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陆公子,我家公子怎么样”船舱里,紫苏和四方满是期待地看着陆临风。医术高明的大夫不一定是丹师,然而丹师却一定是医术高明的大夫。
“诚如四方前辈判断,这小子命大,只休养几日就好。”陆临风突然灵机一动,看着韦灵儿,道:“韦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陈瑜被紫苏姑娘从小打到大,由她照顾陈瑜在下有些不放心,能否劳驾韦姑娘……”
“不用!老朽随公子、小姐外出,本就是为了伺候他们,就不劳韦姑娘费心了。”四方真是差点气炸了肺,都什么时候了,陆临风竟还想着给陈瑜和韦灵儿制造机会。虽然不太有可能,但万一韦灵儿得了失心疯,恨紫阳宗而迁怒于陈瑜,突然给陈瑜一记重击然后自杀,他四方还怎么回白鹿殿见主上
尴尬地轻咳几声,陆临风面不改色地道:“同行两个月在下原本绝不会提起,毕竟事关贵派机密。但还请前辈提醒陈瑜吧,家师曾说过,人受了重伤昏迷是一种自我保护,但如果于此时强令自己保持清醒,于修炼大有裨益!”
韦灵儿今日才与陈瑜等人相识,当然不知道陆临风所说“贵派机密”是什么东西。但四方和紫苏却清楚,陆临风说的,是陈瑜和紫苏与人斗法之后,别说服用丹药恢复修为,便是连灵石都从未用过。他们都是靠着自身运转功法,打坐进行恢复。
四方深深看陆临风一眼,凭着直觉,他认为陆临风关于强行令自己清醒的说法不是自己杜撰,那么他即便出身小宗门,其师父当也是位高人。
紫苏倒是没四方想地多,她只是觉得,既然保持清醒于修炼有利,那陈瑜这次的受伤就绝不能浪废。
因此,在韦灵儿和四方、陆临风的注视下,她来到陈瑜床前,温柔地、轻轻地抓住了陈瑜的耳朵,然后,狠狠一拧!
一声惨绝人鬟的惨叫从船舱里传出,连船下淡淡的浮云,都被这声惨叫给冲散。
四方苦笑一声,向紫苏道:“瑜公子,紫苏小姐,我去看一下陈之礼。”
当陈瑜被拧耳朵之时,陆临风感觉自己的心狠狠一抽。就像刚才陈瑜对刘可城感同身受,他也感到,紫苏手里的耳朵,属于自己。
韦灵儿更是看陆临风一眼,心中暗道:“这位紫阳宗的亲传弟子,果然是被他的师姐从小打到大的!”
“别叫!”对于陈瑜的惨叫,紫苏很是不满地喝斥一声,道:“立刻醒来,运转功法恢复你的伤势!”
“陆公子,不用给陈公子开药吗”陈瑜刚才耳朵吃痛,一个激零腿上用力,又一次令大小腿形成了夸张的扭曲,更有鲜血从床上不断滴落。韦灵儿终是不同于紫苏的女子,有些不忍地道:“我这里有续骨丹,生肌丹。”
“不用!”突然感觉口气有些生硬,陆临风此时可不想惹了韦灵儿,万一她呆会儿下船独自离去,他还怎么给陈瑜下套因此放软了语气,道:“紫阳宗功法特殊,陈瑜只需运转修为,胜过任何灵丹妙药。”
但是此时,陆临风最想说的是,既然陈瑜已经晕了过去,那不防等他自己醒来再开始运功疗伤。已经错过了强令自己清醒的最佳时机,不如顺其自然的,让陈瑜进行自我保护。只是紫苏动作太快,他不想让紫苏对他生了恶感。
五天后漆郡大丰客栈的独门小院里,四方请店小二帮着买来拐杖,陈瑜已经在拐杖的帮助下,可以在院子里稍作走动。
陆临风和韦灵儿,也终于知道了刘可城和陈瑜的关系。
“要说你那位将军兄弟还真不错,知道你跟陈氏交恶,然后就带着大军占领了漆郡。”陆临风感叹着,漆郡本是栒州第二大郡城,竟在短短几个月里换了刘姓。
独门小院里有一李树,树下有一石桌,如今紫苏、四方、韦灵儿和陆临风围桌而坐,一边品茶吃灵果,一边看着陈瑜在院子里溜哒。
“四方叔,陈之礼怎么说的”以陈瑜的修为,对一介凡人的陈之礼搜魂轻而易举,但他还是将此事拜托了四方。因为据说,当初生父陈康独自反回与敌厮杀的场面太过惨烈。陈瑜不想知道具体有多惨烈,并不是担心看到这些之后对生父有了好感。
他只是不想从别人的记忆里知道生父的相貌,在他的心里,至今仍然固执地认为,陈良才是他的父亲。他不想让突然看到的人,因了血脉关系轻易取代了陈良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陆临风等人正谈地起劲的,关于漆郡归谁陈瑜不在乎,当然如今被刘可城占领,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尽管被占领的,是本属于陈氏的领地。
陈康乃陈氏嫡长子,陈之礼理所当然的,曾经属于陈康的手下。令人意外的是,直到陈之礼和陈之问已经带着人马向陈康下手之时,陈康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二人竟然反叛了。
这其实很好理解,陈瑜只稍动一下心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康是理所当然的下一任家主,几乎所有族人都会投向他、效忠他。然而物以稀为贵,再纯洁的忠心,多了也就成了烂白菜。
而此时陈唐竟向他们伸出了橄榄枝,是成为众人,还是成为独一无二,他们或许根本不用考虑。
至于陈康竟如此麻痹大意就更好解释了,以他的自负、以他的桀骜,想来他作梦也不曾想过,身为嫡长子的他,竟然会遭遇背叛!
有一件事被刘可城说中了,国之将亡,必生妖孽。
栒州最近一下子涌现出大量修士,又有妖兽作崇,陈之礼、陈之问,被发配到栒州边境十几年,他们善于背叛的心又开始不可遏制。他们利用手头的兵器粮草,迅速跟几伙匪徒勾结一处,就像雍都的陈玲儿那样,他们也想要雍国这万里江山!
只是事不凑巧,他们遇上了早就立功心切,就等着平叛的刘可城。只短短几个月,竟被刘可城从栒州最东边的泉郡,一路打到了最西边的漆郡,更是被刘可城占领了郡城。
“四方叔,我只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跟风明澄合谋”陈瑜心里再次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根本不在意生父之死,却对于母亲之死耿耿于怀
“陈公子问的,什么意思”韦灵儿见陈瑜为刘可城这个凡人兄弟,竟拼地自己受了伤。而且她很清楚,以陈瑜的修为,两天前确实是豁出命去救人的,这令她对陈瑜这个紫阳宗弟子稍有好感。
如今见陈瑜问地奇怪,而她对于陈瑜的事只知道个大概,因此秀眉微蹙,轻声向陆临风问道。
“根据陈之礼的记忆,此事似乎是巧合。”四方道:“陈之礼、陈之问兄弟是主事之人,但陈之礼并没有联合风明澄的记忆。在陈之礼的记忆里,他们刚冲杀出来,老夫人就突然死了,”
十几年前,陈康是因妻子被杀,这才反身与风明澄拼命。那时的陈康乃先天武者,而陈之礼至今仍然只是后天八阶武者,如果当时陈康要杀陈之礼,他绝不会活到今天。
陆临风对于陈瑜的往事所知甚少,对于韦灵儿的问话,他只能轻轻摇头表示不知。但四方知道。
陈瑜对生父没有半点记忆,就像他肩上的小松鼠,陈瑜有记忆以来,他的父亲就是陈良。他不想为生父报仇,却不知为何,总是放不下生母之死。如果陈之礼等人跟风明澄合谋,那一定是陈唐从中牵线搭桥。如此,他就一定要杀陈唐。
“你何必这么畏首畏尾”紫苏顶看不惯陈瑜的作派,道:“不论陈唐有没有参与,直接杀了就是,若还是不解气,灭了陈氏满门又不是什么大事,如此给自己找罪受,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愚蠢”
“那四方叔,陈之礼的记忆中,可有关于我母亲的记忆比如这颗雷灵珠,到底是被谁封印的”陈瑜取出雷灵珠又一次看了起来。
仍然是湛蓝色鸡蛋大小的浑圆珠子,从封印的手法很是普通,看不出其术法来源。灵珠内有雷弧正在毫无规则地不断闪烁,似要冲出封印去外界肆虐。
“没有。在陈之礼的记忆里,老夫人出嫁之时,这颗陪嫁的雷灵珠还曾被当众展示过。”四方道:“那时好多家主都曾拿在手中把玩,连雍王的亲弟弟,代表雍王参加婚礼之时,也把玩过。”
“那有没有奚道人的记忆”陈瑜仍然不死心,道:“风明澄杀了我生父之后,总应该向奚道人复命吧,那时陈之礼有没有见过奚道人”
“公子,此事当真是巧合!”四方已经对陈之礼搜了魂,因此陈之礼知道的,他也知道。他不明白,陈瑜为什么如此在意陈唐有没有跟风明澄合谋。
“风明澄杀了陈康之后自己也受了伤,还曾向陈之礼等人打听陈康是谁,这才道了句‘若此人一心逃命,我也无法留下他’这句话。”四方道:“陈之礼还曾想要跟风明澄攀上关系,但风明澄服了丹药恢复了修为,当即转身就走。直到一年半之后,陈之礼才得到消息,风明澄自成了雍都供奉。”
陈瑜松了口气。风明澄得了奚道人的命令前来杀母亲林悦,而陈之礼、陈之问带领着杀手前来杀生父。陈瑜说不清为什么,他心里也希望这两帮人马相遇只是巧合。
雷灵珠从陆临风手里转到韦灵儿手中,到了紫苏手里又传给四方,然后重新回到陈瑜手里。封印雷灵珠的手法太常见,从其中跟本看不出任何信息。
那么,当初是谁出手,将雷灵珠封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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