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兰急切地点头:“正是,之前婆母和大嫂对王妃多有不敬,公爹知晓后很是生气,罚了她们在家中闭门思过,本想着去府里给王妃赔罪,又知晓王妃身子不适,闭门谢客,不敢前去叨扰,今日我是特意来给王妃赔罪的。”
白卿卿闻言,一副不大在意的样子,“我也并非计较的人,她们若真心悔过,我也就不再追究,只往后再让我听见她们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客气。”
苗兰赶紧表现得千恩万谢:“多谢王妃宽容,此次之后她们定会谨言慎行!不过……有件事,我想应当让王妃知晓才是。”
“何事”
苗兰看着有些为难,眼神里透着犹豫,“王妃可能有所不知,淮西王许是不曾与您说起过他的身世”
白卿卿眼里闪过一道不明显的暗芒,只看着漫不经心地拨动着茶碗,不咸不淡道:“我与他相识时,便得知了他孤身一人,不过那不打紧,他深得皇上信任,便是没有家人,也比寻常男子更加可靠,身世与我来说并不重要。”
“可他并非是没有家人。”
“哦”
白卿卿眉头动了动,眼神冷了下来,轻笑一声,“你该不会也要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说是他的家人”
苗兰赶紧低头,“我无意愚弄王妃,还请王妃准许我说完,我敢对天起誓,绝不欺瞒王妃。”
她豁出去的坚定态度似乎打动了白卿卿,半晌,才听见白卿卿低低道,“行吧,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说说看。”
苗兰得了机会自然不愿错过,抓紧时间与白卿卿说起了宁宴的事来。
她说的大部分与白卿卿知晓的差不多,但有些地方,她含糊地一言蔽之,模棱两可。
说宁宴的生母在生下他之后得了疯病,宁家实在没有办法,才允了宁培中纳了妾室,毕竟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是大事。
但宁宴却对此不能接受,他自小性情乖张,不服管教,回回出去搞得一身是伤还不让人管,着实伤了大家的心,才渐渐与他冷淡起来,谁知在他生母过世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宁家寻了他许久都不见踪影,无奈之下以为他已不在世上,家里人心中悲痛,才不愿提起这桩伤心事,但在他们心中,宁宴永远都是宁家子孙,这是无法改变的。
后来无意间得知他还活着,宁家人欣喜若狂,多次想要与他联系,但许是宁宴嫌弃宁家如今势微,一直没有回应。
苗兰双眸饱含无奈,“王妃一看就是在父慈母爱的家中长大,如何不知家人之间血脉相连的感情宁家日日夜夜都盼着能与王爷团聚,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他回到淮西,婆母和大嫂才会急切到一时失了礼数,但想要他回家的心,日月可鉴啊。”
不得不说,白卿卿有些低估这位不起眼的女子了,越是她这般不起眼的寻常气质,动之以情起来就越是令人信服。
自己若是当真什么都不知晓,兴许就被这样浓烈的情绪一感染,保不齐回头就要去劝宁宴与宁家重修旧好。
但可惜,她都知道。
因为知道,才觉得宁家越发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