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马翠儿几人,何氏和老王氏也是动了脑子,一个在边上卖茶水,一文钱一碗。
一个卖馒头,两文钱三个,一天下来倒也能收入个几十文,乐得两人都是眉开眼笑。
还有村里一些人你家卖炒菽豆,我家卖炒长生果(花生)或是炒边果(瓜子),还有一些走街串巷的货郎也是挑着担子来了这边,篮子里的针头线脑,头绳绢花等杂货总也是会引来一些村妇的围观,倒也是热闹。
老刘氏和于娟也是出外陪着于氏以及两个老夫人去看了两天大戏。
戏子们的妆容可真是好看,那声音也是洪亮有力,或清脆悦耳,听着很是动人心弦,随着戏子们的嬉笑怒骂体味一回不一样的人生。
桌上洛轻姝给她们准备了不少的零嘴儿与茶水,惹得路过的村人都是好生羡慕。
于氏也是个大方的,只要是看见相熟的妇人都是会给她们一把零嘴儿,让村里的妇人都对于氏很是感激。
一个与老王氏不对付的妇人边嗑着边果边冲着灰头土脸的老王氏讽刺道:“哎吆,洛婶子,你看你这被风吹得,快去于氏那边歇歇脚吧。
人家那桌上不但有好吃的,还有香甜的茶水,你过去吃上一些说不定于娘子还会给你一些年节银子,你便都不用蹲在这里卖这几十文的辛苦钱了。”
“可不老嫂子,这姝儿丫头每个月光是那作坊里都能收益好多两银子呢。
你好歹也是家里的长辈,过去露个脸总也没有坏处。”
“没有坏处不尽然吧”
旁边一村妇不好意思往于氏面前凑,但尖锐刻薄的声音却是半点都没给老王氏留面子。
“还长辈当初她们一家可是坏事做绝将洛夜阑一家赶了出来,后来又是断了亲。
现如今看着人家日子好过了又想要去认回人家,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若是我,我才不要你们这样的极品亲戚呢。
人家一天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受别人的盘剥和搓磨,何必放着舒坦不要去找罪受”
“此话有理。
说起人家洛夜阑家的日子,啧啧,那可真是让我们望尘莫及啊。
看看人家那几辆精贵的马车,我们河州府能有几辆
光是那拉车的马匹都是我们无法拥有的。”
马牛都是这世间很精贵的东西,不但不能任意宰杀,那马匹和牛更是会被官府登记造册,即便马市有着马匹可售卖,那也是价值不菲,不是他们这些农人可敢想的。
光是一匹普通的马匹就有着近百两银子的卖价,普通人哪里敢去想
可人家洛家光是马匹就有着十几匹呢,那牛也有着好几头。
人家的好运与富贵,他们是羡慕不来的。
“说得不错,毕竟这么有福气的儿子和孙女,若是我,我是舍不得舍弃的。
也就洛嫂子大度,视金银如粪土,不需要洛夜阑一家的帮衬。要我,我可做不到。”
“嘻嘻,洛嫂子,你没了这么有本事的一家亲人夜里可曾后悔得睡不着
想来是会的。
若不是因为我夫家姓赵,我都想要去认那丫头做孙女呢。”
“哈哈,我也想”
一些村民更是在老王氏耳边揶揄,说他们一家有眼无珠。
若不是丢了那么能干的一个孙女,何至于现在为了几十文钱蹲在这里被风吹得灰头土脸的。
坐在那戏台下喝着茶水吃着零嘴儿水果听戏不香吗
老王氏被气得只翻白眼,直接站起身怼了那些人几句。
“一群天杀的长舌妇,我洛家的家事用得着你们来置喙吗
总归我们都是一家人,父子哪有隔夜仇
等老大那边气消了,总也会记得我们对他的好的。
你们啊,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巴才好。
若是惹恼了我,等我家老大对我们认了错,小心我让他赶你们出村,哼!”
老王氏骂了几句,见有人往他们这边侧目,便也是住了嘴,又往戏台那边吐了几口唾沫。
天杀的不孝子孙,如此不知尊重她,孝敬她,有他们遭报应的时候呢。
老王氏心中愤愤不平的,且那眼底,到底是有着浓浓的不甘与嫉恨。
若是以前,她早上前将于氏扯着头发破口大骂了。
可是现在,她不敢。
现如今虽然那镇子还未建起来,但赵义廉的镇长以及洛夜阑的村长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再说,村里这大戏也是府主看在那辰公子的面子上花银子请来的。
若是她去找于氏的碴儿,估计会被大家群起而攻之,半点好处都是得不到的。
尤其是想起村里人疯传的洛夜阑收留了两个与他面容极其相似的老人,还尊称他们为爹娘,这让她既觉得愤怒,又觉得有些心底发慌。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若是被人知晓那洛夜阑不是自己所生,那自己将来可就真与那家人没有一点干系了。
不行,等回家后,此事一定要于老头子商议一番。
不管那家人现在还认不认他们,洛夜阑也只能是他们的儿子
洛轻姝夜司辰以及家里的男人们倒是都没有去看戏的。
与其在外经历那风吹日晒,倒不如在家吟诗作对,倒还乐得逍遥。
司老夫人也没去。
腿脚还没养利索,还是待在家里好。
洛夜阑赋不了那风雅,除了初一抱着洛天溪带着洛天漠去村里的一些本家以及邻居转了转,便也留在家里陪着司晋安天南海北的胡侃。
而洛家雷打不动的常客便是赵义廉和赵启明。
两人也都是有着一些学问的,但他们发现,洛夜阑认回来的这个爹爹真可谓是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好似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都言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每日里面对的都是些乡野白丁,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一个见多识广又博览群书的老先生他们更是欢喜的不得了,年节这几日便也是经常围在司晋安的身边吟诗作对,几人倒也是其乐融融,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