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靠近尸体就发现了问题。
通常溺死的人,身体都是背朝天,被卡在岩石活着河床的底部。
可诡异的是,眼前这具尸体他是竖着的。
好像一根笔直的木桩,直勾勾地扎在河床底部,保持着和生前一样的站立姿势!
冰凉的水流冲刷在尸体身上,随着水流的起伏,尸体也在一上一下地晃动着,别提有多诡异了。
刚才洒下的渔网已经套住了尸体的脖子,按理说尸体早该被渔网拽出水面,可当我壮胆靠近了尸体后,才发现尸体脚下竟然还拖着一具沉甸甸的棺材!
这是一口黑色的玄棺,棺材表皮腐烂严重,被泡得发胀的棺盖上面长满了水草和霉菌。
“握草!”冷不丁看到这口棺材,我被吓了一跳,差点憋不住气呛水。
等我平复下心情,继续往下面看时,又发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
只见棺材盖子已经被掀开了一角,咧出一个半尺长的口子,好像鲨鱼在水里张开了獠牙大嘴,恶狠狠地“咬”在尸体的脚踝上。
尸体的左脚伸进棺材里,被卡得严丝合缝,远远看上去,左腿就像被棺材“吃”进去了一样,怪不得会悬在水中浮不起来。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我心跳加快,赶紧握住尸体硬邦邦的大腿,尝试把它抽出来。
可尸体的左腿被卡得特别紧,我怎么拔都拔不动,其次越靠近这口棺材,周围的水流就变得越凉,我坚持了一会儿,已经憋不住气,赶紧松开双手,拼命往上浮。
十来秒后,我重新把头探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老宋拉了拉安绳,焦急不已道,
“周玄,怎么样,你发现尸体了没有?”
我脸色难看地点点头,“尸体倒是找到了,不过他被卡在一具棺材下面,根本拽不动。”
“什么……棺材?”
听到我的话,船上的老宋嘴角抽了一下,两个警察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带队的中年警官一脸怀疑,“河床下面怎么会有棺材,你没跟我们开玩笑吧?”
老宋也一脸不信,说是啊,你肯定看错了。
见他们不相信,我刚要辩解,另一个站在船上的年轻警员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忽然指了指我身后的河道,一脸惊恐道,
“你们快看,那里的水面不对劲!”
嗯?
我们齐刷刷一愣,扭头看向小警察指向的地方,这才发现距离我不到两米的水面下,居然冒出了很多碗口大小的气泡。
这些气泡咕噜噜地往上涌,在靠近水面的时候快速炸开,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恶臭,熏得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
随着气泡的炸裂,河道上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同时涌来的还有一股股黑色的液体,沿着水面扩散,好像墨汁一样把水面渲染得漆黑。
好像是尸气……
我眉毛一抖,顿时脸色就变了,快速把手搭在船舷上,慌忙爬上搜救船,一脸惊讶地盯着水面。
水下的气泡持续了十几秒钟,当最后一个水泡炸开后,一股极度难闻的腐臭气息也扩散到了整个水面上。
这都不是最诡异的,真正诡异的地方在于,随着河床下的尸气飘上来,那具被卡在棺材裂缝中的尸体,也借助着水流的浮力,一点点飘了上来。
我看到一张麻木惨白的人脸,被河水浸泡得发胀,随着尸体的上浮,一点点呈现在眼前。
尸体的表情很安详,居然没有一丝痛苦和狰狞,反倒保持着嘴角微微上扬的姿势,仿佛正对着船上的我们露出微笑。
他的脖子伸得很长,正面朝向我们,眼皮外翻,露出一双泛白的眼球,配上那一脸诡异的微笑,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有种不寒而栗的惊悚。
很多事,你不一定说得上理由,但就是会感觉到不好。
比如河床下莫名其妙出现的那口棺材。
再比如这具忽然浮出水面,正脸朝上,对着我们露出微笑的浮尸。
尸体双拳紧握,浑身绷得笔直,被水流冲刷的衣服紧紧贴在硬邦邦的胸口上,好像一截浮木,在水中浮浮沉沉,一直保持着那种姿势没动。
对视了三秒,老宋第一个吓得腿软,扑腾一声跌坐在甲板上。
两个陪同捞尸的警察也吓得够呛,掏出对讲机大喊,
“尸体找到了,快,先去工地调一辆起重机过来,除了尸体,我们还发现了一口泡在水里的棺材……”
好在出事的地方距离工地不远。
半小时后工友们弄来一辆挖机,通过钢缆固定,把棺材也一起打捞了上来。
望着平躺在白布上的尸体,我感到了无穷的诡异。
通常来说,溺水的人在受到强烈窒息的痛苦后,一定会拼命张大嘴呼吸,在水下胡乱挣扎。
凡是溺水的尸体,肚子一定会胀鼓鼓的,被灌满河水,嘴巴和鼻子里面也会充满泥沙。
可工友老陈的尸体却异常安详,安详到让我感觉过分。
除了那双攥得死死的拳头,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挣扎过的迹象,甚至微扬的嘴角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怎么看都让人感到不对劲。
我好奇地走向尸体,正打算掰开老陈的拳头看一下,这时却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转身后,我看见包工头老宋正站在挤出人群,大步走向我说,
“周玄,你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也累了,赶紧回去喝碗姜汤,换件干净的衣服吧,把尸体交给警察处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嗯了一声,只好离开摆放尸体的地方,对老宋说,“尸体的死法很奇怪,我怀疑他不是简单溺死的,你最好把这些情况给警察反应一下。”
“知道了,你又不是警察,还研究上尸体了。”
老宋不耐烦地挥手,催我快回去换衣服。
当时我没顾得上多想,在水里泡久了确实感觉不舒服,早早回了工棚,泡完澡后便换上干净的衣服,打算美美地睡一觉。
可一觉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的,我老感觉有东西在床边晃来晃去,额头也凉悠悠的,好似发烧了一样。
夜里我还做了一个怪梦,梦到自己重新返回了捞尸地方,四周漆黑一片,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正坐在那口棺材上,背着我嘤嘤地哭泣。
我迷迷糊糊走上去,对那女人说,“美女,你怎么趴在棺材上哭啊,大半夜的也不回家。”
“你们毁了我的家,我回不去了。”
女人停止哭泣,忽然把脑袋扭了180度,露出两个窟窿似的眼睛,阴恻恻地瞪着我笑。
“握草!”
睡梦中的我打了个激灵,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心有余悸地擦掉冷汗,越琢磨越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