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之中,与昏昏沉沉之间。
林夕看到了自己出生时父母的喜悦,看到了牙牙学语时家人的耐心教导,也看到了在幼儿园时认真端坐期盼小红花的眼神,还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被一个男同学牵起了手。
忽而视线又变得模糊,父母变成了一双白骨,男同学的手只剩下一截鲜血淋漓的手臂,忽而又看到了陈欢红着眼睛朝她阴森森的笑着,她只觉得视线目及之处,世界从彩色开始变得昏黄,再从昏黄渐渐变为黑色,再从黑色变成了猩红,她恐惧的尖叫起来,将自己的意识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强撑着抬起眼皮,司机正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眼神紧张中又带着几分异样的眼色,迟疑了一会,司机问到:“乘客你好,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开车。”
“好,前面就是了,刚刚你睡着了,但一直有点抽搐所以我担心你有恐怕不舒服,就先停了下来。希望你别误会,车里都有摄像头和录音,你可以放心。”司机连忙解释道。
林夕没有再说什么,她现在思维开始有一些迟钝。
“是喝多了吗还是食物中毒了还是被下了降头”林夕脑子很乱,此刻的她只觉得一阵恶心,终于忍不住趴着车窗,接着便直接吐了出来。
司机无奈的说“这种情况得加钱洗车。”
几分钟后,林夕到达了自家小区。她虚弱的下了车,司机有些晦气的摇了摇头,拿着林夕额外掏出的200元现金却又笑了起来。他心情愉悦的打开了手机,开始搜寻附近的洗车场。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黑色的座椅皮革上,一缕已经干涸的鲜血,看起来就像是唾液一般,就这样留在了头枕附近的位置。
林夕强撑着回到家中,在电梯里她又干呕了一次,除了吐出一堆带丝口水,却是再也吐不出什么来,她几乎是半跪着回到了家中,就躺在了床上。在林夕的眼中,天花板开始慢慢的旋转,耳朵开始有些嗡嗡的耳鸣,姣好的面容却是一片惨白,这时大门外传来智能锁开启的声音,是她的父亲回来了。
“乖女儿,乖女儿回来没得…”
林夕此时又开始想吐了,那些过往,那些幻象,那些奇怪的梦境,又一次交织在视线之中,她只觉得视线开始变黑,然后看到父亲焦急的脸,用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发出的声音,拼尽全力的吐出几个字“爸爸,救我。”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一滴清泪,缓缓的从眼角流下,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她只觉得无辜与无助。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
为什么,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在紧闭的眼皮之下,瞳孔已开始缓缓发散。晶体后的血管因为神经信号转导的生物讯号而开始疯狂供血,毛细血管开始无法承受压力而开始破裂,白色的巩膜渐渐开始变得通红。
身体之中,一些未知的改变正在发生,大脑开始发出一些从未出现的神经转导信号,如果有分子生物学的教授在此,恐怕会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林夕体内的转氨酶开始急速增加,血糖含量开始升高,一些细胞开始以千百年来从未有发现过的方式开始变化,结合,与一些体内的未知分子进行交融,在人体原本的平衡基础上,进行了打破,突变。
体内的白细胞率先在身体本能下进行核查以及反扑,源源不断的白细胞从身体中各个通道送往战场,却不停的被新生细胞进行吞噬与同化。
作为精锐部队的t细胞被紧急空降至战场,用于支撑防线的强度,辅助t细胞紧急制定作战计划,却对未知的敌人一筹莫展,只能不停的投入力量试图去寻找敌人的破绽,找到敌人的弱点,击杀敌人的办法,再分发全军。
如果细胞们会发声,此刻的林夕体内,将发出无比绝望的呐喊。
免疫细胞们溃不成军,红细胞如同流民一般不停的被全新细胞裹挟和同化,来自体外的援军们依旧无法击穿敌人的装甲,也只能延缓一些攻击速度,细胞们的据点不断被外来入侵者所占领,一座座雄伟的城池被攻占,一条条交通要道被竖起了街垒,无数的红细胞们倒在地上,形成一堆堆血栓,再接着被入侵者们所包裹,变成一堆堆养分。
倒在地上的红细胞们重新变为了入侵者的仆从军,肠道的部落也难以幸免,这些羸弱的微生物瞬间被消灭,吞噬,同化。
接着,大量的入侵者部队来到了帝国的能量源泉,将心脏破坏、重建,变成了毫无美感的一座建筑,这座建筑已不复之前的生物美学,而变得蓝绿相间,体积也比正常面积看起来更加大了一些。
最终,最高指挥中枢也遭到了攻击,大脑的自动防御系统由于间谍的存在,骗过了生物自动防御系统,残留的白细胞卫视们只能依靠复杂的褶皱地形与丰富的血管网络进行节节抵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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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我们连拖延时间都做不了!病人正在衰竭!”一位急诊科医生站在无影灯下,看着病床上浑身抽搐的姣好躯体,大吼着。
“别说这些了!快准备除颤仪!她的心跳快停止了!”另一位男医生没有心思去看那双丝袜腿,而是对着旁边身穿绿色护理服的护士们大声叫道。
“除颤仪准备就绪,连接电极片,3,2,,启动!”
“心跳依旧很低,我们再来一次,3,2,启动!…成功了!”
“是仪器坏了吗…为什么她的心跳又变得这么快”男医生目瞪口呆的盯着标注着dary字母的一台心电仪,上面的心率已经升到了60,要知道,普通人平时心率才是两位数,60的心率差不多已经是进入运动时的极限范畴了,而这个心率的主人,刚刚心跳几乎停止了!
“不管了,总比没心跳好!”另一名医生却比较乐观,开玩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