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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给林洛又干沉默了,你特么要是一口咬定能做到,那我还觉得好受点,起码你嘴够硬,心够狠。
但你这来一句不清楚
好像更好?
起码说明她在迷茫着,彷徨着,此时拿不定主意。
姜离确实拿不定主意,她以前从未去顾虑回去的事情,或者说从未去担心回去的事情
换而言之,她之前一直认为不会和这个人产生太深的感情,毕竟在大齐相伴十数载,不过只是稍微亲密些的君臣之谊而已。
即便他身死的那刻,虽心有悲戚,但悲戚的地方并不仅仅是个人情感,更多的是觉得国家少了一柱石,她少了个股肱之臣。
甚至隐隐间还有庆幸,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死了,这世上便再无知晓朕秘密之人。
她觉得在现代的相处也会这般,同吃同住如何?伱使那些心思如何?与你牵手又如何?
朕光风霁月,清者自清,一切自是受你引导,朕从未起过那方面的心思,朕也决不会产生儿女情长的想法。
即便有一天就如朕莫名其妙的来到现代一般,再莫名其妙的回去。
或许朕会为此而介怀,但过不多久,朕便能迅速走出来,朕仍旧是那个无喜无悲的皇帝,不会为这些时日的经历所困。
但现在她发现不是这样的。
十多天前的那个夜晚,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什么初期的谈恋爱,什么好感,并步步紧逼让她去承认。
姜离觉得这很可笑,也很荒谬,没有的事,朕凭甚要承认?朕为何要承认?
可过去了这么多天,她转头再去回望那一夜,却发现并不是。
这些日子他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和自己连话都不多说两句,那样的相处,她会觉得失落,烦躁,生气。
昨晚他说了一堆话,他说得不到正面的情绪反馈,他说要放弃的时候,她会觉得不忿,觉得不服气,觉得不情愿,甚至还觉得自责。
“朕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半年而已,明明我该庆幸,明明该轻松才是。昨夜我在手机上查了许久,可百度上说得那些朕在想,我是不是真的起了那方面的心思?但朕难以理解你对我的心思满是下流,甚至是还出于报复,连喜欢都不是,朕凭什么要起这种心思?”
姜离明显是酒喝多了就话多的那种类型,平日里高冷淡雅,然而此时却自顾自的说了好半晌。
说到最后,还变的有些语无伦次,就连自称也是一会儿朕,一会儿我的。
那双眼睛也满是茫然困惑,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林洛。
对此,林洛只是道:“其实对你是不是喜欢,我自己也不清楚”
“呵,连你都不清楚,朕竟还起了这等”
“但你应该是清楚的。”
“”姜离卡了下壳,旋即就想反问他,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如何会清楚?
但心里有个声音仿佛在说:你应该是清楚的。
整日在一起朝夕相处,若是连他对你什么态度,什么观感都察觉不出来,那岂不是自欺欺人?
而这个人是否喜欢,她是能感受的到的,确实是有的吧。
至少在很多时刻都能察觉的出来,生活中的关照,日常中的相处。甚至是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举动。
只是自己先入为主,总觉得他带有目的性,做出这些都是有着一定盘算。
是这样的罢
想通这些,姜离本该觉得心头舒畅,念头通达,毕竟这可以确定不是她自甘下贱,对一个想报复她的人有了好感,而是点点滴滴的相处,累计在一起,最终导致了这一切。
可想象中的心头舒畅并未有多少,反而更觉沉闷。
她沉默了一阵,开口道:“你说的不错,朕确实是清楚的,但清楚之后,却我”
姜离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几次中断,最后低下头去,“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母妃死的那时,不仅仅是离别,还有当年皇考欲杀母妃,其实朕事先是知晓的,那一晚皇考将我叫到塌前,说我身上担着的干系太过重大,欲要秘密处死所有知晓我身份之人,包括朕的母妃。但他却犹豫不决,特此诏我前来,问问我的意思”
“朕当时震惶之余,又不免庆幸,父皇既然叫我前来,那便说明他其实是不想杀的,不然又何必有此一问?他是想让我劝一劝他,朕只要劝一劝就好,只要劝一劝就好”
“可”
说到这里,姜离又有些说不下去,她将脑袋低的更深了几分,声音也更显低沉,“当夜,我跪在父皇塌前劝说了许久,父皇却一直未曾表态,直至天明让我回去之时,他也只是嘱托我回去好生休息。我当时暗暗揣测父皇该是收了杀念,但未得到肯定的答复,心中又觉得惶恐莫名,连着两月有余寝食难安,即便想再去问问父皇,却也被宫人拦在父皇寝宫之外,不让进去。
眼见两月时间过去,我心中暗想许是父皇当真收了杀念,可就在朕刚要放松之际,却又传来母妃薨逝的消息”
“”
“我那时总在想是不是我没好好劝,是不是我笨嘴拙舌,若是我能讲明利弊,若是我当时赌咒发誓,若是我那些时日闯入父皇寝宫是不是就会不一样?是不是母妃就不会死?”
“其实”
“其实无论怎样,母妃都会死,对么?”
“嗯。”
“那他既然杀意已决,为何还要事先告之我知晓?”
林洛闻言只能沉默,他一时也想不分明。
姜离用双臂抱住肩膀,屈膝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将脑袋埋进膝盖之中,“其实此事我久久也未能想通,但后来想明白了。父皇是想让我牢牢记下当时做不了主,一件事情不由自己掌控,只能辗转难眠,时时刻刻深感不安的绝望。
只有记住了,我日后才会死死的攥住权柄,一刻也不敢懈怠。身为皇帝,又是女儿身,一旦失权、一旦做不了主、一旦事情不由自己掌控,只会有比这更绝望的事情发生。”
“可他、可他这般,我连恨他都恨不”
说到这里,姜离的声音已然带出几分哽咽,随后又硬生生止住,没再接着说下去,只是将头埋得低低的,两只手死死的叩住左右两侧肩膀,手指内陷,用的力气极大,双手双臂都在微微的发颤,似乎是在拼命的抑制想哭的冲动。
“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一些。”
“朕才没有想哭”
“”
“呜,你做什么,放肆!”
林洛没做什么,只是起身走过去坐到旁边,强硬的把她两只紧叩肩膀的手拽下来,然后伸出胳膊将她揽住,让她的脑袋得以靠在自己的肩上,随即语气平静道:“不做什么,就是想让你哭出来。没事,哭吧,没什么可丢人的,我的肩膀借你靠一下。”
丢人!
很丢人!朕可是天子,是皇帝,岂能说哭就哭!
姜离很想把这话大声喊出来,可刚抬起头,泪水便盈满了眼眶,接着又自脸颊滑落,旋即她就像是自暴自弃一般,一头扎进林洛胸口,伏在他身上呜哇的大哭起来。
林洛:“en
你要这么哭,那确实挺丢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