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第十四章(1 / 1)

文听澜输了, 可她不想认,她不认输的方式是一脚踹开那条进化的狼犬,人往床上一滚拉起被子往头上一罩, 吼出一声“睡觉!”以此表达,她虽然接近输了, 但她不认。

如果姜狗没进化,那姜狗会当场开嘲讽,但姜狗进化了。狼犬做的是扑到被子上,抱着她隔着被子亲亲她的头顶, 再告诉她,他得回釜山,明晚回来。

隔天,姜东元从釜山回了首尔,文听澜从首尔回了釜山, 她不想见他。

姜东元一个电话追过去问她搞什么,妹子格外坦然的说, 她需要时间祭奠她的爱恋,堵的姜东元无话可说。无话可说的姜东元在跑他的电影宣传, 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忙的分身乏术, 除了给文听澜打电话和发短信实在没办法跑去釜山转悠, 那真的是不用睡了。

相比之下在釜山的文听澜就很悠闲, 她更新都不用了, 就在家里躺尸, 唯一的活动是陪妈妈偶尔去做个脸喝个茶逛个街,过富家太太的生活,过的她一边觉得很悠哉, 一边又觉得好无聊。无所事事,咸鱼一条。

她在家躺了一个礼拜,躺的实在有点无聊了,就想着要不要把画笔重新捡起来,结果爷爷跟她说渣爹回来了,问她要不要去见见。

文听澜和渣爹的来往频次少的按照年算,还是三五年见一次的那种,主要看渣爹什么时候刚好有事情要回韩国谈,顺路见她一面。文听澜一直把渣爹当路人甲以及变异版的ATM,那位每次见她都会给她开张支票。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他有钱呢,还是在弥补什么,用金钱弥补缺失的父爱啥啥的。

反正文听澜是无所谓见不见他的,小时候虽然穷可收到支票也被爷爷收走,长大了支票收不收她都不缺钱了,那自然是见不见都行。倒是姜东元,小时候他很怕渣爹会把文听澜带去纽约就不回来了,大了倒是也没什么关系。

这次刚好文听澜无所事事,渣爹既然回来了,那见一面就见一面。

见面不是在釜山是在首尔文家的老宅子里,老式韩屋,亭台楼阁啥啥都有,帮佣也一堆人。文听澜每次来都感觉自己穿越了,因为会被帮佣叫大小姐,感觉怪怪的。

两人见面就是走流程,不尴不尬的说点身体怎么样,最近在做什么之类的,然后收支票。

文听澜把支票随手塞到口袋里以为流程走完,她就差不多能告辞了,结果渣爹开了个新话题,问她跟姜东元有什么打算。

“打算是指什么?”

“你们要结婚吗?”

“你从哪听来的?”

“姜老先生。”

文听澜一愣,她倒是没想到爷爷也关心这个,明明平时都不问的,冲渣爹摇头说不会“我们分手了。”

“我问的是你们要不要结婚。”

“我们分手了啊。”

女儿一脸迷茫觉得自己讲清楚了,父亲微楞,随后发现他们说岔了。

文先生今年刚过半百,知天命的年纪保养的却很好,事实上文听澜很像他,就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亲生父女的像。但文先生更有上位者的气场,那种不怒自威的味道,就是吓不到文听澜就是了。

文先生跟文小姐解释,恋爱归恋爱,结婚归结婚,他问的是,到了结婚的年纪,文小姐是否打算嫁给姜东元。至于他们之后是如何当夫妻,实际上的还是名义上的,这点他不管。

这段话让文听澜三观尽碎,一时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他。文先生把她的沉默当成是默认,眉头微皱,同她讲,他不反对她跟姜东元结婚,但婚前协议最好写清楚省得日后出问题。

“你从小在他们家长大天性偏向他们家,姜老爷子在还好有人给你守着,他不在了,他那个儿子......”

“我不想听这个。”

文听澜直接打断,对她来说姜爸爸才是爸爸,面前这个是路人甲。路人甲说亲爹坏话,她才不想听呢。

血缘上的亲爹眉毛一竖看着有些凶,文听澜完全不怂,怒视渣爹,特别莽。她莽起来姜老爷子都敢怼,怕什么路人甲的爹啊。

文先生嘴微张,看那个表情貌似打算训她,又不明原因的换了个说法,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签婚前协议对大家都好,不止能保护她也能保护姜东元,姜东元是独子,以后整个姜家都是他的,他们互相保护,这总没问题。

这话文听澜还是听得进去的,她又不是不知好歹,渣爹虽然在父亲的角色和丈夫的角色都没怎么做过人,可这个爹也没碰过外公给她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毛钱都没碰过。之前成年做遗产交接的时候,爷爷都怕他会搞事情,没成想一切顺顺利利,还是爷爷说,你爸还像个人样。

像个人样的爹让她保护好自己的财产,这在文听澜这里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们不会结婚,分手都分手了。”

文先生不在乎女儿的恋爱怎么谈,想怎么谈怎么谈呗,可要是女儿在乎感情问题的话,那“你们分手就永远不会和好了吗?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的关系,既然能在一起肯定是赌上了多年情谊的,否则分手就代表再也不见。如今分手了,也不可能真的再也不见吧,时常还能见到,确定不会和好吗?”

“为什么在一起要堵上多年情谊?”

没跟女儿聊过这么深入话题的文先生有些接不上话,跟不上年轻人或者说是亲生女儿的思路,那么多年的关系,在一起不是赌上多年情谊还能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在一起,随随便便就分手了吗?

文听澜还真的是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手了,她说的特别坦然,坦然的文先生几乎是瞬间就发现女儿的恋爱观有点问题,或者说是没长大呢。还是小朋友的想法,只顾高兴,其他不管。

那要是这样的话......

“我会去跟姜老爷子沟通,你们到年纪就结婚,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文先生食指点着桌面,盘算“你不用管那一纸婚约,到时候家里会安排好,你们两只要签字参加婚礼就行。其他的你想怎么玩怎么玩,跟谁在一起都行,只要维持表面姜夫人的身份就好。”

又是一段三观尽碎的话,文听澜果断拒绝“我才不要,我要跟我喜欢的人结婚。”

文先生很是自然的开口“喜欢那种东西也就热乎一会儿,三五个月就腻了,你们两商量好,想怎么恋爱就这么恋爱,控制一下私生子就行。”看她满脸抗拒,试图跟她讲道理“你总归是要结婚的,嫁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对你只有好处,再换一个人还要婚前协议还得把这条加进去,协议里写上感情很不好定标准,双方都麻烦。”

“不是说不让你跟谁恋爱了,你还是想跟谁恋爱就跟谁恋爱。你和姜东元之间的羁绊是多年的情谊,很难找到这么个人了。你们对彼此是有忠诚的,夫妻之间有忠诚就能维系下去。换个人闹出一堆事情,结婚再离,你也累。要是没有姜东元,我是想给你人养着,当养条狗会摇尾巴就行。”

“孩子么,现在有试管婴儿也有代孕,你想自己生就自己生,不想自己生就让人家生。要是那样,平平顺顺的这辈子也就过去了,那养条只能冲你摇尾巴不敢跟你叫的狗就很合适,你用钱买他的忠诚,只要钱在你手里攥着,忠诚就一直会在。哪怕不再了,也是欺负他,没有他欺负你的。”

“我还是更倾向于你养条自己喜欢的狗,就怕你的性子到时候不喜欢又要换,频繁的结婚离婚也不好。你身边既然有姜东元了,夫妻能沟通,有友情,有亲情也不错,还是要跟地位平等的人才好对话。你自己考虑,是想养条狗还是想跟姜东元结婚。”

文先生也是第一次当人家父亲,养儿子跟养女儿又不一样,这个女儿吧又不是在他身边养着的。因此,文先生对女儿的期待可以说是没有。以文听澜现如今活的还算不错也有点自己的小事业,长的很好了,起码没沾什么黄|赌|毒,很不错。那他只考虑如何让她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这样他也算对妻子,对岳父有个交代。

女儿并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文听澜只知道渣爹果然很渣,她一点都不惊讶呢。

三观如此不合,文听澜也不准备跟他强融,就准备走。可渣爹跟她说,她年纪差不多了事情要准备起来了,让她尽快做决定,到时候把决定告诉他,之后的事情他去办。

这话给文听澜弄无语了,也不准备走了,要跟渣爹好好掰扯掰扯“我难道就不能走第三条路,跟我喜欢的人结婚,一辈子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吗?”

文先生笑了,笑她天真,也笑她可爱“你的喜欢能维持多久?一辈子好几十年呢,你和姜东元二十多年的关系都能说散就散了,你确定你有信心跟另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就算你有你的爱情不变的信心,你的那个对象他也不会变吗?人心难测,说不准的。”

文听澜想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渣,我肯定能找到那个跟我共度余生的人,可她话到嘴边碰上他那个笑脸又说不出来了,感觉说什么都是嘴硬,就很郁闷。

这貌似是个碾压局,搞不过啊。

确定自己搞不过渣爹的女儿就开始瞎扯“按照你那个人心难测的说法,姜东元也说不准啊。”

“所以我才说,我更倾向于你自己养条狗。”文先生表示这很好解决“愿意为钱低头的男人,膝盖是软的。他能在你面前跪下只要你手不松,把钱财握在自己的手里,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瞎扯也怼不过人家怎么办?耍赖啊,她怎么说都是亲生的女儿,怼不过硬怼。

“你讲的我好像没人要一样,非得养条狗才行,我有那么糟糕吗,就不能找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文先生笑着说这更好解决“人都想要往上爬,不管他是用什么职业达成事业有成这个目标,都想要往更高的地方攀登。你握着的资本足够九成男人平步青云,他们都是事业有成的男人。无论你想要找谁,只要把资本摆出去,有进取心的男人都会被吸引。区别只不过是在里面挑选你喜欢的,膝盖够软的,实在不行我帮你打断他的膝盖。”

“外面那些人眼中事业有成的男人只不过是刚刚够资格站在你面前,他们花了半生的努力也不过就是能站在你面前,如今只要往前迈一步就跨越了阶级。普通人想要达到事业有成得拼了命的努力,他的努力是需要支点的,是进取心,是功利心,是想要攀爬的欲望。”

“那些东西支撑着他日复一日的奋斗,他满身疲惫的爬到了你面前,你就是摆在他面前的登天梯。你说有多少人会放着捷径不走,就为了所谓的自尊,傲气?那样的人确实未必会对你有兴趣,但反过来,你也看不上那种一根筋的人,我们就算见面再少我也知道,你更喜欢顺着你的人。”

从文听澜住进姜家,文先生见女儿就那么几面,加加减减绝对不超过十次,就那么见面他也能看出来他这个女儿是被宠着长大的,姜家对她确实不错,不然文老爷子的遗产他也不会直接就放手让姜家处理。道理很简单,就凭文听澜不怕他,家里那个儿子怕他怕的跟什么一样,那也是没见过几次的,那个就是被他妈教的快养废了的儿子。

被宠着长大的姑娘怎么可能喜欢硬骨头,她人生中根本没啃过硬骨头,送到她嘴边的肉都是被人捶烂的。退一万步,即便是一时兴起,她想尝试没啃过的硬骨头,也是玩一段时间就没兴趣了,文听澜根本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姑娘。

这点,文先生有绝对的信心,所以才会有让她自己养条她喜欢的,会冲她摇尾巴的狗这条建议,那是最适合她的婚姻。

一条狗,听话就行。喜欢就摸摸头跟他玩玩,不喜欢就丢在一边不用理他,真想换一条也是很简单的事,自然有人去处理。

文先生对女儿如果非要有什么期待的话,那就是开心就好,别的都不用管。

女儿并没有觉得那有什么好开心的,只觉得他不愧是个渣渣,可她又怼不过渣爹。渣爹小词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一堆,三观是很诡异,但人家都能圆回来变成道理,就搞得她很烦。

烦了呢就会爆,文听澜脾气一上来就口不择言“你说半天说得好像你很成功一样,我妈还不是死了,你还背着她搞小三!你不要脸!”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不等她道歉,渣爹笑了。

渣爹是真笑了,笑出声的那种笑,笑的文听澜一脸懵“你笑什么?”

文先生笑“你从哪听来的我背着文妍做什么,我们就是我和你说的婚姻啊,我玩我的她玩她的,她身体不好才过世的,你母亲玩起来比我疯,后来身体实在不行了才会决定生孩子。要不是那个年代取卵和代孕都不太成熟,你会看到一个男朋友遍天下的母亲。”

这.....倒是文听澜完全没有想到的答案,你们那么嗨?

话都说到此处了,文先生就很有谈兴跟女儿讲那个热烈火辣的女人,那个女人对他来说也是生命中很有意思的角色。在那个年代大家闺秀的团队里出一个金文妍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更多的是姜妈妈那样的闺秀,相夫教子,随遇而安。

文先生说金文妍的婚约是金小姐来找他的,因为他的名声很糟糕,号称男女荤素都不忌,传言虽然是夸张了许多,但他确实也玩的很开。他无所谓跟谁结婚,跟谁都一样,无非是生几个孩子再把孩子养大,也就那样了。至于孩子会长成什么样,能不能继承什么,关他什么事。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可如果婚约对象是那么有意思的金文妍,那婚姻好像也就变的有意思起来。

文听澜从未想过自己能听到亲爹说一个两位海王组队刷副本的故事,故事离奇到海王们还会互换对象。双方真的挚友,要不然狐朋狗友也行,反正就是很嗨,嗨到她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那些副本故事。

也不知道是文先生许久没有跟谁能聊起来挚友的故事,还是跟女儿分享他的小秘密让文先生很有乐趣,亦或者是文听澜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有趣。反正文先生说了很多离奇副本,讲到文听澜认为夸张到像是他在编故事的程度。

文听澜不想听了,渣爹本来就渣,再渣一把也没什么感觉,可亲妈她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好感的,这么搞下去,这一家全完了,爹妈包括她貌似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只管自己,不在乎什么死后洪水滔天的人。

女儿试图找出父亲故事里的逻辑漏洞,比如“你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我外公没把我教给你?”

“没有人知道我们关系好,你外公以为你母亲是因为我玩的太乱了,伤心之下破罐子破摔。”文先生难得露出一丝不符合他身份的表情,有些坏也有些狡黠,给女儿分享小秘密“姜老爷子的性格你知道吧,你外公就是那个性格,古板守旧,讲究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我是你妈妈的盾牌,帮她抵挡她的父亲。她也是我的盾牌,帮我抵挡我的父母。我们是最忠诚的战友,所以我也想你能找到属于你的战友,你们配合无间,彼此信任。那样的生活很开心,我跟她结婚的那几年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迄今为止都是我人生中最有意思的时光。”

“我也不是不想照顾你,可我确实没那多时间能花在你身上,你说的那个私生子是你母亲知道的。原本的计划是把你和他当双胞胎,都算你母亲生的,她只想生一胎,说是太辛苦。可我们总需要一个儿子,产检你是女儿,那就得弄个儿子出来。那个孩子的母亲就是虐待你的那个女人...”

文先生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的开口,用跟女儿说养条狗的态度说他儿子的亲生母亲“我带她进门照顾你们两的,没想到心野了,以为能借子上位。”抬抬手“不提她,脏了你的耳朵,说说你吧,你觉得金文妍的生活是不是你想要的?”

真心认为自己的耳朵已经不能更脏了的文听澜囧的很“那我跟姜东元更不可能结婚了,他喜欢我,超喜欢,他才不会是我的战友还给出去浪的我把风,他搞不好会吃醋把我锁在家里。”

这倒是让文先生有些意外“那你们为什么分手,你不喜欢他,那当初干嘛在一起?那么多年下来也不可能还要再磨合吧,都没有磨合期,在一起了还怎么分手?”

关于这个问题么,故事就长了。

渣爹给自己分享了N个副本故事,文听澜想着自己给他分享两个副本好像也不亏?有介于渣爹都渣的突破天际了,她这种小儿科在对方眼里肯定也不算什么。

万一是骗她的呢?别闹!有哪个爹会骗自己的女儿我是个渣渣,我还很自豪?绝对是实话好吗!

对渣爹很是信任的女儿开启了自己的副本环节,她的副本跟渣爹的副本一比,格外的小清新。清新的如果不是讲述者是亲生女儿,渣爹都不是很想听下去,很无聊的副本啊。

无聊的副本说的差不多晚餐时间也到了,难得在一起待了一个下午的渣爹带女儿去酒窖选酒,准备先定酒再定晚餐要用什么肉搭。

文听澜对酒没什么兴趣,但对渣爹送到她面前说是让她尝尝看的酒还是很想玩的,感觉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选酒变成了品酒,品酒就变成了喝酒,酒一喝,文听澜的副本故事就开始没有边际,主角不再是两个男人而是她自己。

她的想法,她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有点坏,有点渣,还搞不懂她和姜东元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女儿已经微醺,渣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对文先生来说,这点酒也就是佐餐酒的程度,喝着玩。

清醒的渣爹以渣王之王的身份帮女儿开了个新视角,首先人天生就自私,就别谈什么恋爱怎么自私到只想着自己这回事了。

所有热爱奉献的人九成九都死了,活下来的那些再想找个不自私的基因传承下去概率太小。也就是说,自私是人的天性,没什么好纠结的,她不过就是人,人就有缺点,要接纳那些缺点,那也是她的一部分。

其次,在人天性就携带自私基因的基础上,文听澜对河正宇做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恋爱么,重点不是别人爽是我爽。不然干嘛要跟那个人在一起,不能逗自己开心的人没必要存在。他能逗你开心是他的荣幸,反过来你也让他开心了,这东西顶多是各取所需。到了他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的时候,拆伙不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文听澜和姜东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谁的错。

“你看过道德经吗?”

“道德经?”

“对。”

文先生给女儿讲圣人之言“道德经第十三章,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以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托天下。”

这段话是用中文讲的,给文听澜讲懵了,文先生以为她听不懂中文,用韩语又说了一遍,同时表示那一段只截取,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这一段就行,这一段就能完美的解释她和姜东元的问题所在。

“什么叫做得宠和受辱都感到惊慌失措?得宠是卑下的,得到宠爱感到格外惊喜,失去宠爱则令人惊慌不安,这就是宠辱若惊的意思。你在乎宠,你就把自己的位置放错了,你把自己放在了低的那个位置,能听的明白吗?”

文听澜恍惚中,傻愣愣的摇头。

文先生想摸摸她的脑袋,手已经抬起来了,想了想还是放了下去,只是笑看着她同她讲“你把一个人放在比你高的位置,你才会在乎他的情绪,因为他的情绪可以影响你,甚至可以决定你的情绪。我开心你就开心,我不开心你也开心不起来,你的情绪是跟着我走的。”

“那是高位者对低位者,尊者对卑者,上对下,这两层关系才有宠。我可以宠你,我是高位者,我是尊者,我是上,我是你的父亲,我比你强大的多。反过来,你宠我,是不是就觉得很奇怪。”

好像...是那么回事?文听澜愣住。

“这可以变一下,变成,我在乎你,我在乎你所以你的情绪会影响我。用在乎,就温和了许多,对吗?”文先生看女儿呆呆的点头,又想摸头了,可这次手都没抬只动了动手指,接着说“你和姜东元的问题就在这里,你对他有依恋,希望得到他的重视,这就是你想要的宠。可你又把自己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你觉得他宠你是应该的,不宠你才不对。”

“跟那个河......”

“河正宇。”

“河正宇。”

“你跟河正宇在一起的时候位置就是对的,你把自己摆的比较低,你顺从他,可能因为他的思想让你觉得他更成熟,也可能是因为他确实年纪比你大经历过的事情比你多,你认为他应该在高一点的位置。所以你们没矛盾,你们不是平等的,你们核心的矛盾的是钱,那恰恰造成了地位的不平等,也就是说分开是一种必然。”

文听澜不太信“也没有到必然的程度吧?”

从见面开始就没输过的亲爹给女儿上课“如果一直是他高你低,你可以一直顺从他,那你们是可以一直在一起。可是听澜,随着时间过去,你也会成长的,你的世界比他大得多,至少你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认为自己的世界比他重要。到那时,你们的地位又不协调了,还是会吵架,还是会分手。”

“这只能是一种必然,因为你不可能一直是那个听他的话,享受他的宠爱,顺从他的安排的小姑娘,你会长大的。长大了,那个原本让你想仰望,想要享受宠爱的人,就没有那些能让你仰望的特质了。”

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洗脑了的文听澜迷糊的开口“那你的意思是,我想要被人家宠着这个想法就不对?”

“想法本身没问题,让别人宠着你挺好的,但关键要搞清楚。宠和顺不是一个词,宠,是我想宠你就宠你,不想宠你,你就什么都不是。宠物就是那样,想玩了才宠一宠,要做事的时候,宠物都被丢在一边。那也是被冠以宠爱之名的行为,可主人始终是人。”

“你要的应该是顺,要别人顺着你,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得顺着你的顺,因为你是那个尊者,是高位,是上对下。你才是那个俯视对方的角色,你的情绪应该能影响到他,而不是受他影响,明白吗?”

文听澜似懂非懂“好像明白?”

文先生看她那样子更相信她没明白,往更直白的方向说“既然自私就自私到底,两个人的关系是拉锯战,你强一点他就弱一点。如果你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需要宠爱的位置,那他就掌控了主动权。你完全可以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你已经在那么做了,虽然是无意识的,但你做的还不错。”

“接下来要做的是把无意识的行为变成有意识的行动,不要去管他在想什么,你要在乎的是你想要得到什么,定目标,明确目标,之后就是去执行它。宠爱本身是行为不是么,哄着你,陪伴你,做决定的时候听你的,这些都是你希望他做到的行为,这些行为是可以被控制的。”

“男人也是人,人本身是动物,动物就是可以训练的。”

“你得学会训练姜东元,要他按照你的心意改变。”

文听澜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那个了不得的东西背后是渣爹织出的一张大网,罩在她头顶“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忽悠我和姜东元结婚呢?”

“如果姜东元可以被训练,你又喜欢他,他又喜欢你,那你们结婚有什么不好?”文先生笑眯眯的开口“再者说,你跟姜东元分不开的,如果不是姜东元,你压根找不到愿意嫁给他的人。”

“我更怀疑你想套路我了,姜东元怎么就成了那个唯一。”

“很简单啊,你天然认为你们是平等的啊,即便你跟他要求宠爱。”

今天注定是赢家的文先生给女儿讲了两个必然,第一个必然是她和河正宇一定会分手,第二个必然就是她和姜东元一定会和好。

文听澜把第二个必然分享给了姜东元。

天已经很晚了,临时客串人生导师的文先生已经飞回了纽约,还在首尔的文听澜去了姜东元家,把跑行程跑的累的要死好不容易能睡一觉的姜东元硬生生给摇醒了。姜东元刚醒的时候还有些火气,看到她的脸就没气了,只有无奈。

“我两天才睡了四个小时不到啊~~~~”姜东元头都要炸了,想挣扎又被压的死死的,想揍她吧又下不去手,还隐约有些窃喜,这家伙回来啦~

文听澜没有那么复杂的情绪,她脑子里装的东西过多,CPU都快烧了,转不动“我去见我爸了。”

“见爸爸就见爸爸为什么来......”

“我爸,我!我的爸爸,姓文的那个!”

姜东元还处于困倦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再次被晃了两下,回神了,眼睛睁的稍微大了一点。他伸手掐着她的腰把她从被子上弄下来隔着被子抱着她,让她慢慢讲,他有在听。

秉持着不能自己一个人三观毁灭的文听澜先跟他讲了一堆文先生和金小姐的传奇副本,讲的姜东元逐渐不困了,副本过于传奇,群开局都有,太嗨了。彻底清醒的姜东元撑起身靠着床头柜搂着她,以正常人的思维跟她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文听澜表示,她就算是想开玩笑,也编不出那么传奇的故事。

“也是,你继续。”

继续下去讲的就不是什么传奇副本了,而是文先生特别笃定的说出的第二个必然,第一个必然直接跳过。

“我爸说,你是我的唯一。”

“哪个方面的唯一?”

“结婚对象,如果我要结婚,你是唯一的结婚对象。”

姜东元动了动肩膀,结婚的话...“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文听澜用手背打他的肚子“我们走一下正常流程好不好,怎么就跳到了儿子还是女儿。”说完又觉得不对,走什么流程啊“你别插话,我重点还没说呢。”

抓着她的手按在小腹的姜东元觉得重点已经全说了“走流程的话,我跟你求个婚?你想要什么样的求婚,盛大的还是温馨的?”

“闭嘴吧!”文听澜撞了下他的脑袋“听不听了,我爸说你是唯一的那个原因。”

姜东元并不是很想听,他对文先生没什么好感,在他这边那是丢掉了文听澜又随时会抢人的角色,能有好感才奇怪,可她非要说,那就“你说。”

结果妹子一开篇就上道德经,给姜东元整懵逼了,还没等他消化圣人之言就听到了文听澜理解的那个版本。简化版的宠和顺的区别,前者是对方占高位,后者是自己占高位。

睡在自己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怀里抱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还困,这些条件叠加导致姜东元毫无危机感的问她“重点是什么?”

但凡换个人,真的,但凡换个人,姜东元都必死,一点活路都没有的那种。因为文先生就差手把手教文听澜怎么驯养一个男人了,文听澜就算是再蠢也能吸收到渣王之王的经验之谈,姜东元绝对就是个死。

可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文听澜的幸运,或者是岁月附赠给这对青梅竹马的礼物。学了一堆经验的文听澜搞了个特别骚的操作,堪称神奇。

“我爸说,人是动物,男人也是动物,你是可以训练的。就是可以把你训练成听我话的小动物,我想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文听澜在他猛的瞪圆了眼睛要插嘴前先捂住他的嘴“我觉得呢,我也是动物,我们都是人么,按理来说,我们都可以被对方训练。”

睁大的眼睛缩回正常大小,姜东元拉下她的手,吐槽“你爸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他又不是第一天不正常。”文听澜表示那不重要,现在说正事呢“他那些有的没的里面有句话还是对的,我可能只有面对你的时候能最自然的说我想要什么,开心不开心都直接说,因为我们是一国的啊,不管是不是恋人我们都是一国的。”

“然后呢?”

“然后我们要不要和好试试?”

“和好为什么还要试试?”

文听澜冲他龇牙“我把他告诉我的都差不多告诉你了,我试着训训你,你试着练练我,我们两呢,要不然是我把你训练成功,要不然就是你把我训练成功,反正总要有一个是成功的,这样我们就能正式和好了。要不然我们还是成天吵架,你不烦我都烦。”

“我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想在一起,想要创造那个唯一,就得试着去训练对方,让我们更契合彼此。”

青梅说的理所当然,竹马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两人友好和谐的商量,如何训练彼此,至于操作么...再看吧。

万里之外的文先生首次接到女儿主动打过来的电话,告诉他,她的神奇操作。那操作让文先生哑然,除了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莫名有种输了的感觉,输给那对小情人对彼此的信任。

文听澜倒是没感觉自己赢了,事实上她都不确定渣爹是不是为了套路她才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她只知道即便她叫了姜东元一万遍姜狗,姜东元也是个人,是个比全天下所有狗子都重要的那个人。

因为,他是她的姜东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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