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来我心情还有些沉重,王教谕又宽慰了两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只管做,以后会有解决办法的。”
“对了,说起轻功。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走上了修炼这条路,可以拜入一个叫泉岭的门派。”
“泉,岭”这个有些生涩的名字我还有点印象,以前听李叔好像提起过,“是那个我们南国第一门派,泉岭吗”
“咦,你居然知道”王教谕面露些诧异,然后点头,“对,就是它。泉岭也是群山岭,在此去东边一千里处,不仅是我国第一门派,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门派。”
“以前江湖上有这么一句话,说天下武功无出泉岭其右。”
我张开嘴,惊叹道:“第一门派,天下武功没有比得上的,听起来就很厉害。”
但转而我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可是教谕,我已经拜您为师,再去泉岭会不会不太好。”
对此他摆摆手,淡淡道:“这点无妨,现在没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了。以前天下战乱,民不聊生,宗门帮派相互倾轧也是数不胜数。”
“所以大家都用尽了各种方式来保证门下弟子对自己的忠诚,例如一生只能拜一位师父。甚至师父一词含义的彻底改变也是因为,就是要让徒弟把师父当成父亲一样对待,如此他们才能关系紧密,形如父子,不用担心背叛。”
“但是现在江湖没落,也不再是以前打打杀杀的世道了。有些人还在坚持这样的做法,但我不讲究这点。”
听完我了然明白,道:“原来如此。”
这种江湖规矩的由来我还从未知道过,之前看武侠倒是知道些,至于是如何产生的,却并不了解。
“更重要的是,泉岭身为天下第一,却从不藏私,只要通过拜山考验,进入山门,就可以跟着山上的老师学习修炼。”
这时王教谕停顿了下,抬起碗喝水,今天也是我认识他以来说话最多的一天之一了。
“这些不提,重点是泉岭的轻功身法以前在江湖上就是数一数二的,学成出来的无一不是轻功高手。”
“故而以后要是有机会,就可以去泉岭试试。我相信你即使过不了考验,仅凭你的天赋也足以进去了。”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明白师父的意思,心里顿时觉得温暖。
他纵然平时不怎么表现,但仍然为自己规划许多。
“学生记下了,师父。”我起身拱手行礼。
师父这是又为我指出来一条道路,就算我以后不一定走上,但总算有了选择。
王教谕同样离开座位,点点头:“嗯,看来这段时间你的修炼已然没有懈怠落下。”
他将目光放在我的右手上,沉吟一会儿后,道:“一个点穴高手,左右手都得擅长,你惯用右手,练习以来也一直使的右手。怎么样,想不想试试左手”
“想!”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既然有这个说法那我就不想半途而废,只练了一半可不行。
听见我清脆的回答,王教谕再次露出笑容,道:“有上进心,是好事,那就从第一指落劲松开始。”
“好!”
……
对于有事做的人,时间就过得很快,下午几个时辰恍然间就没了。
屋外的天色已经泛黄,屋内王教谕则是叫停了沉迷点穴的我。
“呼,呼,呼……”
刚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下子被师父拦住,顿时就觉得浑身虚软,乏力无神。
随后我就觉得眼中光芒变暗,身子左右摇晃,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幸好接触的不是地板,而是宽厚的怀抱。
随后一股温热从丹田处传进来,然后蔓延至全身,连带整个人都精神都恢复了一些。
将我扶到靠椅上,王教谕关心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啊哦哦……”我微微晃晃脑袋,语气还是有些迷糊,“脑袋好像有些沉,刚刚身体就像一下子抽干力气了。”
“你那是练得入了迷,不知疲倦,本能地一遍又一遍重复动作。”
王教谕倒了杯水,我想接过来,但他不许,直接喂给我喝。
“你这样的情况,如果我不叫你,就会练到力竭为止。什么是力,那就是榨干你最后一丝内力,血气,精神。也就是说,最后搞不好会死。”
本就还虚弱的我听见这话心下一紧,又觉得精气神弱了几丝,好在师父又连点了好几道气府,这回我感觉出来是还阳指。
他显然不是在开玩笑,神色严肃地道:“若是别人,比如张长乐,或许没这么严重。但你不一样,你和武功非常契合,简直就像是天生为它而出现的。”
“你这样的人,一旦练功入神,情况就很严重,属于不死不休的那种。不好听的,就是走火入魔。”
“所以你以后练功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心情不要太激动,不要兴奋,保持平常心,记住了吗”
此时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听完后我连连点头,对于生死大事我不敢马虎。
转而又苦恼于自己的天赋,它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果然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
而王教谕也没再多说这个,道:“天色不早了,你现在不便走动,我去叫张长乐过来。”
说完就瞬间走出了门外,我的嘴巴都还没张开,这样的速度我望尘莫及。
师父说得没错,基础轻功我还要继续练,还没到极限。
排除杂念,我当即离开座位,两腿下曲便顺势坐在了地上成打坐姿势。
入定修炼,不仅可以恢复内力,还能凝心静气,有助于养神。
甫一我刚盘坐下来,就感受到体内出现一丝清凉,游走在周身经脉,让本来枯竭的丹田瞬间解渴,心神焕发,仿佛受到了滋润般瞬间清醒。
我知道这是两年前自己发生变化后,身体拥有的能力,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凉总是会及时出现,帮助自己。
有它在,不出几息时间,我就好了三成之多,这样的成效即使见过几次了,也仍然心有余惊。
一炷香后,外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