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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闻言赞道:“夫君将来必定名垂青史,成为千古圣主。”
朱祁钰冷哼了一声:“快得了吧,我马上就要成为桀纣之君了,你还在之里跟我扯千古圣主呢。”
“桀纣之君?怎么会呢。”
朱祁钰摇头苦笑道:“怎么不会,我把话放之里,五百年后,我就是人厌狗弃的桀纣之君,而咱们的宣庙大皇帝,就是英明神武的盛世明君。
后世之人对君王的评价标准,你们不懂的。到时候我顶多也就是只比大兄恭让皇帝略好一点点。”
“不会吧。”
听到这话,几位宠妃都不大相信。
朱祁钰笑道:“如果我从现在开始,就天天待在家里玩女人,那我死后便会因平定瓦剌、保卫京师之功被奉为明君。
可惜啊,可惜,我要开始改革了。
这一改革,就要得罪数都数不清的人。
你光数数我现在已经得罪的人:大部分藩王,都得罪死了;庙里的大和尚和天下信佛之人,得罪了一大半。
山西的所有人,江西的官绅、读书人。
京城的五军营、三千营、锦衣卫、上直亲卫。宫里的太监,依托皇城谋生的净身男子。
还有大部分的旧勋贵。
接下来的建海军、下西洋,又要得罪老大一批人。
真是想想都可怕啊。”
几位宠妃被唬得脸色都变了,林香玉一脸担忧地问道:“那怎么办,奴家还以为夫君的事业蒸蒸日上呢。
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凶险,要不奴家也出来帮夫君干活吧。”
朱祁钰将林香玉搂在怀里,笑着安慰道:“那倒不必,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们几个都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就是发发牢骚,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
再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急也急不得,治理天下,慢慢来吧。
我就再当二十年皇帝,把得罪人的活干个大半,剩下的也只能交给我们的儿子们了。
也不能把坏人让我一个人当了。”
林香玉闻言,立即从朱祁钰怀里坐了起来:“夫君您真是坏透了,奴家刚同情您一下,转眼之间您就开始算计着怎么嫁祸给自己的儿子们了。”
朱祁钰一脸无辜且理直气壮地回道:“我给你举个例子,咱们得努力拉拢武将和勋贵们吧。
拉拢的办法就两种:
第一,我纳他们的妹妹或者女儿为妃。
第二,我们的儿子们纳他们的妹妹或者女儿为妃。
左右不过就是联姻,来来来,我高尚而无私的小爱妃,你选吧。”
林香玉被噎得半晌无语,末了才腆着俏脸答道:“奴刚刚说错了,还是夫君英明,咱们还是坑儿子吧,坑儿子才是对的。”
朱祁钰又看向另外三位宠妃,凝香、浅雪、素汐异口同声地答道:“坑儿子。”
“看,这不就统一思想了嘛,好话说你们不听,非逼寡人放大招,现在都老实了吧。”
四位宠妃不约而同地在床上跪成一排,伏拜齐呼:“夫君圣明,奴等拜服。”
朱祁钰笑道:“好好好,就这样趴着别动。”
朱祁钰一边绕到四女身后,做该做的事情,一边吩咐道:“后天中午我接见完年富,下午带着亲信大臣举行九成宫启用仪式。
然后将挑选出的人才纳入九成宫,开始编写《大明一统志》、《寰宇通志》、《景泰实录》等书。
我也得像太宗那样,著书立说,造福世人。”
……
却说时近中午,内阁之中,几位大学士正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疯狂地摇着扇子。
江渊抱怨道:“当个官儿,真是遭了大罪了,天气热成这样,偏偏内廷冰窖里的冰块用完了。
再加上这捂的严严实实的官服,这个夏天可怎么熬的过去啊。”
徐有贞笑道:“嫌热?那你可以辞官回乡啊。到时候就可以像圣上那样,住到山里去了。”
江渊苦笑道:“你还别说,光是甘泉宫就比咱这破内阁凉快了一大截。圣上还将清凉的甘泉引到了凤阁下面。
那帮中书舍人,待在凤阁里,根本不需用冰,就惬意得很。
更别说圣上居住的灵玉宫了,听说每座宫殿下面都铺了所谓的地暖,冬天引温泉水取暖,夏天引清泉水降温。
不用炭、不用冰,便做到了冬暖夏凉。
而且据说整个宫殿都是玉石打造,真可谓是神仙居所啊。”
众人闻言,都面露向往之色。
黄溥接话道:“我们就算是致仕了,也找不到那样的好地方。那玉泉山上既有温泉,也有凉泉,真是天赐福地。
咱们每天能用玉泉水泡茶喝,就已经觉得很享受了。圣上和宠妃们每天泡完温泉泡凉泉,简直比神仙都逍遥自在。”
王文也出言附和道:“刚开始圣上搬去西郊的时候,咱们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来,还是我们见识浅薄了。
圣上才是对的,这紫禁城,看着巍峨壮丽,实际住起来,比圣上的灵玉宫差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的起劲,就见陈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地走了进来。
众人忙问原由,陈循回道:“刚刚我去慈庆宫探视太子,负责诊治的名医说,太子受惊吓过度,身体倒是好了,但却落下了口吃的毛病。”
众人闻言大骇,魏骥急忙追问道:“怎会如此,皇太子到底受了怎样的惊吓?”
陈循苦笑道:“恩师,您没听说吗,兵变当天,曹氏兄弟带着乱兵冲入重华宫,周皇后以不能受辱于叛军为由,逼着嫔妃们自缢了。
恭让皇帝二十多个嫔妃,连同皇后在内,最后就剩下了十个。
周皇后又以保护太子为名,始终将太子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所以太子目睹了嫔妃自缢的部过程。
您想太子才五岁,不被吓出毛病来才是奇怪。”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慈庆宫向太子请安?”
魏骥问出这话,其余人都不说话了。
朱祁钰虽然得不到朝野的拥护,却已经将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完掌控住了。
前有胡濙、王直、王翱、于谦被皇帝强硬地踢出局,后有俞士悦、邹干、商辂、彭时、石璞死于兵变。
再加上病死的金濂和土木堡死的那些,短短三年时间,已经有十几名重臣相继出局了。
现在还掌权的这些,基本都是朱祁钰提拔起来的。
见识过当今天子的手段之后,没人会主动找不自在。
为了避免魏骥尴尬,陈循硬着头皮回道:“还是先奏明圣上吧,等圣上批复了,咱们再去向太子问安。”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必定被废,当下便也不再坚持。
与此同时,重华宫中,朱祁镇也得到了消息。
朱祁镇本就已经被热得心烦意乱,如今得知自己唯一的儿子又被吓成了口吃,更是忍不住大发雷霆。
但这事确实怪不到朱祁钰身上,朱祁镇只得拿周皇后撒气,先是边砸东西,边连声咒骂。
等发完火,又命阮浪立即上书皇帝,请求让周皇后移居慈庆宫,去和太子一起住。
阮浪不敢忤逆,只好硬着头皮写了奏本。
……
第二天一早,七月十二日。
朱祁钰歪在榻上,一边吃着进口早餐,一边听着宠妃们汇报杂七杂八的事情。
浅雪皱着眉问道:“有好几个坏消息,夫君先听哪一个?”
朱祁钰苦笑道:“先听最坏的那一个吧。”
浅雪回道:“七月九日晚上,杨杰家中失火,包括杨杰在内,部被烧死。”
“杨杰?哪个杨杰?”
“就是杨洪的嫡子啊,夫君答应封为营阳伯的那个。”
朱祁钰闻言,以手抚额而叹曰:“这个李秉到底在做什么?宣府都闹出民变了,漫山遍野是草寇,这也就算了。
如今他连宣府城都看不住了,杨杰是我亲自派去辅助他的,竟然能被家灭口。
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让他回京述职吧。
还有舒良呢?舒良干什么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