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城亲自抓人,龙家人不敢隐瞒,如实交代,原来他们果然是北夷人早年之间潜入中原的间隙。但龙家在中原十几年后,非常享受此间富足生活,早就没了斗志,只是应付北夷要求才去雷家求购了一批手弩。沿着龙家这条线索,李春城挖出一千多北夷奸细。
按照律法原本这一千奸细要被处死,但这些奸细中许多人都如龙家一般只想过百姓生活,不愿从事奸细。经过审讯,李春城只处死了三十几个顽固不化者,其余人释放回去,近千人被释放之后,哭声震天感激连连,从此之后再无异心。
按照工匠们的造船进度,海龙号在明年一月能够完工下水,但正式使用还是要等到明年六月,而张孝武却等不及了,郝神医说婉秋的脉象越来越弱,张孝武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好在好生意发现这神女果树的叶子也可以制药,虽然药效甚微,但婉秋喝了之后脉象平稳了许多。
“那我让扶桑人进贡神女果树即可?”张孝武兴奋地说。
郝神医摇头道“这叶子总归不是药,只怕以后越喝药效越差。”
“你是说身体形成抗体?”
“……老夫不懂大人的意思。”
“没什么,劳烦神医了。”
“无妨,无妨。”郝神医笑道,“倒是大人建立的国医馆,才是造福于民,泽恩万代。”
国医馆是张孝武效仿龙都太医院而建,并仿照青云学堂办学模式,详细将国医馆医学进行科目细分,什么药石科、眼科、牙科、骨科、儿科、妇科、瘟疫科(传染病科)、皮肤科、消化科、兽医科等等二十四科,并广纳天下良医共建国医馆。但与青云学堂不同,国医馆招纳讲师工作并不顺利,因为大夫在哪里都备受重视,他们即便不到幽州国医馆任教,也能过上好日子。
好在张孝武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而国医馆的馆长郝神医也并不是一个急于求成的人,这国医馆到现在为止也不过三十几个人而已,一切周转运行正常,人多了反而不易管理。
不知不觉,永定三年到来了,度过了一个欢快的春节之后,朝廷的册封到了,鉴于张孝武治理北方四州有功,晋升张孝武三品郡王为二品郡王,并赏赐了一堆宝物。不过比起张孝武年前送到龙都的礼物,他们赏赐下来的反倒不值一提。
“就这?”张孝武看了赏赐后不吝一笑,挥手将赏赐送到了青云学堂,去充当办公经费了。
朝廷之所以赏赐张孝武爵位,是因为去年年底时除了张孝武外其余各地“诸侯”竟然没有上供,这更加让朝廷心怀忌惮。张孝武送了二十万两税银,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虽然这些钱名义上是送给永定帝的,但被顾雍拿去发军饷了。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叛乱,顾雍重启龙都府四大营,并练兵三十万,也不知他们要打谁。
张孝武便怀疑这三十万是假的,因为朝廷如今直接管辖的地盘只有中央、西南和西北三地,然而这三地竟然要承担三十万军队的开销,也不知三地的老百姓需要承担多少税负。
根据赵锁的情报,施勇在岭南以剿灭南蛮为借口,练乡兵十五万,再加上岭南这些年没有什么天灾,岭南人好斗勇敢,这十五万乡兵转眼之间便可以转为正规军。当初顾雍重启施勇的目的,是为了制约张孝武,但施勇因其子死于党争,表示不愿再参与党争,岂料到他表面不争,暗中却以剿灭岭南蛮族为借口,开启了大器晚成的崛起之路。
“不过施大人到底年纪大了,他如今所仰仗的,是自己四子施泰德,六子施泰诚,以及长孙施知度,尤其是这施知度,更是号称岭南第一勇士,曾经单枪匹马追杀三千蛮族一百里,杀得众多蛮族闻风丧胆。”胖胖的赵锁笑眯眯地介绍,“施泰恩谋划指挥,施泰诚筹备后勤,施知度领兵作战,施勇坐镇中军,施家经营岭南不过四年,已经将岭南永州、越州和寿州经营得水泄不通了。”赵锁想了想,忽然说“另外,听说施勇如今重病,所以岭南极有可能发生变化。”
张孝武笑道“一旦施勇病死,谁来领导岭南?若是施家人继续担任岭南总督,则岭南真成了施家的了,若是别人做岭南总督,施家人会否同意?呵呵呵,这天下局势,越来越有趣了。”
兀松说道“岭南一事我认为是小事,施家虽然经营岭南四年,但岭南人一心终于轩辕皇族,即便施家有什么异动,朝廷只需要派遣军队征讨,并广发檄文,忠于皇族的岭南军必定土崩瓦解。属下以为,麻烦的反倒是江南,这林枫雄踞江南之前便是天下第一富人,如今做了江南总督五年,江南地区在他的治理之下渐渐恢复生机,而江南军也逐渐归心,境内几乎没有叛乱与流寇出现。须知这江南地区可是天火教大本营,大人不觉得奇怪吗?”
“并不奇怪。”张孝武笑道,“这林枫本就是天火教的人,只是与前教主王德跃矛盾甚深,这才脱离天火教。而今天火教叛军被灭,散兵游勇见林枫归来,招纳教众为朝廷效力,他们自然纷纷归顺。其实大家打来打去,果真是为了什么天火教吗?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在我看来,天火教教义不过是一个为了给自己争取利益的名头罢了。信不信,将来还会出现各种名义的叛乱,没了天火教,可以有拜天教、天地会、白莲教之类的。”
“可否利用王靖,招募王德跃的手下?”兀松问道。
张孝武想了想,摇头说“王靖能够脱离天火教影响重新做人,就不要再将他推入火坑了。他的才能出众,没了天火教这层影响,反倒能够取得更高成就,将来更是我北方军的领袖之一,不可轻动。”
兀松笑问“大人很看好他?”
张孝武笑而不语,兀松自知多嘴了,也尴尬一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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