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在学我敲门?
我按在门上的手指哆嗦了一下,二叔的脸也跟我一样变了变。
他把我拉到一边,仿造我刚才敲门的动作,轻轻在门上叩了叩。
砰砰砰!
三道敲门声响起,节奏飞快。
没一会儿,门内也和刚才一样,传来同样快节奏的砰砰声。
不多不少,同样是三道敲击声,节奏和力度跟二叔完一样。
只是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
二叔后退一步,目光阴沉得吓人。
我已经看迷糊了,没敢吱声,二叔继续抬头望着门框上的棺材板,深吸一口气说,“你太公出事了。”
“为什么?”
我没看懂,迟疑着望向二叔。
见我不明白,二叔也不再打哑谜了,直接把手按在门上,胳膊上的青筋鼓起来,用力朝里面一推。
吱呀!
大门被硬生生挤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
等到门完打开的时候,我看见了更加诡异的一幕。
院子里空空的,没有太公的身影,只出现了一支仰头站着的大公鸡。
这只公鸡的毛色鲜艳,体格也很健壮,是芦花尾的大公鸡,一看就特别有气势。
只是公鸡的眼神直勾勾的,一直站在那里不动,用一种毛毛的眼神盯着我看,目光也是直勾勾的,好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死尸。
我被公鸡的眼神吓得一激灵,心脏跳个不停,后退两步捂着胸口,
“这鸡应该是太公养的,它怎么……”
“刚才敲门的就是它。”
二叔语气低沉,手里抓了把红线,死死地看着那只大公鸡,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听傻了,鸡也会敲门?
“这可不是一般的鸡,它是吃死人肉长大的。”二叔咽了口唾沫,缓缓挪动脚尖,准备绕开这只大公鸡。
我汗毛倒立,又一次吓得后退,说怎么可能,鸡不是吃素的吗?
“谁告诉你鸡是吃素?”
二叔表情很谨慎,小心绕开公鸡的视线,舔了舔嘴唇说,
“农村家养的公鸡食性很杂,既能吃米也能吃肉,而且特别喜欢吃蜈蚣,见过斗鸡没?凡是用蜈蚣喂大的鸡,脾气会特别暴躁,攻击性也很强。”
我流着冷汗说,“那你凭什么肯定它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看眼睛就知道了,吃死人肉长大的鸡不会眨眼。”
二叔飞快地回答我一句,左手却忽然按在我背上,趁我不备,用力一推。
我立刻失去平衡,惊呼一声扑过去。
公鸡一直盯着我,保持着翅膀张开的姿势。
我一动,公鸡也马上跳起来,翅膀张开将近半米,带着一股腥风扑向我的脸。
“啊……”
眼看鸡嘴都快啄到我脸上,二叔才大喝一声,左手洒出一把小米,都丢在公鸡身上,右手也抛出红线,死死缠绕在鸡脖子上,用力地往下一拽。
公鸡刚跳到我脸上,立刻就被拽回地面,我吓得一屁股栽楞在地,再次看向那头公鸡时,发现它居然耷拉着脖子不动了。
公鸡身上被小米洒中的地方冒出了白烟,脖子依旧伸得老长,保持着要啄我的姿势。
我呆愣地看了一会儿,心里毛毛的,错愕地扭头看着二叔。
二叔则擦了一把冷汗,扶起我解释道,“这只鸡是用来守门的,不管谁闯进来都会被它攻击,我只能用你来吸引它的的注意力,在趁机对付它。”
我不说话了,只是心里仍旧瘆得发慌。
太公怎么会用死人肉来养鸡?如果鸡不是太公养的,又怎么会出现在他家的宅院?
这些问题让我感到极度困惑,没等想明白,二叔已经用红线把鸡绑起来,悬吊在门框下面。
接着他带我走进了太公家的堂屋,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冷幽幽的冷气散发出来,让我从头到脚打了个寒颤。
我定睛一看,瞬间又呆住了。
我娘的棺材,果然被摆在太公家的堂屋里面。
破烂的棺木好像被人重新洗刷过,涂上大红色的血漆,光泽如新,犹如镜子一样发光。
我不仅身体在发抖,连心脏也跟着抖起来。
“我娘的棺材果然被太公带回了家,娘……”
我喃呢了几声,禁不住眼眶发红,直接对着棺材扑上去。
“周玄,别碰你娘的棺材,危险!”
二叔脸色一沉,想阻止我已经来不及了。
我太想娘了,同时内心也被巨大的愤怒填满,想不通一个死去三年的人,为什么还要遭到这样的惦记和羞辱?
我用力扑在我娘棺材上,使劲去推棺材板,想看看我娘的尸体还在不在。
可撬开棺盖的瞬间,一股寒意再次席卷了我,被推开的棺材缝隙下居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嘶嘶”声,好像我娘在里面吸气。
啊!
我吓得手指哆嗦,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远。
二叔跟上来,一把揪住我,用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都叫你别碰你娘的棺木了,怎么非不听?”
我已经没精力在乎二叔的话了,哆哆嗦嗦指向我娘的棺木,恐惧得舌头都在打结,
“二叔你听,我娘还活着,她在里面吸气呢!”
“胡说八道,你娘都死三年了,死人怎么可能喘……”
二叔眉毛一沉,刚要呵斥我,可话说一半,身体却狠狠颤了一下。
嘶嘶、嘶嘶……
棺木里的吸气声很明显,伴随着阴沉和沙哑,传遍了整个房间。
这下二叔也听到了,脸色刷一下变得跟我一样白,几乎是本能地把我推到了身后。
我不肯退后,反倒用力往前挤了一下,想看清棺材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过去,棺材里的不是你娘!”
二叔揪住我的脖子,一字一顿地说,“死人不可能吸气,有人李代桃僵,把不属于你娘的东西塞进了棺材。”
我呆傻地张开嘴巴,说那棺材里的如果不是我娘,又会是什么?
“我可以让你看,但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二叔瞥我一眼,叮嘱道,“还有,别靠太近了,会有危险。”
说完他扭头走向墙角,随手抄起了一把锄头,二话不说,对着棺材板的缝隙伸进去,发力一撬。
嘎吱!
我娘的棺木已经在地下埋了三年,早就腐朽不堪,禁不住二叔的撬动,棺材板立刻被顶开了一脚。
那种腥冷的嘶嘶声,也变得更加明显。
屋里光线很暗,我垫起了脚,依旧看不清楚棺材盖子下面的东西,只好去太公房间里找蜡烛。
但,就在我刚要转身的同时,余光就看见棺材角下面,居然浮现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释放出阴冷歹毒的邪气,目不转睛地和我对视起来。
我小腿一软,吓得又要尖叫了,二叔却再度发力,用力掀开棺材盖,彻底露出了下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