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成前有女人在房里,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最要紧的是,兆刚是我看着长大的,才学出众温和有礼。如今不过是一时被狐狸精迷了眼,以后会改的。并且,有霍夫人这种好婆婆在,娇兰你害怕吃亏吗?”孙氏苦口婆心地劝。
“要是改不了了呢?娘亲要不要赌?”梅娇兰柳眉一挑。
“改不了?”孙氏一惊。
“娘亲看着霍兆刚长大,心里眼里都觉得他好,结果他不仅跟梅竹桃乱搞,还跟梅竹桃一起算计我!这种‘好男人’,娘亲也放心将闺女嫁给他?好婆婆?婆婆好有用?难道我这辈子就跟婆婆一起过?”
孙氏惊了,刚才霍刘氏说叫梅娇兰当嫡妻,叫梅竹桃当贱妾,她还以为拣大便宜了,可如今经过梅娇兰这么一点,瞬间浑身冷汗。
“要是霍兆刚改不了,我嫁入霍门的日子,恐怕比娘亲跟了父亲还苦。”梅娇兰声音微冷。
孙氏面色一变。
梅远达养外室,京城人尽皆知。
打从有了那个贱女人,梅远达正颗心全扑在那里。不仅她这个嫡妻成了摆设,就连家中的姨太太也跟着失了宠爱。
因为那个贱女人,家里的老婆孩子,在梅远达眼前都成了陌路人。
茶花跟迎春听了,吓得也不敢说话了。要真如她们小姐所说,那小姐还不如嫁给吴家那个外室庶子呢。
“太太。”一个小丫环走进来,福了福,说,“老太爷叫您出去,说现在就把事儿解决了。”
孙氏随便招了招手绢:“知道了,你出去!”
丫环又福了福,转身离开。
梅娇兰说:“茶花,你去给二房透个信儿,将刚才霍夫人叫我当嫡妻,让梅竹桃做贱妾的话,原原本本说给他们。”
“是。”茶花得令出门。
梅娇兰接过孙氏的手:“娘亲,您要是还有迟疑,那咱们便再验一验霍兆刚的人品,看他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
孙氏看着胸有成竹的女儿,咬了咬唇,终究是点了头。
……
茶花出了院,眼睛四处找了找,远远看见一个小丫环,手里端着一盆子水,正往这里走过来。
这丫环正是梅竹桃的心腹大丫头,丽娟。
丽娟看见茶花,轻哼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往前走。
以前不管是姜氏还是梅竹桃身边的丫环婆子,见到伺候梅娇兰的人,都会客客气气的,可今时不同往日,梅竹桃要做郡公府的世子嫡妻了!
而梅娇兰就算同嫁霍兆刚,也就是个平妻,平妻是民间的叫法,在官府那里等同于妾室,始终矮梅竹桃一头!
这样想着,丽娟连走路都带风。
丽娟正嘚瑟,不料茶花却直接撞到了她身上,哗啦一声,那盆子水直接翻到在地,湿了她一身。
丽娟小眼一瞪:“你作死吗?走路都不会走?我新做的裙子就这样湿了,你赔得起吗?!”
不想,茶花却一个耳刮子扇在她脸上:“什么下流种子,平日见了我,一向姐姐长姐姐短的,今日居然还摆起谱来了?!”
“你……”丽娟气急败坏地跺着脚。
“你们就再得意一阵子吧!再过会儿,你跟你们主子哭都没地方哭!”茶花冷笑道,“刚才霍夫人和我们太太说好了,中山郡公世子的正室之位,还是我们家姑娘的。你们家那个不要脸的,只配当妾,而且是跟勾栏女人没什么两样的贱妾!连同她肚子里那个孽胎,也要一并发落了,哼,到时候看你们还狂不狂的起来!”
说完,讥诮一声,回过身走开了。
“怎么可能……”丽娟瞪大两个小眼睛,好一会工夫才缓过神,边跑边叫:“姑娘,不好啦!”
丽娟回到大厅,只见姜氏跟梅竹桃还在那。
赶忙给姜氏打手势。
姜氏知道她有事要说,赶忙出了大厅,拉丽娟到外边。
丽娟就将茶花的话一一转述。
姜氏起的老脸发黑:“她们休想!梅娇兰已入过吴门,等同二嫁!一个二嫁女,还想当世子正妻?简直是痴心妄想!”
“太太,霍夫人已和大太太说好了,明显,中山郡公也是这么想的!咱们怎么办啊?”丽娟着急的说,“老太爷只顾着脸面,也未必会帮我们!”
姜氏也是急的要命,思来想去,如今只能指望霍兆刚一个人了!
姜氏跟丽娟走到大厅的偏室,主仆两人商量着怎么通知霍兆刚。
这时候,霍刘氏返回大厅,霍公爷赶忙放下茶盏:问:“谈好了?”
“妥了。”霍刘氏笑着说,“一会工夫啊,等这里的大太太吃完药,咱就一起将事儿说开了。”
“霍夫人,不知您和老大家的都谈了些什么?”梅永康眉毛微拢。
“也没谈什么,左右我已说服她了!”霍刘氏却只是一笑,“咱两家,还是好亲家!世伯您只管准备喝兆刚娇兰敬的喜茶就好了!”
霍刘氏如今可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实话。
因为霍兆刚还在呢。
她身为母亲,非常了解霍兆刚的脾气,如今他正鬼迷心窍,被梅竹桃牢牢攥在手心儿里。
若跟他说,她不仅答应叫梅娇兰当正室,梅竹桃非但做不了妻,还只能当上不了台面的贱妾,甚至连小孩都保不住,他肯定当场就发疯!
因此,这会儿先想办法将霍兆刚带回家,再叫孙氏跟梅娇兰出来,把话说清楚。
至于梅竹桃怀着的孩子,虽说是她亲孙子,但为了霍家的大局,她也不得不痛下杀手了。
她并不喜欢梅娇兰,这个丫头太过得理不饶人,自己明明是二嫁女的身份了,还挑这个嫌那个的。
可梅竹桃,她同样也不喜欢!
一个身份卑微的的庶房之女罢了,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梅家的这两个丫头,都配不上她的好儿子!
若不是为大局着想,她一个都不想要。
等日后她们过门后,再好好收拾她们吧!
“好好好!”梅永康得知婚事没黄,才舒了口气。
“如今啊,婚礼得赶紧办,可不能再拖延了!”霍刘氏笑说,“老爷,你跟兆刚先回府。这样的琐碎事儿,让我们女人家料理就好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霍公爷点头道。
霍兆刚听了母亲“可不能再拖延了”的话,心下就欢喜不已,阿桃的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拖延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