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湿地丛林中让利维拉摆了一道,损失三个手下之后,瓦尔席虽然表面很是凶狠,但是心里却是发毛。
所以这一路上他倒是让沃尔卡带来的两个食人族战士冲在最前面开路,而他和沃尔卡则在队伍里的最中间进行“居中指挥”。
当他们听到前面被石头砸到的战士惨叫后,才迅速带人冲了过来。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两个人中一个人的小脚被砸成了骨折,另一个人却趴在水里却一动不动。
当几个人把他搀扶起来时才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在他的胸口上竟然插着的一枝木签,没有干涸的鲜血不断地在他的伤口中渗出。
瓦尔席和沃尔卡两个看着这一切,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这一路上他们为了追捕利维拉这个平时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废物”已经死了五个人,伤了一个人。
这是五条人命啊!五个战士啊!
瓦尔席心痛得不得了,拿着手中一把大石斧,疯狂地对着那根树根进行一顿乱劈之后,终于将那根树根砍断,扔到一边。
瓦尔发泄后,带人发疯了一般沿小溪狂追而去。
就在瓦尔席发疯的时候,逃到树林后利维拉正在死死地盯着几十米外几根巨大的橡胶树。
利维拉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向那几棵橡胶树走了过去。
利维拉走到橡胶树旁边,蹲在粗大的树根下,拿起那把黑曜石刀在这几棵橡胶树身上狠狠地割了几道斜长的口子。
看着这些橡胶树身上不断流出的白色乳汁,他不由得惨笑了起来。
利维拉心里想着“死就死吧,反正已经干掉了几个追杀自己的人,够本了。”然后用手接着滴下的橡胶乳汁往自己的脸上和身上涂抹了起来。
一棵橡胶树流出的乳汁其实很少,但是这几棵从来没采割过的橡胶树流出的乳汁却也足够利维拉涂抹自己的全身。
利维拉在大树旁用力地逼着自己拉尽身上最后一点尿之后,没有放过自己身体上任何死角,都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橡胶乳液,尤其是他左手臂那个已经暂时凝结了的伤口,更是反复涂抹了几层。
当利维拉重新检查一次自己已经涂抹成了白色的身体之后,他再次走回了自己发现橡胶树的地方,然后辨认了一下丛林外面河流交汇之处的方向,义无反顾地朝那里跑了过去。
紧追在利维拉身后的瓦尔席和沃尔卡等人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们沿着小溪一直往前狂追,直跑到水深几乎达到自己大腿时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这时他们才不得重新再折返过来寻找利维拉逃跑的线路。
他们之前带着的几条狗,在他们踏进这条溪流就早已经成了摆设,留给了那个受伤骨折的食人族战士守在原地照看。
当瓦尔席几个人再次找到利维拉上岸的地方时,他们又已经错过了很多时间,毕竟要沿着没过膝盖的水逆流而上并不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
这一路的追踪让瓦尔席他们付出了比利维拉还多的体力和代价,而利维拉刚才做的陷阱也让他们的精神更加紧张,时不时就草木皆兵。
当利维拉跑到河边时,西斜的阳光早已将他身上涂抹的橡胶乳液晒干。
他沿着河边继续行走,终于到达两条河流的交汇的边缘。
这处右边流来的河水平缓,而左边的却是湍急异常,两条河流在交汇后的下游形成一条河面十多米宽的大河,河水浑浊。
利维拉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湿地丛林里的一顿狂奔早就抽空了他的体力,沿着小溪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更是透支着他几乎所有的潜力。
现在他眼眶发黑,双眼更是深深地陷在没多少肉的脸皮上,双脚就像被什么紧紧地拖住了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利维拉在河边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根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咬断的香蕉树,大约有两米多长。
他颤颤抖抖拿起手中的黑曜石刀,走上前去就把这香蕉树上面所有的香蕉树叶都割断,然后将割断的香蕉树叶丢到河中,让河水冲走。
利维拉再次走了回来,把只剩下一根光棍的香蕉树滚到河中,然后抱着香蕉树用脚一撑,往河中漂去。
利维拉双手紧抱着香蕉树,很快就顺着河水漂到河中,向下游直流而下。
他现在已顾不上河里有什么食人鱼、什么森蚺、什么黑凯门鳄鱼了,只希望自己身上涂的那一层橡胶乳液能掩盖自己身上的味道,不会把这些恶虫引过来。
左边流过来那条湍急的河水很快就将利维拉冲到交汇后的河流右边,他就顺势游靠着右边的河岸漂流。
他不敢离河中间太近,怕到时自己的体力无法再游到这宽大的河面。
唯一让利维拉开心和放心的是,这里水流很快,只一会他就漂出去几百米远,顺着河道拐了个弯后就再也看看不到他下水的那个地方了。
放松了下来趴在香蕉树上的利维拉突然觉得自己很困,双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但他却不敢睡,他怕一松手怀里这根仅只能支撑他不沉到水里去的香蕉树就会脱手被水冲走,那他在这大河里就只能剩下死路一条……
瓦尔席等人拖拖拉拉地终于找到了利维拉刚才发现橡胶树的地方,但他们却没有发现利维拉在附近割过橡胶树上的痕迹,因为利维拉故意把自己走向河边的痕迹弄得好明显。
瓦尔席等人匆匆忙忙地再沿着痕迹追了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利维拉发现香蕉树的地方。
他们看着河边活动痕迹,甚至能想到利维拉不久前就在这里逃下河时的情形。
瓦尔席等人在河边张望了一会,却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只剩下夕阳洒在河面上的阵阵粼光。
瓦尔席他们无法猜测利维拉到底是顺着河流漂到了下方,还是渡过了左边或右边的河岸。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没有船,无论如何都不敢贸然下水继续追下去。
他们知道这片河流水中的生物太过于危险了,这样跑下去就是九死一生;另外如果他们像利维拉这样一人抱着一根香蕉树下河,他们很快会被河水冲散,很难保证在一起。
现在他们已经被利维拉吓破了胆,就凭一两个人的力量,他们根本不敢再对利维拉这样的亡命之徒继续追击下去。
瓦尔席很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自己带着十多个人,却追不上一个部落里下贱的奴隶。
瓦尔席狠狠地将手中的石斧抡向一棵香蕉树,把这棵无辜的香蕉树打得在“吱吱呀呀”的哀嚎声倒下,然后他自己也无力地蹲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起来。
他们这几个人一路猛追,体力其实也到了极限,现在也已经油尽灯枯。
看着快要黑起来的天色,沃尔卡连忙招呼两个人在河边捡来一些柴火,在河边找块空地生起了火,然后摘下一大梭半生不熟的香蕉放到火里烤着吃,准备补充一下体力,然后再返回利弗部落。
他们放弃了!他们已经不敢、也没有力气再追下去了!一路损兵折将,却是这个结果,这让他们很是沮丧。
利维拉顺流而下好几公里,他还是紧抱着怀里的香蕉树的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的利维拉突然被前面更大的流水声惊醒。
他打起精神睁开自己的双眼,却看到了前面又是一个河流交汇的地方。数条小河在这里之交汇后,形成了一条宽二四十米宽的大河。
在这河流密布如蛛网的丛林,像这些的河流几乎难以计数。
利维拉看了看渐暗的天色,他不敢再在河中漂流下去,于是缓缓地在水中蹬动自己的双脚,慢慢地向岸上靠了过去。
利维拉在漂流的这段时间,因为趴在香蕉树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体力也稍微地恢复了一下。
他在水中却也是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怕引来河里那些凶残嗜血的动物。
利维拉慢慢地抱着香蕉树泅向岸边,直到手能攀到河岸时,他才将怀中的香蕉树推开,慢慢爬了上岸。
现在他涂满了一身的橡胶乳液,从河里爬上岸时,就像一只白色的怪物。
利维拉警惕地打量了一下所站的岸边,才发现这里似乎有人经常活动。
岸边的树林中有几个用棕榈树叶和竹木搭建的棚子,旁边还堆着几大堆木柴。
利维拉了岸的地方恰好是奥金部落钓捕巨骨舌鱼的地方。
这里几条河流交汇,正巨骨舌鱼聚集捕食的活跃河段。
殷腾让人在这建起了竹棚、收集了柴火,以方便出来捕鱼的战士们在遇到的突发情况时有个遮风挡雨和做饭补给的营地。想不到这里现在却成了利维拉暂时的容身之所。
利维拉紧张地搜寻一会,确信这里周围没有其它人才放松下来。
他看着地上好像是当天才燃烧过的几处篝火后,才确认这里应该是其他部落打猎的临时营地。
一般情况下,这种营地在离开后一两天都不会再次回来。
利维拉彻底地放下了心来,对他来说不管这是哪一个部落建的临时驻地都好,只要不是食人族部落和利弗部落的就好,而他们的活动范围还到不了这个地方。
利维拉检查了一下藏在腰间芙乐大小姐交给他的铜吊坠,看看还在就小心地把它取了出来挂在自己的胸前。
太阳在远方的丛林中下坠,丛林的夜色也慢慢笼罩了下来。
在河边的草丛中躲了一天太阳的蚊子这时也飞了起来,在利维拉头上嗡嗡地盘旋着。
被这些体型巨大的丛林蚊子叮咬一下,一下就能肿起一个拳头大的肿包,更还会传播能致人死亡的疟疾等疾病。
利维拉皱了皱眉头,去搬了几把柴火在一个棚子的前前后堆起了三堆巨大的篝火堆,反正这柴火又不用他收集。
在堆起柴堆之后,他又找来一根被燃烧过的大干柴和一根较小的树枝摆在地上,取出墨曜石刀,在大干柴燃烧过的地方划出一条小槽,并将四周的黑炭刮成细粉末放在那小槽上。
他再找来一根干木柴,从上面上削下一根根细长的长木屑,揉成一团放在旁边,然后就拿起树枝在小木槽上来回反复划动,想钻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