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左右,盛开骑着大黄,飞进天梯。
甩蹬离鞍下大黄,飘逸洒脱,好似将军下战马,也不知在家里练过多少遍。
朝玛丽咧嘴一笑:“早啊。”
玛丽笑笑说:“早。”
盛开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拘谨,心说什么情况昨天她听说我管洪泽铠叫老哥哥,也没这么不自在啊。
仔细看了看她,这一看可倒好,看的玛丽一哆嗦,还是那种下意识的恐惧,装是装不出来的。
稍一琢磨:靠,不会是我昨晚飞刀的小视频无码流出了吧,这事闹的,玛丽把我当成西姐那样的顶尖高手了。
盛开一脸的欠揍,暗叹:唉,我本想平平静静的上个学,怎奈风起云涌,一入江湖深似海,树欲静而风不止,身不由己啊,不、由、己、
还好玛丽吓的垂眸低首,并未注意到他这顿嘚瑟。
盛开立马决定,先装住了再说,回忆着唐落西训话时的模样,模拟着她的气场,拉足了架势,步入天梯。
玛丽悄悄跟在他身后,脚步声都比以前轻的多,偶尔偷瞄他一眼,又怕他灵觉有感应,马上低头,专心走路。
路上盛开再次强调,不要听风便是雨,他只是来上个学,不要想太多,还把他当成原来的那个盛开就好。
说完下意识撇了眼领口,确认一下,这次扣子有没有扣串行。
可玛丽却连眼睛都不敢抬了,只是埋头说,嗯,好。
一时间,空气凝固起来,盛开这才发现,人跟人之间总是有隔阂,当大佬也一样,照样隔着。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阶层”吧。
他在底层的时候,总觉得混上去就好了,就不隔了。可哪承想,“上层”隔得更厉害,不光是跟下层隔,跟同温层都隔,连说话都不自在。
出了天梯,盛开换好校服,缓步行出更衣室,玛丽看着他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大老板终于离开了办公室。
……
盛开走近九色大光球,明显感受到了同学们敬畏的目光,仿佛是他自带气场,都不用刻意学唐落西,同学们就把他架上去了。
他哪里知道,圈子里都快把他传成神话了,跟村子里面公鸡下了一个松花蛋的故事,大抵相同,谣传总是富有神话色彩。
有人说,他是洪家秘密研发的基因战士,全身改造基因,绝对的人类天花板,平时连头发都不掉,游泳能横渡黄河。
有人说,他是外星高等生物投放在地球的“使者”,洪家一向触角敏锐,这次又占了先机,三小姐抢先下手,一把就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乘龙快婿”。
还有人说,他是远古世家老盛家的传人,身负家族使命,忍辱负重,时隔近万年,再现家族传承——风华绝代、小盛飞刀。
总而言之,一个新的神话,在盛一凌两根白毛、盛开两刀的加持下,就这么诞生了。
失失几个人自然也听到了谣传,而且她们是亲历者,知道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不过对他的态度,到也没什么变化,还跟以往差不多。
这倒是让盛开心里一暖,感觉自己还是那个从前的自己。
只不过,西钥明却越看他越来气,生怕洪炎被他拐跑了,暗暗发誓,说什么都要把他撬过来,再始乱终弃,让洪炎认清他的真面目。
不一会儿,阿旦的大脸缓缓映在夜空中,庄严肃穆的男声响起:
“请同学们5分钟之内出发……”
盛开一抬眼,发现阿旦正看着他,见他看过来,温和的一笑,还轻轻点了下头,跟他打个招呼。
可落在盛开眼里头,画面却有点恐怖,阿旦巨大的嘴唇子,倏地咧开,硕大的头颅地震似的咔嚓一点,十分违和,比他板着脸还瘆人。
好像这种亲切的小动作,就不适合出现在这张巨大的脸上。
同学们也是看的心中一凛,但还是尽力适应适应,毕竟往后上学,阿旦可能都要来这么一下,朝盛开。
倒计时还在继续,可却没人动身,要不是东方量率先离席,盛开随后跟上,八大系里的好些人,还不敢动呢。
……
当盛开再次睁开眼时,他又来到了暗院,记忆又回到——六个人集体触碰禁忌,被记违规,傍晚传送离开——这个瞬间。
瞄了眼六道杠的球鞋,心说留给他违规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还剩三次。
忽听岳知守说:“诶我鞋上怎么多了两道杠”
失失简单说了他昨天旷课的事,岳知守听说大家为了他,集体倒下,感动得抓耳挠腮,眼泪都快下来了。
还好郑异及时进门,打了个岔,他这才没泪洒当场。
郑异走上讲台,收敛了潇洒的顿步,转而朝盛开礼貌的一笑,像是下级跟上级行礼,客套极了。
盛开一愣,心说昨天也没这样啊,奥……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家里人发飙了,事情越搞越大,学院这边敲打郑异了。
便继续摆起谱来,翘起二郎腿,四仰八叉地往座位上一瘫。
他这往下一出溜,还忽然发现了什么,腾地站了起来,给郑异吓一跳,愣是没敢说话。
就见盛开大咧咧地走到窗边,仰着头,兴奋地说:“你们快看,太阳连在一起了。”
如入无人之境,完全没把郑异放在眼里,好像学院是他们家开的一样。
洪炎正琢磨着,要不要跟上去看一看,毕竟常识告诉她,课堂纪律有规定,不能随便下地走。
就听郑异打个哈哈,慈祥地说:“同学们都看看吧,这是咱们暗院特有的奇观,二阳连珠。”
一边走向落地窗,一边扬手,示意大家都过来。众人跟上去,仰头一看:
天空中一大两小的三个太阳,最大的那颗,跟其中一个小的,竖着连在了一起,形成一倒着的数字,上面大,下面小,还在缓缓靠近……
像是大太阳正在步步紧逼,想把小太阳给吞噬了,天空仿佛都比以前暗了一些,也不知是因为遮挡,还是一种错觉。
让人生出一种特殊的压迫感,联想到末日的景象,好像两个太阳只要一重叠,就会一起压下来,吞噬掉眼前的一切。
包括地面上的所有人。
包括教室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