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指了指在床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冰儿道,“还有你,你不要像个死人一样没动静啊,现在你是患病了,你要在床上动一动,就是……”
她想了想,然后直接爬上床,躺在冰儿身边,闭上眼睛浑身颤抖着,头一会偏到左边,一会偏到右边,嘴里还大声念叨着:“倩儿……倩儿……”
冰儿:“……”
琴霜:“……”
苏念安表演完毕,又爬下了床,理着头发发型,边说道:“这都有十日了,你们还是这个水平,再这样下去,晚上天黑了我们也得继续排戏。”
琴霜站起身,抖了抖黏腻到身体的衣服,她的声音速来是冷冷的,“原是我们还不够好,接下来的日子必定努力排戏,不让苏姑娘失望。”
苏念安一听,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道:“你们也辛苦啦,先休息会吧。”
琴霜和冰儿这才放松下来,倒了点水喝着,苏念安则是走出了房间,站在廊下吹着爽风。
正舒服了一会儿,便瞧着庭院门口有熟悉的声音争执了起来,苏念安走了过去,见着樱桃和秋玉正拦着罗芝琳。
罗芝琳干瘦没劲,自然挤不进来,她一看到苏念安,一双眼睛里俱是怒火,她手指着苏念安,嚷嚷道:“苏念安,你好没良心!姨父才过世多久,你就把他的院子给清空了,不晓得从哪里搞来了几个野女人在房间里……”
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她虽是闺中女子,但也听说过有些女人会在一起做羞耻的事情,被发现了都是要浸猪笼的,没想到苏念安居然是这种人。
她继续又道,“我娘亲还在衙门里关着呢,这都半个多月了,也没见着有个消息能放她出来的!你不是说你在想办法吗?看来你就是嘴上框我罢了!”
她这么一通气呼呼的怒吼,头上的钗环都乱撞,发出琳琅声响,苏念安瞧着她的那蝶钗好看的紧,想着之后也去买一个。
她走上前,心平气和的道了句:“堂姐,我现在找的这几个女子就是我说的办法,你若是再这样叽叽歪歪吵吵闹闹的,那姨妈的事我还真就不管了,你就回你的临州找姨父,看他一个地方小官,能不能请得动鹤都府尹放人呢。”
罗芝琳一听,瞧着苏念安双手交叠抱胸,悠闲淡定的模样,脸色又白了许多,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又听苏念安道:“你若是好奇我们几个女子天天在干什么,倒也可以来瞧瞧,可别再说些侮辱人的话了。”
罗芝琳半信半疑,带着身边的婢女径直进了院子,下午便坐在房内一角,瞧着她们在做些莫名其妙的动作,说这些听不明白的话。
苏念安能让罗芝琳进去瞧她们排戏,其实心里是有另外一层打算。
这些时日的排练,苏念安也在心里对这四个“演员”进行打分,冰儿和琴霜很是勤勉上进,表演上冰儿算是规整没什么错处,琴霜算是比较出挑,别看平日里冷若冰霜,但真的一进入状态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再加上她长得也好看,气质清幽,苏念安已经决定不管这出戏成不成,事后也是要将她买下来的。
而那戏份较少的玉环和曼娟,每日只是来背背台词装装样子,只有苏念安沉下了脸做生气样,她们才勉强能进入状态。
苏念安这几日一直在想方法怎么替换掉这两人,正好今日看到罗芝琳和她那个长相不俗的婢女,心下便有了解决办法。
这日排练结束,罗芝琳和那婢女已经就她们在做什么展开了一番议论,心下也估摸出来她们在做什么了。见着苏念安将那几个女子先遣走了,罗芝琳走上前,语气有些缓和,因着之前误会了苏念安。
“算是我今日说话难听了些,但我实在不明白,我娘亲还在衙门里,你们却在这做些不相干的事情!难不成,你们演着话本里的故事,还能把我娘亲给放出来吗?”
苏念安随意的用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喊了樱桃给她拿糕点吃,咬了一口桂花糕,又灌了好一大口茶,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你还真说对了堂姐。”
但苏念安并未说出是给府尹公子看的,她这个堂姐,攀高心思太重,若是附带着有别的小心思,苏念安还是不信任她。
罗芝琳瞧着她的眼珠子转了又转,话说了一句又没了下文,心下也晓得苏念安对她不算亲近,有什么打算也是不会掏心窝子和她讲的,便坐在一旁的梨木椅上,垂下眼眸低声道:“你不和我说明白,我只当你真有法子吧,姑且再等你一些时日,若是你这戏不再排了,我娘亲还没出来……”
“苏念安,那你往后便一个人在这鹤都自生自灭吧,别想着还能随我娘亲回临州,让她帮你张罗好婚事!”
苏念安拿起碟子里最后一块桂花糕,听着罗芝琳放的狠话,只觉得好笑,对女子而言,婚事居然这么重要的吗?她要不要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
她此刻倒是不想和她计较那么多,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只打量着罗芝琳那浑身小家子气质和讲起话来莫名的尖酸,觉得很适合《惊鹊记》里面那个小妾的角色。
守在一边站着的婢女,长得甚是碧玉清纯,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还没完长开,但苏念安已经瞧中了她浑身的清澈感,虽然衣着简朴但却也掩不住的清秀。
婢女一抬眸,便看到了苏念安打量琢磨的眼神,心下一惊,她方才瞧着苏念安和那几个姑娘排练了半天,晓得她们是在做什么。她看到那个演倩儿的姑娘念起词来有声无气的,甚至有种冲动想自己上去念。
她这样想着,便直勾勾的回视着苏念安,眼中那快要飞出的欲念自然被苏念安捕捉的一清二楚。
“你叫什么名字?”苏念安俏声问道。
罗芝琳闻声,疑惑的瞧了过去,只听那婢女声音清脆的道:“奴婢名叫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