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霜妃雪女
对秦国动静关注的不单单是代表了楚国的吴旷胜七，赵国和魏国关注的才是最多的，因为秦国的机关巨人军团已经深入太行山脉了，看那架势似是要将太行山脉彻底推平了。
靠近黄河的一座山崖上，几道身影站在那里注视着数百丈外的黄河河床。
没错，就是河床，上端的那一处大坝将河水暂时断开，方便秦国的工程军团施工。
随着一个个奇怪的巨型机关运转，河底的淤泥被挖出通过巨大的管道运出堆积在黄河两岸。
岸边还有一些奇怪的巨型机关在分离淤泥，分离出沙子和真正的淤泥，淤泥被运到别处作为田地肥料，沙子则被运走作为建筑工程使用。
至于深挖的河床之后被铺上一块块从太行山脉中开采切割出来的石条石板，甚至内中还有榫卯结构加固，缝隙中还添加了特制的混合材料，防止大规模的渗水。
甚至在河床底部还铺就了大量的碎石加固地基，完全是当做千年工程来建造的，比之当年的大禹治水还要夸张得多，堪称丧心病狂。
“师父，秦国是要在黄河里造房子吗？”
一名小萝莉忍不住好奇的询问，不理解秦国的这种做法。
被称为师父的白衣女子皱着眉头，同样不理解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可不是在造房子，而是在改造我们这条母亲河。”
这时一道话音响起，一名身穿素白色长裙的女子走来，小萝莉疑惑的看过去，不认识这位大姐姐。
不过站在后边的四名女子却齐齐的向来人行礼。
“阿霜，这是你收的弟子吗？”
素妃走上前，打量着那白发小萝莉，对之很是喜爱。
“她叫雪女！”
霜妃淡漠的道，话音中有着一股冷意。
不过素妃没在意，知晓这个姐妹天生如此，并非是在针对自己。
“已经选定她作为下一代雪女了吗？”
素妃惊讶，她们妃雪阁一妃一雪，其中雪女是最难选拔的，对天赋资质要求极高，这小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就被选定为当代雪女了。
“她的天赋很好！”
霜妃回了句，说到这个弟子的时候，那冷若冰霜的容颜上方才多了一抹温和。
“你还是这样，就没想过找个如意郎君将自己给嫁出去？”
感受着闺蜜的那份冷意，素妃摇了摇头。
她跟霜妃从小一起长大，在确定要陪赤伶姐姐在魏国居住等待后，她就将妃雪阁的掌门之位传给了霜妃，成为妃雪阁的一妃。
原本想着领导整个妃雪阁能让这个好闺蜜心性变化一点，可谁想数年时间过去还是如此。
霜妃没有言语，继续注视着黄河那里的工程施工。
“小丫头，叫声师伯来听听，有奖励的哦！”
蹲下身来与雪女平视，素妃笑嘻嘻的道，对这种小丫头很是喜爱。
同时心下有些算计，对妃雪阁和这位闺蜜的算计。
“师伯！”
雪女乖巧的喊了声师伯，从师父她们的态度，她能看出这位不是外人，甚至对其身份都有所猜测，应该就是那位素妃师伯了，是师父之前的一任掌门。
“真乖！”
伸指点了下小丫头精巧的鼻尖，旋即解下腰间玉佩递给雪女，说道：“拿着这块玉佩去农家，让他们给你打造一把专属的佩剑。”
“谢谢师伯！”
雪女看了看师父，方才收下那块玉佩，并甜甜的道谢。
“妃雪阁现今怎样了？”
站起身来与霜妃并立，素妃一边看着黄河那边的工程，一边问道。
她当年因为自身的原因离开了妃雪阁，但却一直记挂着的，也不知现今如何了。
“还好！”
霜妃回答的依旧简短，这是她的性格，不喜欢多话。
“师伯，秦国为什么要改变黄河？”
有些熟络的雪女好奇的询问，师父不知道秦国的做法，这位师伯应该是知道的。
素妃看了眼身旁的小丫头，笑道：“那是因为我们这条母亲河脾气太坏了，经常伤人。
大禹治水的传说知道吗？
那便是这条母亲河发脾气了，秦国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我们这条母亲河的脾气好一点。”
对于这方面的战略在秦国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郭开就跟她说过一些，虽然细节方面不太懂，但大体上是能够理解的。
雪女有些迷茫，理解不了这种话语，主要是想不通秦国那种做法就能让黄河不泛滥吗？
大禹治水的传说她听说过，尤其是在九州鼎出世后，大禹的很多传说都开始流传。
但跟秦国现在的做法有什么关系吗？
不只是雪女不明白，霜妃也不理解内中的奥妙。
“黄河经常泛滥有两个主要原因，一个是从秦国这边带走了大量的泥沙，那些泥沙淤积在中下游，让河床不断抬高，有些地方的河床比周围的地面都高了，河岸一旦决堤便是大灾祸。”
素妃说道，这个她有所理解，赵国那一段黄河就是下游的，有些地方的河床就比周围的地面高，看着都危险。
“秦国太坏了！”
雪女听到这里愤愤的道，以前在妃雪阁的时候，就经常听人说秦国的坏，果然是一群大坏蛋。
“这可不是秦国的错，那时候秦国的领土可跟黄河不沾边的，甚至大部分还是赵国魏国霸占着！”
素妃好笑的伸手点了下小丫头白净的秀额，解说道：“秦国这里是黄河的上游，但因为太行山的存在挡住了从东海过来的水汽，让这里地面大多干旱，地面上没有杂草树木，留不住泥沙，一有雨水就会流成浑浊的泥水，所以我们才将这条河称之为黄河。”
“秦国要铲平太行山？”
霜妃听明白了，但也正因为听明白了才更为震撼。
要知道这可是绵延千里的太行山，内中山岳无数，想要将之彻底推平简直是天方夜谭。
“太行山的存在挡住了来自于东海的水汽，让秦国这边的土地大多干旱，挡住的水汽也让赵国魏国和齐国有太多的雨水。
平时倒还行，可一旦到了某些灾年雨水过多就会形成洪涝灾害，淹没农田城池，死伤无数。
这片山必须推平了！”
素妃对秦国的这项工程师无比认同的，是功在千秋的大业，一旦做成将彻底杜绝那方面的天灾。
“那要做好几百年的吧。”
雪女也听明白了，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很容易理解，只是这个工程太不可思议了，怕是得做上几百年。
“要不了那么久，秦国正在加紧制作那种巨型的工程机关，规模会扩充上百倍，几年时间就足以将太行山挖穿。”
这一点素妃知道，秦国获得了不少陨石材料，大部分会用来制作那种巨型的工程机关，过后规模会大上上百倍的。
看了眼身旁的霜妃，素妃妙目微光闪烁，开口提议道：“伱现在也需要一把佩剑，那会让你成长的更高，农家的此次机缘不容错过。”
她接受了郭开的追求，也初步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自然希望好闺蜜也能有一个好归宿。
现今农家那边可汇聚了不少高质量的男子，比如说那位盖聂先生，她感觉跟这个闺蜜挺配的，可以撮合下。
同时农家也会是妃雪阁的一次机缘，摆脱赵国的机缘。
赵国现今的情况她有所了解，那赵王嘉和赵捷两人越发的疯狂了，跟北边的异族蛮夷大量交易，这必然会遗臭万年的。
同时赵国内部的情况也不太好，民间可以说是怨声载道。
妃雪阁继续留在赵国只会灭亡，还不如尽快脱离出来。
不是她们不爱国，而是无能为力，救不了赵国。
这般下去只会让赵国百姓越来越苦，最终陷入绝望。
现今只能让秦国一统天下，方才能给赵国百姓解脱。
这种大事情她们妃雪阁没能力插手，只能暂时退出保全自身，等过后再辅助秦国安抚赵国百姓。
那些权贵们想要拼上一把，她们也阻止不了，但百姓是无辜的，不应该被那样对待。
或许真如那位浩然先生所言，是这个世道病了，若不破而后立的彻底改变，只会越发的腐朽。
所以秦国才是未来，就如同她特意去看过当年合纵之战中被俘虏的那些赵国士兵，现在都过得很是滋润，不仅能吃饱穿暖，每顿饭还都能吃上肉的。
孩子也能去读书识字，拥有更好的未来。
妃雪阁的人基本上都源自于赵国，不可能直接投靠秦国，她当年来秦国的时候就犹豫了很久的。
但现今可以先去农家，有了农家的缓冲，未来再融入秦国就会容易的多，至少一些人的反抗排斥不会那么重。
“秦国为什么一定要攻打我们赵国呢？”
雪女不太理解这种事情，感觉那秦国太坏了。
“那是现在，以前可是赵国欺负秦国的，魏国也欺负过秦国，只是现在秦国变得强大了而已。”
素妃笑道，这小丫头还是太小了，对有些事情想不通的。
不过国家层面的事情也就那样了，能看明白的人就会觉得很简单，一切不过是人心作祟罢了。
“你们带小雪先回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霜妃开口示意后边的四人带雪女回去，她有些话要单独跟这位好闺蜜谈谈。
“是！”
后方四人应是，抱起雪女施展轻功下山。
“你想要让妃雪阁融入秦国？”
等四人离去后，霜妃方才开口。
她虽然不善言语，但却不是笨蛋，对很多事情都能看明白的。
“我们妃雪阁虽然一直游走于权贵之间，但却来源于民间，这是我们的本质立场。
那些权贵想要走的道路不是我们妃雪阁的，我们现今能做的只有尽快先行融入秦国，然后代表秦国更好的在统一后安抚赵国百姓，让他们少受灾难。
那些权贵们的选择，不应该让我们百姓来承担后果和痛苦。”
没有了外人在，素妃也不再遮掩，道出自己的看法。
这段时间待在秦国她看到了很多，越发明白秦国才是未来，山东七国也绝无可能获胜的。
再者说了，她又不是权贵出身，妃雪阁也都是从民间收养孤女组成，本质上是平民的。
她们的出身已经决定了立场，必然会站在百姓这一阶层，强行站到权贵那边只会徒增笑料。
别看妃雪阁在权贵阶层有些地位，但在那些权贵眼中她们也只是高级一点的舞女玩物罢了，人家本身就没将她们看做是一个层次的。
“妃雪阁现今的掌门是你，不是我，未来如何你做决定。”
最后说了句，素妃知道这位闺蜜肯定会作出正确抉择的。
“农家那边的局势也不太好。”
沉默思量了好一会儿，霜妃作出决定。
赵国这边确实不能呆了，那些权贵都越发的疯狂，没救了。
只是她现在对农家那边的局势有些顾虑，那边可更加凶险，别自己带着妃雪阁过去，转眼间就被卷进去，那会粉身碎骨的。
“这次秦国也派人过去了，为首的是一个叫甘罗的人，是浩然先生他们的师弟，很有才干。”
素妃道出甘罗的存在，虽然她对农家那边的情况了解不多，也不清楚秦国对那边的态度，但既然有甘罗在那边，就绝不会有问题的。
“这封信你交给甘罗，他会安排好的。”
取出来之前写好的书信递过去，她在得到消息有妃雪阁的人到工地这边，就猜到是这个闺蜜，所以在来之前就写了封书信，一个是对妃雪阁的安排，一个是对这位闺蜜的安排。
阿霜也算是个奔三的人了，是时候找个人嫁了。
霜妃是不知道好闺蜜的小算计，接过那封书信后收好，同时想着该用什么借口去农家。
她们妃雪阁早就被盯着了，若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是不可能离开赵国的。
“现在秦国算是开启了统一战争吗？”
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上的工程队伍，霜妃觉得这应该算是统一战争的开端了。
“推平的这部分是必然要占下的，也算是一个开端了吧！”
素妃觉得这应该算是统一战争的开启，不过据她所知，秦国现今的主要精力并不在这边，而是那边的孔雀王国。
已经汇聚了大量的军队和强者在巴蜀，那边也在开辟一条大道直通孔雀王国，接下来便是灭国战争。
对此她看的很平静，毕竟是孔雀王国先行闹腾的，还得到了她们中原的机关术和制造术。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也是敌人，现在不攻打过去，等其壮大后必然会攻打过来的。
“霜妃姑娘若是想要带领妃雪阁去农家，老夫可以帮上点忙。”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话音响起，让素妃两人心下俱是一惊，没有察觉到来人是如何靠近的。
转身过来看到来人，素妃心下有些疑惑，感觉对方有些眼熟。
“李牧将军？”
最终回想起来，素妃认出对方的身份，正是赵国现今唯一的名将，当年在王宫献舞的时候，她见过这位，有些印象。
“素妃姑娘，当年王宫一舞，至今已过数年了。”
李牧向素妃善意的点点头，他对素妃也很有印象。
“赵国已经彻底没救了，妃雪阁离开也好。”
扭头看向霜妃，李牧支持妃雪阁离开赵国，甚至愿意提供助力。
“李将军也对赵国心灰意冷了吗？”
素妃有些伤感，连这位将军也对赵国失去信心了吗？
“几年前有人给老夫送了一封信，只有两句话，赵国是谁的赵国？天下是谁的天下？
老夫想了许久，方才有了点答案。
在赵国老夫想要尽忠，但君不君，臣不臣，现在也不知该向谁效忠，又该如何效忠。”
目视着黄河那边的改造工程，李牧有些伤感，他也有忠君的思想，可王上的所作所为让他怎么也提不起那份忠心。
当年秦国奇袭狼族归来的那时候他也在远远的观望，也看到了那些不愿意回归赵国的女子。
那原本是他们赵国的儿女，可被拯救回来后宁愿去敌国的秦国，也不愿意留在赵国。
每每想起那一幕，他就不禁迷茫。
赵国为什么会变成现今的模样？
直到那封信的送来让他做出了个选择，虽然这样做必然会留下千古骂名，但为了赵国万千百姓，他李牧承担得起。
“郭大人和迁公子现今可好？”
忽然问起郭开和那位公子迁，他对当年的事情也做过调查，在知晓郭开假死去了秦国后，他就明白那次是一个局，公子迁必然也被带去了秦国，那也应该是先王的安排。
他当年也对郭开那种大贪官很是排斥反感，可在看过随着那封书信送来的强赵十策后，方才明白了那位郭开大人和先王的良苦用心。
那才是他们赵国的未来，可惜被那些鼠目寸光之辈迫害，打断了他们赵国崛起的契机。
可悲，可恨，可叹啊！
“迁公子很好，现在叫郭迁，郭开在秦国的反腐反贪事业也做的很用心。”
素妃着重强调了郭迁现今姓郭，是郭开的长子，不再是曾经的公子迁了。
“这个名字很好，赵国也早就完结了，不应该再有延续。”
李牧听明白了素妃话语的意思，也认同这种做法。
早在先王被毒杀的时候，赵国就已经完结了，现今不过是一群叛逆在胡闹罢了。
“郭大人去反贪反腐，太不真实了！”
旋即想到那位郭开郭大人，李牧对那种转变依旧很难理解，实在是转的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