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跟着陷入沉默。
没料到流烟紧接着便继续道:“一把琴而已,这有何难。”
炽火也跟着开口:“对啊,而且……”
“并非一般琴。”
花月再次截断她的话,道:“听闻琴魔那时对自己的内力与琴曲十分自负,整日里给各大门派下战书,他看不顺眼的人,更是想杀就杀,毫无顾忌……”
“你们说他被围剿了,那他的琴呢?”
苏蔓蔓提问。
接着便听陆霆答道:“不知所踪,有人说被毁了,也有人说是被人偷偷拿去藏起来,但据传说,并无人亲眼所见,那些琴谱是在众人的见证之下被销毁的,但有关于琴的说法,却众说纷纭。”
“这样啊……”
苏蔓蔓闻言有些可惜。
“这么说的话,即便那把琴还在世,我们也不可能找的出来啊……”
“谁说不能?”
流烟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了半天,终于好笑的双手环胸,语出惊人道:“那把倚秋琴,如今就在我们手上,不仅在我们手上,而且……”
说着,她一回眸,看向两个人的马。
出远门讲究的便是一个轻装简行。
可炽火不但带了一大包行李,马身上还斜挎了一个半人高的盒装物,着实是显眼的很。
众人神色逐渐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接着便看炽火双手叉腰,颇为自豪道:“不仅在我们手上,而且我还带出来了!”
“当真?”
花月眼神一亮,当即便走了出去,动作迅速的将那琴盒从把背上取了下来,又返回屋内。
其余人脸上也都是一副期待的神色,眼看着他解开了包裹。
露出里面一只……
看着异常华丽瞧不见丝毫风霜岁月的琴盒!
据说倚秋是一把极其素雅的琴。
着实不应该装在这样华丽的有些……俗气的盒子里。
“怎么样?好看吧!这可是我出门之前专门挑的!”
炽火大手一扬,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琴盒拍的啪啪作响!
“炽火!慢些!慢些……”
陆霆眼疾手快的把琴和夺了过来,赶忙拉到己面前,生怕他手上没个轻重,隔着盒子直接把这古物给拍断了。
“哎呀放心,这东西结实的很!我摆弄了许久,也没见坏过!”
他用“摆弄”二字,便更显得惊心动魄。
众人闻言赶忙打开琴盒,想要确认是否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把倚秋秦。
盒盖掀开。
乌黑琴身顿时映入几人的眼帘。
除了琴面右上角刻着一个小小的“秋”字,再无其他。
琴弦则是泛着暗光,仿佛真的只要抖一抖,便能杀人于无形。
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竟真的是倚秋……”
花月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图样,也见过不少赝品,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得见真品。
“这琴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慕漓并未东莱人,对这琴魔的传说并不清楚,只是疑惑的看着两人。
随即便听流烟答道:“从无痕那老东西那来的,八成是当年有什么人私藏了,后来要求无痕办事,便拿来做抵押了,后来他有一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便给要了去。”
流烟指了指炽火。
众人目光瞬间全都落在炽火身上。
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要一把琴来做奖励,如今还带在了身上。
“那为何要随身携带?”
苏蔓蔓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话音刚落,便看流烟颜色有些复杂。
炽火也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低下了头,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叫低声答道:“我是为了练琴……”
“你?练琴?”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
不是不可以,而是对他这火爆的粗狂的性子来说,练琴两个字听起来属实是有些……惊悚。
“咳……”
炽火面色更加微妙,轻咳一声,无奈的点了点头,更加坐实了此事。
随即余光瞥向流烟,刚要开口——
“别看我,我可没说要让你练琴。”
她语气无奈中又带着一丝嫌弃。
炽火闻言顿时挤出笑脸:“我这不是为了练好了弹给你听吗……”
流烟干脆直接翻了个白眼。
众人也都有些忍俊不禁。彡彡訁凊
苏蔓蔓也有些好笑道:“琴有了,那接下来是否要找一个功力深厚,又会弹琴的人来……”
她虽然会弹琴,可是身上却半分内力也无。
话音刚落,便看陆霆连连摇头道:“我可不会弹琴……”
慕漓也跟着摇头。
于是几人便齐齐把目光看向了花月。
花月略一沉吟,刚要开口——
“为何要找会的人谈?要的就是不会的。”
流烟突然抬手,指向炽火。
“炽火,练了这么久的琴,到你发挥的时候了。”
“我?”
炽火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自己!
接着便看流烟没有丝毫玩笑的点头道:“自然是你,你之前一直在练的那首曲子,叫……叫,春……春什么来着?”
“春山漫!”
炽火抢答。
花月与陆霆脸色微微一变。
这春山漫……可是青、楼歌坊的名曲。
弹奏起来讲究的便是一个温婉妩媚,让人不饮而醉的倒在温柔乡中。
炽火练的竟然是这首!
花月上前一步:“流烟姑娘,这曲子恐怕不适合用来……”
“花阁主莫急,听他奏一便便知道了。”
流烟示意花月不必多说。
随即后退。
再后退。
再后退。
直到退到了院子里,下一步便是抬手捂住耳朵,这才冲炽火扬了扬下巴,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炽火:“……”
这曲子他也正经练了一年之久了!
这次出门也是得空就练!
已经弹的很熟了!
也罢。
就给他们展示一下!
想着,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微抬,压在了琴弦上。
“等……”
慕漓似乎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但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下一刻——
“嗡!!!”
琴音皱起!
霎如排山倒海一般,席卷了每个人的耳膜!
炽火弹琴的姿势简直可以用大刀阔斧来形容!
他双目微合,及其投入。
连房顶上的灰都震下来了也毫无知觉!
众人端立于桌旁,一时间没有动作。
起先是被震麻了。
待反应过来,便动作统一,头也不回的捂上耳朵奔向了门外!
他们终于知道流烟方才为何是那副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