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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紧张?”
裴烨挑眉审视她。
“没有,我只是怕靳总会开除我。”棠临挤出一个笑。
“靳总不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他也很喜欢小孩子。”
棠临想起靳屿安对林琳的承诺,心口一痛。
是啊,他很喜欢宝宝。
但棠悦,他不可能会喜欢吧。
不过,转念一想,她怎么能奢求那么多呢?
她该庆幸,靳屿安没有因为她当年的伤害,而讨厌起女人。
棠临失魂落魄回到工位上。
一整天心情奇差,差点误了晚上接棠悦的时间。
幸好孙姐去买菜提醒了她一句。
棠临打车去接棠悦,却在门口看到了昨夜那辆熟悉的银灰色宾利。
棠临心里一紧,脚下飞快,高跟鞋差点扭到脚,她也来不及管。
跌跌撞撞敲开棠悦班主任的门。
蒙着傍晚夕阳光晕影的颀长身影,就站在女老师对面,背对着她。
棠临脸上都是汗,波浪卷发尾部都湿了。
靳屿安转过身时,棠临呼吸都要停了。
“悦悦妈妈,你来了?”班主任笑容灿烂,眼底有对靳屿安的欣赏和崇拜。
“悦悦等不到你,自己要回去,没想到有辆车闯红灯,是这位先生救了她。”
棠临愣住了,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棠悦,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棠设计师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居然连女儿放学的时间都能忘。”
靳屿安冷笑。
棠临喉咙哽咽。
她去抱棠悦,棠悦不哭不闹,还摸着她的头安慰,“妈咪不哭,是悦悦太着急过马路了。”
“所以妈咪要替悦悦谢谢叔叔哦,是叔叔救了悦悦。”
棠临听见靳屿安和班主任交谈的声音。
班主任送他出门。
棠临低着头没动。
牵着棠悦和班主任告别后。
靳屿安凉凉的哂笑却从背后传来,“棠设计师,就是这么对待你女儿的救命恩人的?”
棠临避无可避,只能转身对上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一个冷然咄咄,一个委屈复杂。
靳屿安一声嗤笑。
“棠设计师在委屈什么?”
“没有,靳总眼花了。”棠临弯了唇,唇角梨涡一荡,勉强一笑,“谢谢靳总,不过靳总怎么有空到幼儿园来?”
棠临找的幼儿园,自然是溯城最好的一家。
她是那种宁肯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女儿的母亲。
而且这里学费高,幼儿园老师更会用心看顾,倒不会发生什么欺负棠悦的事。
“顺路,不然怎么刚巧救了过马路的棠悦?”
最后两个字加重了力度。
“棠临,你女儿姓棠?”
靳屿安脸色冷溶,似笑非笑,盯着棠临的眼,像是要盯出一个窟窿。
“对,她姓棠。”
棠临点头,她凑近一步,几乎是压在他耳边道,“靳总这么好奇干什么?对我旧情难忘吗?”
棠临如愿看到靳屿安镇定的脸色裂开一道痕迹。
冷笑一声,“少痴心妄想。”
棠临能清晰感受到被推开的力度。
后腰撞到雕花的廊柱上,棠临疼得眉心一蹙。
檀木的冷香一瞬远去。
棠临心口空荡荡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直到手指被棠悦捏住,她才回神,带着棠悦回家。
晚上陪棠悦吃完饭,又接到事务所的电话。
外面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风有点大。
棠临下车时裙摆都被雨水打湿了。
公司里灯亮着。
棠临以为是同事在加班,但很快就发现不是。
普通设计师办公室在六楼,看亮起的楼层高度在八楼。
那是合伙人的办公室。
棠临有点打退堂鼓,有很大可能,里面的人是靳屿安。
可这里的产业只是他投资的很小一部分,三年了才来一次,最近怎么出现得这么频繁?
硬着头皮上六楼,棠临打开玄关灯,一瞬间灯火通明。
窗子开着,潮湿雨气扑面而来。
坐在她工位上的男人旋转过座椅,漆黑如墨的眉眼直直对上她惊愕的神色。
“靳总,怎么在这?”
棠临没带伞,裙摆和头发都湿了。
靳屿安眸光掠过狼狈的她,微微下垂,唇角上挑,略带讥诮。
“给你送生日请柬。”
生日请柬?
棠临眸底闪过困惑。
“妈养你六年,你不会没良心到,连她的生日都忘了吧?”
靳屿安语气锋利。
棠临脸色一白,哑口无言。
“没忘。”
因为被领养的缘故,从12岁到18岁,靳母每年生日,她都有给靳母庆生。
直到突发意外,她拿了靳母的钱出国,和靳家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那就准时来,不要推三阻四。”
靳屿安不容质疑道。
他人走了,棠临接下来都仿佛丢了魂。
请柬上的名字尤为刺眼。
依照她对靳母的了解,是不可能请她的。
而且当年说好了,拿了钱就离开,除非必须,这辈子也不要回溯城。
可她不单回来了,还带了棠悦。
如果被发现,这一年风平浪静的生活,将会终止。
可她现在,也确实不能丢掉LY的工作。
她还要拿钱回去养家。
所以,靳屿安她得罪不起。
从周二到周五,棠临没有再在LY遇到靳屿安。
周日是靳母生日,周六,棠临在金店选了大半天礼物,最后象征性地选了一朵合欢花形状的金项链。
这一贯顺应靳母的喜好,但只要送的人是她,靳母就不可能喜欢。
棠临做好了被轰出来的打算。
靳宅。
隔着铁门就听到热闹的寒暄声。
“这是帝王绿的老坑种翡翠吧?林琳眼光真好。”
这熟悉的声音,蒙了岁月的尘埃,愈发显得斑驳模糊。
“是屿安眼光好。”林琳害羞道。
“诶呀,这小两口真是蜜里调油啊,是屿安帮林琳挑的吧?”
棠临感觉手里的盒子冰冷又厚重。
连带她手腕也一阵发麻。
保安大概是看到她手里的请柬,没拦她,她低着头,突然被一位佣人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