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北斗遮掩天机,身形一路御风而下,最后在长安一处僻静巷落,落下身形。
为了不让远在天外天以及某处方位的某人感知到自己的行踪,光是遮掩行踪的宗字头级别的隐匿符箓就不知道花了他多少银两宝物。
从光阴长河一路飞升至凡俗天下,相比于隐匿身形所花费的宝物,自己身上被压制的修为比之更让人头痛不已。
每座天下都有每座天下的规矩,儒家,道家,佛家,三家修士处在各自天下修为自然得天独厚不受天道丝毫压制,可一但放开手来,去往别家天下,同等的天道压制会将你视为此地的外乡人,不分青红皂白就会压制你的修为。
相比之下,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凡俗天下的压制在五座天下之中最为严重,大抵可能是因为此方天下的修士群体要更加弱上一些。
庞北斗刻意将身形落在距离发出求救信号的院落远上一些,随后分出一道元神分身,神念展开,扑向那方院落。
不过刚接触到就是被轻柔的阻拦在了门外,寸步难行。
庞北斗见好就收,心里大抵是有了数的,随后双手负后,大摇大摆的顺着七扭八拐的巷道,接近那方院落。
与此同时,陆止与那位儒家大能颜子锦同时转身看向院落之外。
陆止起身拍打着屁股,缓缓走向大门那边,笑着说道:“看来有贵客要到了。”
然后不忘叮嘱屋檐下的两个小家伙,“一会大人有话要谈,你们两个小家伙去白姑娘那屋待上一会。”
小花和阿甫很听话的起身跑向白千柔养伤的那间屋子,经过颜子锦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停下脚步作辑行礼。
颜子锦停下对储玉丫头的教育,对着两个孩子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也是转过身看向院落大门那里,想来刚才的天幕昙花一现的缺口,就是这位“贵客”了。
想到这里,颜子锦突然有点没了多大兴致,手里书籍轻轻敲了敲储玉丫头的脑袋,莞尔一笑,这便踏步走向屋檐下面,在陆止先前起身的长凳之上,缓缓落座。
重新翻开书籍,打量起来,似乎对于那位所谓“贵客”没有多大的兴趣。
站在荷花缸旁边的储玉丫头看到小花和阿甫两个小家伙都躲到了屋里,他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声也回屋里面去。
先前天幕裂开的那道缺口,她并没有看见。
可能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来到门口,拉开门栓的陆止说道:“你呆着就是了,来了是谁你可比我们都要清楚。”
下一刻就是拉开门栓,破败不堪的大门被他缓缓拉开。
储玉心想:“我比谁都清楚是谁?难不成是师兄?可是此地距离师兄位置可是很远,不下几十万里的路程,师兄这么快就到了?他的速度何时这么快了。”
门开的一瞬间,陆止背对院落,面朝台阶下缓缓而来的一袭玄袍抱拳作辑,“大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庞北斗同样回以笑脸,与这位初次见面就相谈甚欢的道家仙人抱拳回礼,“哎呀呀,陆老弟,好久不见,真的好久不见,几日不见,陆老弟怎么都是有些瘦了。”
二人视线相交,同时大笑出声。
旁人看到都会以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再次相逢,哪里会知道此二人距离上次初见不过才过去数天罢了。
院外的声音很快传到院子里面,储玉丫头一脸惊喜的跑到门口,从陆止的袖子下面露出个头来,看清真是自家师兄,高兴的拍着手掌,一路飞奔扑到庞北斗的怀里,“师兄,真的是你,你来的可真及时。”
很显然,小丫头高兴坏了。
师兄还是靠谱的,比自家那位老先生靠谱多了。
被小师妹撞了个满怀的庞北斗,笑着抚摸储玉的小脑袋,笑道:“那必须的,我在天外天办事,收到你的卦盘求救我就火速赶来这边了,如何,没事吧。”
早在储玉出现的一瞬间,庞北斗的神念就仔细观察过了她,确定无碍才松了口气。
看着自家师兄关切温暖的眼神,储玉狠狠的点了点头,“没事没事,都是误会,现在师兄来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陆止笑道:“大先生,怎么,舍妹在我这里还怕她吃亏不成。”
庞北斗将怀里的储玉挪到右手胳膊下面,笑道:“陆老弟哪里的话,要说安全,整座长安城,哪里比的上陆老弟这里。”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在储玉的催促下才准备进入院落。
庞北斗说道:“陆老弟这里安全是安全,可作为道家天下在凡俗的驻点,是不是有些过于简陋了些。”
一些山上宗门在凡俗各地设有大大小小的驻点,一些小型宗门的驻点都是颇为富足看起来很是明亮辉煌,更何况道家天下那里的擎天之宗,一座天下的顶梁柱了。
陆止引着二人进入院落,边走边说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大先生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别看我这院子破败,但是要说就坚固,那我绝对是要竖上大拇指的。”
说着跨过门槛,储玉自告奋勇回头关门。
就在陆止还没来得及嘱咐的情况下,二人身后传来怦然一声。
两扇大门纷纷坠地,露出院外风景。
陆止忍不住咳嗽几声,缓解尴尬,随后右手轻轻一挥,施展术法将两扇大门回归原味,牢固门扇的钉子都是加固了几分。
庞北斗笑着走进院子,打量着屋檐下的青年书生,
“哎呦我去,子锦老哥。”说着撒开储玉一步并做两步来到屋檐下,毫不客气的坐在那位的旁边,轻车熟路的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颜子锦无奈,早就知道贵客是他,可一见面还是有些不适应,他还像以前那样有些过分热情了呢。
陆止起初并不知道这二人认识,眼下庞北斗的突然举动,将他心中的大先生彬彬有礼的形象一扫而空,层层崩塌。
储玉很显然,早已习惯了这些。
陆止双手拢在袖中,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储玉丫头,“你家师兄以前就这样吗?”
储玉看了一眼屋檐下,自家师兄滔滔不绝的对着颜子锦的耳朵狂轰滥炸,又看了一眼陆止。
只见她双手摊开,尽显无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