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明见势不妙,发力向东边潜逃,白玉天哪会善罢甘休,奋力追赶。
白虎堂的门人见堂主不敌,白玉天又穷追不舍,赶忙拿出平生所学,挡住白玉天,围了起来,兵刃出鞘,拳脚相加,弄得白玉天不知如何是好。
众豪杰见白玉天遭到围攻,赶忙放下手中碗筷,抄起家伙,跳入战圈之中。一阵喊爹骂娘,泼妇骂街,跟白虎堂的门人战到了一起,场面蔚为壮观。
秦浩明见白玉天被手下缠住,赶紧几个发力,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
白玉天见秦浩明逃脱,心中来气,一掌将‘丹霞一客’振飞,再来一个擒拿手将‘入海擒龙’制住,对着天空大声喊话道:“你们这算什么!聚众斗殴,有违国家法度,赶紧停手。”
众豪杰好多年没听过这么强劲有力的‘狮子吼’,耳聋目眩地停下手中兵刃,求个和气生财。
‘羽化成仙’弘道隆与‘入海擒龙’赵明浩见秦浩明早已逃离危险,对着白玉天就是一个拱手,深表歉意道:“白少侠,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白玉天拱手回礼,道:“后会有期!”
弘道隆与赵明浩慌忙带着同伴跨步而去,生怕走慢了,白玉天跟众豪杰一个反悔,留下他们。
白玉天目送走弘道隆等人,回到崔莺莺身边,用右手臂环搂住她的肩膀,趣语道:“你娶我做个丈夫好不好”
崔莺莺听过,羞羞一笑,真没想到有人会说这种白净傻话。世间从来只有男人娶女人做妻子,嫁鸡随鸡,那有女人娶男人做丈夫,嫁狗随狗的。
白玉天见崔莺莺羞红一脸,娇媚如花,欢愉道:“你答应了很好。”
“没有!”崔莺莺挣脱白玉天的搂抱,转过身,走开两步,瞧着西去的太阳,喜气的眼睛里水儿汪汪,被夕阳一照,闪闪发光。
白玉天跟上两步,从后边将崔莺莺抱上,手儿暖着手儿,欢言道:“反正我不管,你昨晚引诱了我,就得娶我做丈夫,不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嘴唇儿不自觉地吻上了崔莺莺的秀发,鼻子深深地呼吸着从崔莺莺脖子上渗发出来的体香味,如痴似醉。
崔莺莺见白玉天言语浪荡,行为不羁,又是欢愉,又是羞怯,小声说道:“那你往后只记得我的好,不记得我的坏。”
白玉天在莺莺的耳根轻轻一吻,不假思索地回复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崔莺莺道:“你答应的这么快,定是言不由衷。”
白玉天道:“那有的事。人家娘子之所以美,是只知道她好;自家娘子之所以丑,是只知道她坏。”
崔莺莺道:“那从此往后,世间的好,全是娘子的功劳;世间的坏,全是丈夫的罪过。”
白玉天笑答道:“好。爱美之心,就当不顾一切。”
美丽的世间,可轻易为名利创造罪恶,实难为情爱创造功德。这边将世俗礼教所不能容纳的一切抛诸脑后,那边将世俗礼教所容纳的一切敬若神明。
张天虎见白玉天、崔莺莺搂搂抱抱就来气,从台子上大喝一声:“杀死崔莺莺这妖女,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众豪杰借助白玉天之手击退了秦浩明那等大敌,本已沉浸在喜乐中,只记得有个赛西凤,不记得有个崔莺莺,极大限度地原谅着白玉天、崔莺莺这对狗男女当众亲热而伤风败俗的行为。
经张天虎一声提醒,猛然醒悟,除了张天昊一家三口、一旁疗着伤的卓一飞,还有郑浔阳、于五爷、胡一同那一伙人不为所动外,其他人好像被一股无穷的暗力牵引着一般,极尽疯狂地将心中的不满与愤恨变成言语,从口腔脱颖而出:“杀死妖女,为兄弟们报仇!”“杀死妖女,为兄弟们报仇!”“杀死妖女,祭奠枉死的江湖豪杰!”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稠密,越来越无情无义,回旋于广场之上,覆盖住了一切。
张一帆见众豪杰群情鼎沸,赶紧朝白玉天走近了来,好言相劝道:“少侠,这妖女跟秦浩明那伙恶人一起的,切莫受她魅惑。这么多江湖同道还盼着你来领导群雄,为江湖秉持正义呢!”
众豪杰围了过来,大声附和道:“少侠,切莫被这妖女魅惑了!众兄弟还寄希望着你引领群豪,诛杀丹阳子秦浩明,为死去的武林同道讨回一个公道呢!”
白玉天对着众好汉淡淡一笑,道:“各位的心意,在下心领。”向一旁疗着伤的卓一飞瞧了一眼,见其脸色恢复如初,很是放心地一把将崔莺莺抱起,脚尖三两个点地,朝着东面的小山峰飞奔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想,虚假的盟主之位跟老婆比,还是老婆实惠些。最少看得见,摸得着,可以抱着睡觉,抱着吃饭,抱着聊天,抱着游走于山水之间。况且这还没做这个话事人,你们就这般要挟,要是做了这话事人,日后要你们帮忙办点儿事,那尾巴还不翘上天!
张天昊见崔莺莺要不是白玉天带走,就得香消玉殒此地,赶紧站起身来,走过去向张一帆行礼话别。
张一帆见盟主之位未定,张天昊作为龙虎山庄的女婿立于此除了帮倒忙,其他的一无是处。且众豪杰也没有急着迁怒于他张天昊,为了不给自己带来麻烦,痛痛快快地点了点头。
张天昊见良机难得,赶忙携着妻子、女儿朝着南边跨步而去,好有一副永不回头的架势。
龙虎山庄的广场上,张一帆、张天虎父子一个红白脸唱和,轻轻松松地赶走了第一劲敌白玉天,送走了张天昊那个累赘,对着全场的武林人士就是一个甜美的微笑,话尽友好。
张天虎站上高台之上,见着众人坐了下来,连忙张开大口,大声喊道:“诸位,今日比武夺帅出了些意外,要是除去白玉天那野小子,还有那鬼魂丹阳子,最后胜出者就是台下这位卓一飞少侠了。”
众豪杰听过言语,这才想起那个击败了“火云神掌”祝融峰的少年来,随着张天虎的眼光一起向台下西北角望去,卓一飞正紧闭着双眼,自我运功疗着伤。
众人心里想着,就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名不经传,不知道有什么背景、是什么来头,往昔毫无半点交情可言,让他做了话事人,于自己而言岂不是一个笑话!
齐左站了起来,对着全场大声说道:“二庄主,他就一个毛未长全的孩子,还是另选他人吧。”
众豪杰一听,甚有道理,一片赞同之声。
张天虎却不以为然,大声喊话道:“这怎么能行。卓一飞少侠亲手斩杀了祝融峰这个武林败类,大家亲眼目睹,岂能说话不算数,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赵天佑站了出来,大声喊话道:“二庄主,话事人是大伙儿的话事人,关系到南方武林的兴衰荣辱,若交给一个名不经传的野小子,岂不如同儿戏!”
林富深知盟主之位对他来说犹如浮云,不如畅所欲言一番,既能表达忠心,又能讨个彩头。于是站了出来,力挺赵天佑,大声道:“赵兄弟说的没错,是我们大伙儿推选话事人,就得按我们大伙儿的心意来。这个话事人,非那德高望重、武艺出众的人不可胜任。我看全场,惟张老爷子最合适不过。”
好些人一听,起身附和道:“林富兄弟说的对,张老爷子才是不二人选。”
张一帆站起身来,全场一个感谢,道:“诸位朋友,我们都是江湖豪杰,说过的话岂可不作数,做那言而无信之人。是这位少侠击败了祝融峰,为我们除去了一败类,理应由他来担任话事人,老朽全力支持他。”
王新涵跳了出来,大声道:“张老爷子,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他做话事人,我不服!”
很多声音立马附和起来:“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张天虎听过众豪杰的肺腑之言,大声喊话道:“诸位诸位我们是正派人士,当言而有信。”
高慧敏见大家都踊跃发言,自己也不能落下,站了出来,大声插话道:“二庄主,什么是有信,什么是无信,也得分地方,分个轻重,分缓急。要是一个大家庭把所有的决断权都交给一个乳臭未干、不知好坏的小孩,这个家还需要活路吗!若张老爷子不愿当这个话事人,那今日就当没这么回事,吃饱喝好赶回家睡觉去了。”
张一帆站了出来,大声道:“诸位朋友,感谢大家对我张某的信任。可我年事已高,已是风烛残年,精力不够且不说,还不便四处行走,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另选他人吧。”
半死不活的戴言忠站了出来,大声回话道:“张老爷子,这有什么难的,再选一个副的出来不就行了。你老发号施令,他亲力亲为,事情定会办的妥妥帖帖。大家说是与不是”
众豪杰一听,大声附和道:“张老爷子,戴兄弟说的对,再选一位副的,万事大吉。”
黄天霸见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再不发话,就没得人情可挣了。托着受了重伤的身子勉强站了出来,大声道:“还用得选吗!这些年来,大庄主好事做尽,副盟主一职,非他莫属!”
高大兵见众豪杰个个奋勇争先抢着说好话,只好放大了声音道:“大庄主德才兼备,威名在外,远近皆知,就是中原武林那般人也会给他几分薄面,他要不出任副盟主一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就他了。”
卢天豪为了让自己混一份人情,迅速站了出来,大声道:“那就这么定了,张老爷子当选话事人,纵览全局,出谋划策,大庄主履行职责。”
“卢天豪兄弟真了不起,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支持,全力支持!”
“就这么定了。”
郑浔阳、于五爷、胡一同等人见大局已定,没有了自己说话的余地,心中虽多有感慨,还是叫好有声,额手称庆。谁叫那“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浊酒一壶去悲喜,大醉大醒难为真。”想做自己一生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