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伯爷,好像是葡萄牙人的商船!”
就在这时,桅杆上的旗手,收到了前方网梭船上传回来的旗语。
郑芝龙愣了一下,随后便让人拿来了海图,琢磨了片刻之后,便明白了这支商船是怎么回事了。
如今的吕宋虽然西班牙人的殖民地,但葡萄牙商船偶尔也会去那边贸易。
现在和荷兰人对上的这支船队,应该就是刚从吕宋那边回来的。
在这一带海域,对于西班牙和葡萄牙来说,新崛起的荷兰就是个搅屎棍子,所以在相遇时打上一炮,也成了常态。
他咧着嘴笑着,冲身旁的亲卫说道。
“派快船绕到荷兰人前面去,告诉葡萄牙人,想继续留在大明做生意,就给本伯狠狠的打!”
“敢放走一个荷兰人,本伯就砍十个葡萄牙人来充数!”
“是!”
那亲卫很快就把命令传递下去,随后就看到一艘网梭船满帆驶离了队伍。
后方的朱由校也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他有一点疑惑。
“葡萄牙人会听南海伯的话?”
卫护在侧的孙康旺闻言笑着拱了拱手。
“陛下可能对这些葡萄牙人有所不知。”
“自从万历年间,他们为了留在香山澳和大明贸易,从来都没敢做过违逆的事。”
“更是经常派出船队协助水师剿灭海盗。”
“南海伯祖上就是香山澳的,想必这些葡萄牙人更不敢不听命令。”
朱由校很意外。
这些葡萄牙人,现在这么乖的么?
原本还想着打完了荷兰人之后,就绕到香山澳,将他们从大明驱逐出去。
现在看来,或许可以改变一下对他们的态度了。
由于葡萄牙人的阻拦,荷兰船队的速度降了不少,郑芝龙派出去的使者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绕过他们的船队,赶到了葡萄牙船队附近。
一阵旗语交流之后,葡萄牙船队里,驶出了一条小船。
郑芝龙派出的使者等对面的小船来到近前,当即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向对面喝道。
“奉十八芝大当家郑芝龙之命!”
“令尔等全力阻击荷兰船队!”
“若敢放走一人,便以尔等十人偿命!”
葡萄牙那边有通译,小船上的几个人听到翻译过来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其中一人,更是向身后背着的火铳摸去。
但却被另一人制止。
接着,便见那人向使者拱了拱手。
“请转告郑大爷,我们一定照做!”
随后,这几人回到船队之后,将经过说于了自己的商队高层。
一名长着满脸红胡子的家伙,嘴里咬着雪茄,听完这些非但没有生意,反而还开心的像是吃了蜜似的。
“明人有求于我们这可是好事。”
“告诉小的们,不要吝啬炮弹和火药!”
“干掉这群荷兰人,咱们便能占据更多的贸易份额,那将是大把的财富。”
于是乎,葡萄牙船队火力很快就变的比之前更加密集。
一枚枚的炮弹,接连不断的朝荷兰船队打出。
仅仅在三两分钟后,就有一条葡萄牙商船因炮管过热而发生了炸膛,泄露出来的火气又引燃了旁边的火药桶。
甲板被炸出一个大洞,士兵也当场死了三个。
可当那船长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并催促部下继续加大火力炮击。
李定国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带着神机营,以趁他病要他命的姿态,在后方用迫击炮又是一阵狂轰乱炸。
好不容易逃到这边的荷兰船队,连一刻钟都没坚持住,便选择了投降。
“启禀陛下,葡萄牙少校罗勒求见!”
就在南海水师开始打扫海面的时候,郑芝龙带着一个葡萄牙人登上了福船。
罗勒,正是这支葡萄牙船队的首领。
得到了朱由校的应允,一直船舱,他便恭恭敬敬的双膝跪地,用生蹩的汉语向朱由校自报家门。
“尊敬的大明陛下在上,葡萄牙皇家海军少校罗勒向您问安。”
“感谢您将澳门租借给我们,为此葡萄牙皇家海军将是您最忠实的朋友。”
朱由校闻言直接皱起了眉头。
“等等!”
“朕什么时候说把澳门租给你们了?”
他只知道澳门是在鸦片战争的时候被葡萄牙借机强占的,此时的葡萄牙在澳门是个什么情况,他还真不清楚。
他这个疑问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郑芝龙也感觉很是意外。
可朱由校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又完全不像是在耍无赖,这就让人有些费解。
那罗勒的反应更大,他除了一脸懵逼之外,表情中竟然还透着一丝惊慌。
“尊敬的大明陛下,您不能这样!”
“五年前,您曾允诺过的,准许我们以每年五百两银子的租金租借澳门。”
“这五年的租金,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拖欠过的。”
五百两银子,租借澳门?
朱由校直接瞪大了眼睛。
他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无论是郑芝龙,还是施邦曜,在听到这话时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玛的!
这事儿,难不成是真的?
是哪个孙子签的租借协议?
他不确定那个孙子是不是以前的天启,但现在,他是万万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
老婆和领土,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开口,吊着一条胳膊的鮥瞳躬身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荷兰船队已清扫完毕!”
“共击沉八艘,缴获四艘,俘虏荷兰鬼子三百四十一人,落水溺毙者无算。”
朱由校索性冲那罗勒摆了摆手:“朕还要去清扫那些窃取台湾的荷兰人,你先离去,过几日,朕会亲临澳门!”
罗勒听到这话,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还一脸谄笑的说道。
“尊敬的大明陛下,小的愿意带领手下船队,助您一臂之力。”
“我们澳督曾说过,那些叛乱者,都该送他们下地狱!”
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样的葡萄牙人,让朱由校有些无语。
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你这么会舔,竟让朕突然间有些手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