很听话地将头伸了过去。
不管这两位老人家来自何方,姓甚名谁,他都会将两个老人当做自己的父母去赡养。
在他们身上,他突然就体会到了什么是父母的疼爱。
这可是他一直渴望,却一直没能拥有的一种温情。
现如今,那种莫名的情绪却骤然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激动万分。
金灿灿的长命锁挂在洛夜阑的胸前莫名看着有些喜感,但老夫人和司晋安却是都又一次红了眼眶。
好,真好,他们的孩儿找见了。
司晋安还无法确定,但老夫人却是无比确定,这就是她的孩子,是她的阑儿。
都说母子连心,虽是还想不起儿子离开家有多少年了,但老夫人一眼便就确定,这就是她的阑儿。
“阑儿,以后莫要乱走了,娘亲和你爹爹找了你好久了。”
洛夜阑连连点头。
“嗯,以后我们就在一起生活,再也不分开了。”
从此,你们就是我的爹,娘
等吃过晚饭,洛轻姝和于氏以及洛天溪在屋内陪着老夫人说话,洛夜阑便和司晋安去了一旁的客厅内。
既然这家人与自己有缘,所以哪怕是再次失望而归,司晋安也不愿失去这个能为他解惑的机会。
“孩孩子你今年几岁”
洛夜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孩子自己一个快要四十不惑的人了,却是第一次被人称之为孩子,这心里的感觉怎么说呢
有些酸酸涨涨的,但却是不反感。
相反是在看到两位老人后竟也是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亲切感。
“老人家,我虚岁三十八了。”
整三十七。
他成婚晚,二十三岁才成婚,二十四岁有了自己的姝儿。
于氏小他两岁,那些年因着家里不许他早成婚,倒是让于氏跟着受了不少的罪。
老王氏给出的理由是他是家里老大,成婚早了不好,怕娶进门的新媳妇会虐待下面的弟妹。
呵,其实那就是那家人的一个借口。
就冲着老王氏的那个泼辣劲,一般的儿媳妇谁还能对她撒泼
只不过是舍不得娶媳妇的银子罢了。
一听洛夜阑虚岁三十八,整岁三十七,司晋安两人顿时便红了眼眶。
他们的孩儿,也是丢失了三十七年!
三十七年啊!
司晋安忍不住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