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晚上,李辰安睡在了温小婉的那张床上。
不得不说温小婉捶背的手法极好,李辰安这些日子也有些劳累,他很快就睡着了,当然啥事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他起床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温小婉正在院子里梳头,看向他的视线有些……幽怨。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轻纱睡裙,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便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李辰安的面前。
她那一头黑发披肩而下,她手里的梳子从头顶上顺畅的滑落,落至发梢,而后又随着她那条如莲藕般粉白的手臂的挥舞再次落在了头顶。
她的头是偏着的,她就这么偏着脑袋看着李辰安。
李辰安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好看么?”
“好看!”
“好看你就多看看。”
“今儿个还有些事,留着往后再看。”
温小婉银牙咬了咬嘴唇,“知不知道你睡觉就像一头猪一样!”
“……”
“你就不担心我把你吃了?”
李辰安嘿嘿一笑,“其实,我是被动型。”
温小婉的手停了下来,想了片刻,脸儿忽的一红,“这么说,我还需要主动了?”
李辰安抬步向外走去,“下次,下次你主动点试试!”
温小婉瞪了李辰安那背影一眼,忽然扑哧一笑,当李辰安消失在那照壁之后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才徐徐收敛,然而变得落寞了起来。
她一声叹息。
她起身回房,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再出来的时候,她已完变了个模样。
她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背上背着一把剑,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巾。
她一个纵身飞到了房顶,然后向广陵城东门方向飞奔而去。
……
……
煮雨小筑。
李辰安和杨四贤上了吴洗尘驾驶的这辆马车,一列足足五辆马车鱼贯向东门而去。
“杨老,我是真心实意想要留您在广陵城再多呆一些日子的。”
“哈哈哈哈,你小子有这份心意,老夫就很知足了。”
“老夫急着回京都,一来是这件事办妥了需要交差,二来嘛……京都确实还有一些事。”
顿了顿,杨四贤忽然一声叹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簌琳公主前往漠北与大荒国和亲这件事。”
李辰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和亲?小子倒是听说大荒国的军队占领了咱们宁国的九阴城……上面的意思是用和亲这个法子来化解大荒国的入侵?”
“嗯,这仗没法打啊!这仗,更不能让太子殿下去打啊!”
“为啥?”
“因为户部不仅仅是没粮,还没银子,打仗这种事就是打的银子。另外嘛,你也应该知道姬丞相是站在二皇子这一边的。”
“北漠大将军夏侯卓是太子殿下的家奴,九阴城之败……那是故意战败!为的就是让太子殿下率军亲征,以此来提高太子在军中的威望。”
“这当然不行,放出宫的太子会很危险,他在东宫反而更好一些。”
“但漠北的战事现在不能再扩大,夏侯卓的军队守在了距离九阴城百里之处的景山一线……他并没有率兵反攻,给兵部的理由是前线没有粮草,依旧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带着兵马粮草前去支援。”
李辰安眉间一蹙,“皇上没给他下旨?”
杨四贤咧嘴一笑,“皇上没给他下旨!但皇上却派出了使节去了九阴城。”
“大荒国的国君宇文峰就在九阴城,这便达成了一个和亲的协议,簌琳公主在老夫离开京都的时候也往北漠方向而去。”
“簌琳公主去履行和亲之事,和您老回京都有什么关系?”
“公主仪仗走的很慢,老夫赶回京都之后还得追上簌琳公主的仪仗,随她同往九阴城,甚至去到荒国的国都大荒城。”
“在那边,丽镜司的布局比咱们鱼龙会更早也更广。姬丞相认为鱼龙会也需要在那边布置一番,一来可以尽快获得大荒国的情报,二来,当然是继续打压那边的丽镜司了。”
李辰安听明白了。
只是他觉得有些荒唐。
一个守卫边关的大将军,为了那什么太子能够捞到军功竟然放任敌军入侵了国土!
他想起了桃花溪酒坊里赵四说的那些话。
赵四就是从九阴城逃难出来的,他说当大荒军队破城之后,那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当真就是视人命如草芥。
还有这破国家,这么大个国家,户部居然没有钱粮来支撑一场局部战争……穷成了这个鬼样子,那皇帝竟然还在大肆修建长乐宫!
朝中的宰相想的不是如何将敌人驱逐出境,不是如何让宁国的经济取得发展。
他想的竟然是如何打击自己的政治对手,是趁着这么个机会让鱼龙会去那边和丽镜司斗……
反倒是那位可怜的簌琳公主肩负起了令宁国安宁的沉重任务。
当一个国家需要一个女人去做这种事的时候,这个国家差不多也就走到尽头了。
樊老夫人显然是看出了而今这形势的,所以她才在蜀州布下了后手。
“杨老,小子问一句本不该问的……若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该怎么办?”
杨四贤看了看李辰安,“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怕什么?”
他掀开了车帘的一角,指了指外面,“你看,广陵城依旧繁华,玉京城依旧歌舞升平。”
“打仗这种事情,无论是那些巨富商贾还是朝中的大臣们,他们都是不愿意看见的,因为打仗会死人,还可能出现一些难以掌控的意外。”
“他们也不愿真改了朝换了代,因为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若是真改朝换代了……他们的损失才是最大的。”
“所以你别去担心什么,他们不会让宁国真的倒下,和亲是个最好的法子,虽然丢了九阴城,不就是一块地么?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任何损失!”
李辰安无言以对。
但这确实就是事实。
甚至若是和亲不行,他们再割地赔款也是做的出来的。
只要他们的利益能够得到保证,那些屁民们……流离失所甚至死光光,又如何?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悲剧。
李辰安第一次意识到了这问题的严重性。
马车行至花间亭停了下来。
李辰安和杨四贤下了马车,他送杨四贤去了另一辆马车。
“本想过些日子去了京都再和您喝两杯,现在看来我去京都的时候,您恐怕已经启程去了漠北……杨老保重!”
“有些遗憾,不过你去了京都之后可以去找找冯西山,他是鱼龙会的长老,也是老夫的至交。”
“多谢杨老!”
“不必客气。”
“请杨老上车。”
“嗯,好好经营这广陵州。”
杨四贤上了他的马车,二人隔着车窗挥手作别,还真有一副依依不舍之情谊。
李辰安目送着杨四贤的车队离开,他刚刚要登上自己的马车,却忽然看见天上有一个黑衣人飞快的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