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气鼓鼓的少女,碰了碰她的手肘,低声道:“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看对面足足有二十多个人,而且清一色都是筑基期以上的修为,就算你是稀有灵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吧”
“我知道,用不着你来说。”闻人映秀恨恨地咬了咬牙,“但现在不是我想不想打的问题,是他们肯不肯放过我们的问题。”
林弈转头看向了闻人绫珊,但他想的不是闻人绫珊会不会放过他们两人,而是刚刚才方寸空间之内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林弈的理智告诉他,闻人绫珊说得没错——卡娅教授的理论和实际产生了偏差,他们并没有被转移到两万七千年前,而是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平行时空……在这个时空中,是否存在着精灵族文明甚至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拯救自己的故乡……”林弈在心中默默重复着闻人绫珊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心中不免产生了一股悲怆的空虚感。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或许在这个时空,也存在着一个精灵族文明……只不过比起自己熟悉的那个精灵族,他们可能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发展之路……
他们和自己有关系吗从某个角度来说……未来的自己,也有可能会诞生了宇宙另一端的某颗星球上。
那颗星球上有苍翠的森林,潺潺的溪水,还有在溪边嬉闹的美丽姑娘。
这些都是值得自己去守护的东西……无论敌人是人类,还是深渊生物。
在想清楚这一点之后,林弈深吸一口气,看向闻人绫珊的视线之中多了一些东西。
而后者则是轻蹙眉头,朱唇轻启道:“看来你是一头撞进死胡同了啊,需要我来帮你清醒一下吗”
“死胡同我可不那么认为。”林弈摇了摇头,“翻过那堵墙,后面才是我接下来要走的路。”
“死脑筋。”闻人绫珊微恼道,然后对身边的舔狗们挥了挥手,“上,送他出去。”
“这小子居然敢惹闹我们的闻人小姐——干掉他!”那群舔狗早就看林弈不爽了,现在闻人绫珊终于松口,立马迫不及待地朝着林弈冲了上来。
“啧啧啧,你在干什么啊”大师兄的声音再一次在林弈耳边响起,“明明那女娃刚刚没有什么敌意的,结果和你的眼神一对上之后,她就突然改变注意了……你刚刚那眼神真的有那么欠打吗”
林弈没有工夫去理会大师兄的调侃,而是一把将身边的闻人映秀搂了过来,不顾她的挣扎,用一条手臂将她死死地勒在自己的怀里。
“哎!你个登徒子!你干嘛突然抱老娘!”闻人映秀脸颊一红,又惊又羞地嚷道。
“你的空间法术,最远能传送几米能带人吗”林弈一边快步后退,一边问道。
“最远大概能有三十米,但是用过之后会把我的灵力抽干,所以不到紧要关头,我是不会传送那么远的。”闻人映秀说道,“带人的话,带你一个应该没问题,但传送距离会缩短三分之一左右。”
作为一名炼气期的修仙者,她的虚灵根虽然奥妙无穷,但最大的限制就是灵力的总量实在是太少了,就好像游戏里的角色好不容易领悟了一个禁咒级的法术,却发现自己的蓝条只能勉勉强强搓出一个火球来一样。
“那能够连续释放的极限距离是多少”林弈又问道。
“如果考虑灵力回转和续航的话……最多不能超过三……四米!”闻人映秀答道,“话说,你就不能把老娘放下来吗老娘自己有腿,会跑!”
“跑不了。”林弈说道,“不算闻人绫珊自己,对方总共有二十四人,最弱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在他们的合力追击下,我们跑不了多远。”
“那怎么办”闻人映秀靠着林弈的胸膛,两条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抱着横着自己胸前的胳膊,“你……你该不会是想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吧”
“既然跑不了,那就只能应战咯。”林弈一手抱着闻人映秀,一手紧握陨铁剑胚,“三米的传送距离,足够了。”
“妈的我都说了是四米!”闻人映秀不服气道,“说吧,你想怎么打”
“冲入敌阵,然后利用瞬移接敌,一击得手,即刻脱离……不管对方有没有失去战斗力,都不能恋战。我们必须时刻保持在高速移动的状态下,而且不能让对方预判到我们的行动轨迹和下一步的目标……换而言之,我们必须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短暂的一对一’的局面。只要被对面围住,我们必败无疑。”
“懂了。”闻人映秀轻咬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四点钟方向那个用棱锤的大个子,准备。”
林弈话音刚落,原本疾退的身影突然方向一变,转而冲入了人群之中。
众人虽然不解为什么林弈不继续逃跑反而自己送了上来,但手中的法术和法器却完全没有迟疑,一股脑地朝着林弈轰了过来。
“就是现在,闪!”
林弈和闻人映秀的身形诡异地消失在原地,数十道流光扑了个空,甚至还有不少没能收住的法器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
消失的林弈和闻人映秀直接出现在了被选定为目标的大个子修仙者面前,林弈毫不犹豫地连拍三张防御符咒,瞬间就“中和”掉了对方的护体神光。而此时此刻,大个子的棱锤法器刚刚丢出去攻击林弈,还没能飞回手中,只能赤手空拳地看着铁灰色的剑胚朝自己的脸上刺来。
大个子修仙者内心直呼糟糕,连续召唤出了好几件防御法器拦在面前,然而那些法器在触碰到陨铁剑胚之后纷纷失灵,直接被捅了个粉碎,丝毫没能阻滞林弈的剑势。
“别、别杀我!”大个子失色道。
林弈当然不会杀他,试练的规则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在剑尖触碰到大块头咽喉的那一瞬间,一道光柱便从天而降,将大块头给传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