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花娘的话,就打消了朱由校的担忧。
只见她冲另外一名织工使了个眼色,那妇人便走进屋里,搬出一台木头架子来。
那架子的一端,是个圆木,上面有五个木楔子,中心处两个,外围三个。
花娘指着中心处的两个木楔子道。
“只需将处理过的鱼皮和鹿筋固定在这两个楔子上,转动圆木,便能将它们缠绕到一起。”
“随后刷上鱼鳔胶,趁着将干未干之时,把棉线、麻线和蚕丝固定在外面的三个木楔上,再次转动,便能将其包裹在内。”
“外面的这层编织,既能保证鱼皮和鹿筋不会因为拧劲散开,同样也能让编织出来的丝线更加结实。”
朱由校恍然,笑容再次出现在脸上。
当即指着那花娘道:“既然如此,你们便现场做给朕看!”
“这些织工,都由你指挥,朕想知道,你们一天能做出多少丝线来!”
花娘大喜:“民妇遵旨!”
随后,她便开始指挥这些织工们做事。
有人去处理鱼皮,将整张硝制好的鱼皮,用刀子切成一毫米左右的窄条,而后又放在木板上用手掌使劲儿搓揉。
有人将炮制好的鹿筋取出,从中扯出一根根极细的纤维来。
还有人在续结棉线、整理蚕丝,熬制鱼鳔胶
整个宅院里,除去朱由校和锦衣卫之外,全都动了起来。
中午到了饭点,朱由校连粥棚也不去了,就留在这里,让锦衣卫去弄了两条金枪鱼过来,每人分了二斤肉,直接抱着啃就是,连切片的环节都省了。
饭后,朱由校也没闲着,他随手画了几张图,递给了鮥瞳。
“去,找城里最好的木匠,按照这上面的图例,把东西做出来。”
“另外,去问问孙康旺,锦衣卫里有没有使槊的,若是没有,在城里的老军户家里找找,有多少要多少!”
鮥瞳看了一眼图纸,有些懵逼,却也没敢多问。
傍晚时分,新的丝线就已经做出了几百米,只不过没了太阳,便只能散开码在屋子里。
黄家宴厅被彻底清空,丝线就平铺在地砖上,靠着地火龙的热气,将鱼鳔胶慢慢烘干。
朱由校很满意,他已经计划好明天的事情了。
郑芝龙那边最快也得三五天才会有消息传来,毕竟那王家和西门家的后人迁到琉球已经两年多了,想要将他们找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回到住处,陪着容贵妃和成妃聊了一会儿后,发现她们二人的笑容有些诡异,朱由校并没放在心上。
可等他回房睡觉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除了那秋儿以外,又多了个人!
容贵妃的贴身宫女,青玉。
他有些诧异的问道:“你在这干吗?”
青玉俏脸瞬间红到耳后,声若蚊蝇的答道:“回陛下,二位娘娘让奴婢陪秋嫔娘娘一起侍寝。”
朱由校:
瞅了一眼自己这些天睡的床,都不到两米宽。
这小床,能挤得下仨人不?
次日,等朱由校再出门的时候,容贵妃终于满意的笑了。
巳时中(十点)才起
看他那步子,都有些虚浮了呢!
果然,色是刮骨钢刀啊!
这下子,就不怕回京时没法和娘娘交差了!
她拉着成妃便钻进了朱由校的卧房,看着正在穿衣下床的秋儿和青玉,便笑呵呵的过去问道。
“怎么样?昨日陛下可曾”
青玉下床,脚刚沾地,眉头便不自然的皱了几下,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答道。
“回娘娘的话,陛下赏了奴婢一次,秋嫔娘娘两次。”
容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在桌边坐下。
穿好衣服的青玉和秋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你们两个的月事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秋儿福身道:“回娘娘的话,妾是十天前。”
青玉也道:“奴婢是五天前。”
身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日日盼着能怀上龙种的女人,容贵妃很清楚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受孕时间。
她看了一眼成妃,随后向秋儿道:“你今晚再陪陛下一晚,明天起,便不要再侍寝了,好好躺在床上养着。”
“是飞上枝头当凤凰,还是做个可有可无的嫔妃,就看你的命了。”
秋儿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是,便走到成妃身后静静的站着。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至少,在怀上龙种之前,她还是成妃的人,也必须是成妃的人。
随后容贵妃才看向青玉:“本宫给你五天时间,好好把握。”
“但你要记住,别只顾得贪图享乐,让陛下省点力气,懂了没。”
青玉的脸已经红的发烫,连称记下了。
出了门的朱由校没去粥棚,而是直奔温家大宅。
他到的时候,鮥瞳和孙康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在鮥瞳身旁的院墙上,斜放着六杆马槊,看样子都是上了年头的东西。
看到这东西,朱由校便嘴角上扬,冲鮥瞳昱了个大拇指。
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这货还真把东西找来了!
这东西盛于隋唐,制作其极复杂,但威力却不容小觑。
坚韧的槊杆,能和刀剑硬碰硬,三尺长的槊锋,更是破甲的利器。
只不过到了宋朝以后,骑兵渐渐没落,长达一丈八尺的马槊也逐渐失去了用武之地,再加上一根合格的槊杆需历时三年之久才能制成,马槊也就从战场上慢慢消失了。
走上前去,将一杆马槊拿在手中,双手平端,随意的抖了几下。
槊锋随之在空中划过寒光,发出嗡嗡的声音。
好东西!
“哪来的?”
鮥瞳连忙答道:“回皇爷,这是从一个老铁匠的家中找出来的。”
“奴婢打听了许多人,那铁匠家中,不止有马槊,他还会造!”
“这几杆槊,都是他在几年前做出来的东西,说是为了在倭寇上岸时防身。”
防身?
拿着五米多长的东西,防身?
朱由校要信这话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