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夏海,虽然住在了琳达家里,却没跟平常那样,提出要跟琳达同眠的要求。
自己一人去了次卧,琳达还体贴的给他准备了纸笔。
还建议他多写几遍。
很多时候,当人把自己内心的苦闷跟委屈都写出来或者说出来的时候,也算是一种发泄。
只要能发泄出来,他或许就会发现,其实那些事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早该释怀了。
只要他能看开,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说不定到了明天,他冷静下来,他的心境又会发生变化,改变主意。
等夏海回房以后,琳达拿着电话,思量着以防万一,还是该搬个救兵商议一下这件事。
,万一明天夏海依旧像现在这么冲动,他润色出一篇恶毒的信来,给人老头刺激死,就怕后续麻烦。
虽然那个人的确该死。
但她不希望夏海为了那种人过度的消耗自己。
夏雨如今已经到了妊娠晚期,应该让她安心养胎,这件事坚决不能让她知道,影响养胎心情。
告诉夏雷的话,万一大哥追过来揍夏海,事更大。
琳达思前想后,还是给林夏打了电话。
她先是试探着询问林夏,今天下午有没有回娘家,或者接到娘家的电话。
刚给家里打完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林夏,听到电话那头琳达的话,她神色微动,问道,“琳达姐,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早上听她奶奶在电话里欢天喜地的说今天要去逛街办年货,刚才她特意打电话回家,想问问他们今天都买了啥。
结果,电话是春芳接的,说奶奶在休息,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春芳的语气听起来很奇怪,她说让她爸妈接电话,结果春芳说他们都睡了。
才八点就睡?
林夏心里很不踏实,刚在发呆,正好接到了琳达的电话。
“夏夏,也没什么事。”琳达不知该如何告诉林夏这件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合不合适。
林夏眼眸微动,灵机一动,说道,“琳达姐,你就别瞒我了,我都打过电话了,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给家里打电话了?”琳达疑惑的问道。
“打了,信号不好,电话里春芳没说太详细,我奶奶都躺下了,我很担心,琳达姐,你快给我说说具体情况。”
林夏如此一说,本就需要倾诉的琳达,并未多想,把详细情况给林夏讲了一遍。
等琳达讲完,林夏整个人都愣住了。
脑瓜子嗡嗡的。
“夏夏,你在听吗?”电话那头沉默,琳达出声询问。
林夏结结巴巴的向她确认,“你是说,我那个爷爷跟小三生的儿子找上门来了?”
琳达听闻林夏的话,神色怪异,“夏夏,感情你刚才在炸我?你压根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琳达无语的直翻白眼,夏家人都如此狡猾。
防不胜防。
“琳达姐,这不是重点。”林夏急切的追问,“现在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奶奶跟我爸妈没事吧?那个人走了吗?”
琳达说道,“我在我自己家,他们应该都没事,倒是你二叔......”
琳达说起夏海,语气满是心疼,"你也知道,他看似嘻嘻哈哈,其实心里一直没有释怀,今天那个夏冰直接找到了他舞厅里,你二叔管对方要了老头的住址,要给老头写信骂他,听说那个老头现在肝癌晚期,我怕信寄出去出事。"
“死了活该。”林夏此刻也是愤怒不已,“他既然有脸寻找我奶奶他们,就是犯贱想让他们讨伐自己,他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奶奶他们真的会原谅他?要是我的话,干脆不认,不搭理,让他死都闭不上眼。”
琳达无奈的叹气,“我也是这么跟你二叔说的,可他不甘心,他太需要发泄了。”
林夏比夏海更强硬,“那就让他写吧,你要是有渠道就帮忙给送过去,刺激致死,那是他的命,谁也不会为这事负责。”
“行,那就这样吧。”
琳达挂了电话,没再纠结此事,既然林夏都站在夏海这边,那她也选择支持夏海,出事再说。
比起那个老头的贱命,她更在乎夏海的心理健康。
林夏因为得知了这个消息,一晚上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她就带着两个孩子跟陈家河赶到了夏家。
夏雷跟刘桂英在院子里洗床单,他们看到女儿跟女婿过来,夏雷笑着招呼,
“夏夏,家河,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外孙也来了?”
虎子已经扑进了刘桂英怀里。
刘桂英欢喜的摸着虎子的头,脸上挂着慈爱的笑。
林夏见她爸妈好像看起来神色如常,还在正常干活做家务,她悬了一晚上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林夏笑着开口,“爸,妈,我们今天休息没事干,过来看看你们。”
“你们洗了这么多啊?”林夏看着晾衣绳上晾着的床单被罩,还有转动的洗衣机,能干这么多活,应该是没被昨天的事影响到。
夏雷已经从陈家河手中接过了小虎。
“今天天气好,清洗下,马上过年了。”
“我奶奶呢?”林夏朝他们问道。
她父亲没什么事,她最担心的还是老人。
夏雷神色凝重,看了眼卧室方向。
“在屋里躺着呢。”
“那我们去看看我奶奶。”
“恩,去吧。”夏雷没说什么,只是把小虎又给了陈家河,示意他们进去把孩子抱上。
他又低头忙活着要拧床单,陈家河说一会他来干,夏雷表示不用,让他们进屋陪老人去。
陈家河手中提着老人最喜欢吃的点心,跟林夏还有孩子进了屋,果然夏老太太还在床上躺着、
“奶奶,怎么还没起来啊?”
老人的眼睛似乎又哭过,有些肿。
只是没上一次那么严重。
看到孙女孙女婿都来了,夏老太太本来想坚强点,不让孩子担心,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但她身体实在不争气,年纪大了,也没年轻的时候那么能扛事,脆弱的情绪一上来,就想哭。
“我没事,睡会。”
夏老太太看到两个重外孙,满眼慈祥,“孩子们都来了?”
“太奶奶,我们想您了、”
“好孩子,我也想你们啊,”
夏老太太看了看孩子,林夏便让陈家河先带着孩子去厅堂。
她单独跟老太太说说话。
虎子已经七岁多了,大人谈正事,已经要避着他了。
等陈家河带着孩子一出去,林夏满眼心疼的看着老人,柔声宽慰她,
“奶奶,别难过了。”
林夏坐在床边,给了老人一个拥抱。
林夏如此神态,夏老太太知道她已经知晓家里发生的事。
孙女一抱,老人的情绪瞬间失控,不由得又开始落泪。
“夏夏,本来我不想哭,我知道为那种人流泪不值,但我心里真的难受啊。”
“你说三十多年了,那个人快死了还要来恶心我们这么一下,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
夏老太太越说越激动,“他恶心我就罢了,还让我的孩子们也不得安宁,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团聚在一起,他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老祖宗都说梦是反的,还真灵验,我上次梦见他穿的光鲜亮丽的站在我面前向我道歉,我当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以为他死了,谁知道.......”
要是那个人悄无声息的死掉就罢了,现在还要来这么一出,影响大家的情绪,她真的恨。
他当年扔下他们母子四人的时候,那么决绝,如今再回头来找,她只会更看不起他。
孤独终老,就是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