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震耳的雷声将沉睡中的小武给吓了一激灵,一下子惊醒。
他揉了揉发涩的眼角,伸了个懒腰,缓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我这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这两天太忙,累过头了”
啪啪!
窗外雨势很急,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小武百无聊赖地窝在床头,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庆幸。
要不是自己受伤,估计还要跟着公司出门做任务吧,听说大家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明天要不要买点水果犒劳犒劳大家啧,我在想什么丫我才是病人啊!”
在心里纠结了一番,他将自己陷在松软的枕头里,叹了口气。
“算了,明天回去看看,大家也算是把我的那份也努力了一遍不是嘛。”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余光一扫,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房间内竟然出现了一道湿哒哒的人影!
谁在那!
他一骨碌爬起,顺势翻身下床,抬起那只还算完好的胳膊,兀自警戒起来!
“你跟柳三燮一样不听话,病人应该躺在病床上休息才是,总下地做什么!”
对方的措辞很严厉,但是小武听到声音,却是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嗨!曲医生啊,你过来怎么都没声音的,吓了我一跳。”
说着就伸手打开了屋内的白炽灯,然而……
随着灯光大亮,屋内的景象也全部显现了出来……
小武望着曲医生,瞳孔一下子就缩成了针尖大小,刚放松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曲……曲医生你这是……”
只见曲医生还是坐在轮椅上,笑语嫣然,和平常一样,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但是……
此时的他浑身都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出门刚回来,可是他一个残疾人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人身上满是血迹,将那雪白的白大褂染得通红,连他的脸颊处都溅上了几滴,活像是刚从屠宰场回来一样。
那笑容里虽然满是关切,但是……好诡异……
小武定睛一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为什么曲医生身上好像还挂着几块……碎肉
好像才注意到小武此时的神情,曲华章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着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对不起……我一般挺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刚才干活太急,倒是忘了收拾。”
说着,他就低下了头,等再抬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已经消失,只留下了一脸的冷漠。
“你不该醒来的……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才对……”
说完,他滚动轮椅向着小武移动,同时……慢慢将手递了过去。那手修长好看,却……满是血迹。
他笑着道:“乖……听话……”
……
轰隆!啪啪啪!
伴着雷声,雨水击打在车窗上的声音愈发急促,嘈杂的声音也让困在车内的众人心情莫名的压抑了起来。
“d!这鬼天气!三儿,还能定位吗”廖忠此时焦急不已。
柳三燮眉心拧紧,伸着鼻子,仔细地辨认着空气中那越来越淡的气味。
“快不行了,雨太大了……”
砰!
廖忠一拳锤在了座椅上,脸色发红,上面纵横交错的疤痕像是蚯蚓一般扭动,显得异常狰狞。
“艹!”
也不怪他爆粗口,两个月以来他殚精竭虑,没有一丝放松。
羊城上上下下他都算是翻了个底朝天,眼看着马上就能有突破性进展了,这老天爷给他来这么一出!
柳三燮叹了口气,不禁安抚了起来:“别急,廖头,他跑不远的,尤其……我感觉他好像在绕圈子,这墓地咱们是不是已经路过三回了……”
廖忠先是伸手接了一捧雨水,在自己的脸上狠劲地揉搓了几下,才算是清醒了一点。
“对……没错,不只是墓地,医院,还有前面那个公寓,来来回回咱们转了三圈了。
他在绕圈子,走出了一個三角形。”
柳三燮闻言没有说话,冥冥中好像抓住了些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思考完毕,就听司机大喊了起来。
“头儿!你看前面!”
……
老天爷似乎总喜欢拿人寻开心,就喜欢看人着急忙慌去做事,但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样子。
大雨倾盆而下,那硕大的雨滴砸在人身上生疼,可是现在却没人在意这一点,因为……
蛊师死了!
廖忠铁青着一张脸,看着倒在马路中间的蛊师,整个人怒气勃发,活像是一捆被引燃的炸药,马上就要原地爆炸!
是的,他找到了,关键线索终于陈列在了他的眼前!可是……
他要这死人做什么!他要活的!活的!能张口说出线索的,活着的……人!
线索又一次断掉,这结果让他身心俱疲,只觉得这已经不能算是不顺了,简直算是老天爷在故意跟他作对,非得从他身上寻开心!
没有在意队伍现在的失落情绪,柳三燮蹲在地上仔细地检查起这蛊师的尸体。
很狼狈,他上身只是简单的披了一块破布片,露出了里面满是绷带的残破身躯。
这些都不是致命伤,致命伤是胸口处的那一道拳印……
那拳印硕大无比,力道惊人,将蛊师的胸骨完全击碎不说,还将他的血肉都崩飞了出来。
里面的心脏早就变成了一堆浆糊,别说他身材单薄,柳三燮怀疑……就算是个练横练的家伙也扛不住这么重的一拳。
“呼……留下几个人处理现场,今晚辛苦些,将周围所有的线索都收集起来。剩下的人……收队。”
廖忠到底是一个大区的负责人,近日以来的打击虽多,但是想将他压垮却是不存在的。
他收拾好心情,打起精神,准备重新开始新一轮的调查。
然而,正在这时,却听到柳三燮出声了。
“廖头,曲华章的住所在哪”
曲华章什么意思廖忠被柳三燮的问题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柳三燮说完,没等廖忠回话,就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一栋公寓楼,接着说道:“是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