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庸穿梭在花都的建筑之间,不管他走到哪里总会有一些疯子能准确捕捉到他的位置这让他有些头疼,现在除了不断逃窜,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一栋商业大厦的楼下,张庸刚刚闪身而过就看到眼前的街道上已经被上百个疯子堵住,似乎这些疯子早就知道了他的行踪专门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真是让人讨厌!”
就算是张庸脾性再好现在也有点火气了,不想罔造杀孽不代表他在意这点鲜血加身。
张庸生气,周围的空气都随之凝滞,磅礴的炁在周身环绕,空间都肉眼可见的出现了扭曲,金光咒的光芒如同黑夜骄阳,炽热的雷光在张庸掌中氤氲,空气都变得滚烫起来。
“到这来!”
就在张庸准备将眼前这些疯子全部清掉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轻声的呼唤。
余光一扫,在大厦废墟里一个穿着破烂眼神却很清明的年轻人正在朝着他挥手。
只是一眼,张庸就散去了凝聚身旁的炁,身形一闪就窜进了废墟里。
“下来!”
借着交错水泥裂缝透射进来的光线,张庸勉强能看清年轻人半边身子躲在了一块倒塌的钢筋混泥土下面。
张庸走过去才看到钢筋混凝土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深坑,这里光线昏暗再加上有钢筋混凝土掩盖,别说是外面那些没有神志的疯子了,就算是正常人来了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个坑洞。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怎么躲过诡异规则的袭击,但好歹也是花都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张庸还是跟着跳进了深坑里。
黑暗中张庸的身体下坠了差不多三四秒的时间脚下就踩上了坚实的地面,虽然看不到周围,但张庸也能猜到这里是哪,刺鼻的恶臭,潮湿的环境,还有细微的流水声,花都的地下排水系统!
走了没多远,张庸耳边就想起了颤抖的交谈声,时不时还有小孩的啜泣。
法眼的光芒在眼眸里流转,眼前的景象让张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黑暗中男男女女靠在一起,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脸上挂满了疲惫和虚弱。
细数下来在这里躲着的人至少得有几十个,不过他们能躲过诡异规则和外面那群疯子也躲不开人的身体需要,十天不吃饭已经到了他们的极限。
“阿杜你怎么还带人来这里”
黑暗里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在法眼的辅助下张庸可以看到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整齐的白人神父,虽然因为长时间的饥饿他的身体已经骨瘦嶙峋,脸上也只剩下一层皮贴在骨头上了,但眼神里的坚定却从未有过动摇。
“白神父,他可以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年轻人激动的拉着神父,但是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这种话他们在过去的十天里听到了太多次,然而结果却总是失望,花都就像是绝望的泥沼,你越是挣扎越是深陷泥沼,如果不是白神父每天的疏导,这些人早就发疯了。
白神父紧皱着眉头,拍了拍年轻人的胳膊示意他放松下来,随后语气轻柔的说道:“阿杜,能搭救我们的只有神恩,只有沐浴了神光的人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白神父我说的是真的!他会发光!我刚才看到了!那一定就是神光!”
听着阿杜和白神父的对话,张庸眼睛里流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白神父安抚了一番后,阿杜才老老实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休息。
随即白神父板着脸走到张庸身边,黑暗中张庸靠着法眼能看到白神父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青色的雾气,而走到张庸身边的白神父就像是可以看穿黑暗一样上下打量起了张庸。
片刻之后才听到白神父声音严肃的说道:“大家都是花都的幸存者,你可以接受这里的庇护,但是也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说着白神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荧光棒点亮,微弱的蓝光驱散了周围数米内的黑暗。
“我们能活着逃离这个地狱么”
张庸露出一副胆怯的样子看着白神父问道。
白神父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莫名的暖意从白神父身上升腾而起驱散了些许排水系统的潮湿阴寒。
“当神使带着神恩降临,博爱的神光将会驱散一切恐惧,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神恩降临。”
“精神的引导”
白神父虽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但是他的言语中却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引导着人沉溺其中,加上黑暗里他眼中弥漫的青雾,可以肯定白神父肯定有古怪。
不过张庸也不敢肯定白神父到底是因为诡异规则的降临机缘巧合获得了特殊能力,还是说他跟怪谈世界有关系。
鸢尾花酒店老板的日记里提到了诡异规则吞没整个小镇之前出现了传播信仰的人,而在花都也出现了这么一个神父,张庸不得不怀疑他跟怪谈世界的关系。
“好了,你也累了,找个地方休息吧。”
打发走了张庸,白神父走进了通道深处。
没了荧光棒的照耀,黑暗重新吞没了整条通道,张庸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目光在萎靡的人群中扫过就找到了阿杜的铺位。
“你可以跟我讲讲白神父的事情么”
知道张庸不是拯救他们的神使,阿杜明显颓废了许多,就连跟张庸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诡异规则降临花都,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厮杀在一起,有些人想要开车逃离这座城市,但无论他们怎么逃窜最后都会回到花都市中心,在所有人绝望的时候,白神父带着两个教徒出现了,带着我们躲进了地下排水系统,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死在上面了。”
张庸皱了皱眉头继续追问道:“为什么我没看到两个教徒呢”
“他们应该上去寻找水和食物了吧,在这个地狱里,最恐怖的不是那些疯子,而是无时无刻在你耳边的低语声,只有白神父和两位教徒才能抵抗低语声的侵蚀将水和食物带回来。”
“你们就没想着找白神父询问一下方法,帮帮他们么只是靠他们三个带回来的水和食物应该不够这么多人用吧。”
“我们的信仰还够坚定所以没办法抵抗低语,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在这里祈祷,让自己的信仰更加坚定!”
说到信仰的时候,张庸可以明显感觉到阿杜的亢奋下似乎还隐藏着某种暴虐的情绪。
“愿上帝保佑我们能度过这次难关……”
张庸话还没说完,阿杜突然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沉重的喘息声如同陷入狂暴状态的疯牛,就连他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充满恶意。
“我告诉你,这里只有一个维多神,如果下次你还是言语不敬,我会亲手将你献祭给维多神!”
“阿杜!”
还不等张庸开口,一个深沉却又带着几分尖锐让人分不出男女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听到声音的刹那,阿杜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眼里的疯狂退去只留下深深的恐惧。
从张庸来的路上两个穿着同样神袍,只不过白神父的神袍纯白如雪,二人的却漆黑如墨,而且在他们的身边有一股庞大的炁蒸腾,只是这股炁里面散发出来的感觉让张庸从心里感到排斥。
“见过教徒大人。”
阿杜松开了抓着张庸的手低着头小声说道。
“阿杜,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恐惧和愤怒是对维多神的亵渎!”
“谢谢教徒大人的教诲。”
从头到尾张庸的神情都没有变化,这两个教徒说话之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僵硬的肌肉就像是两具仿真傀儡。
阻止了阿杜的暴走,两个教徒的目光都落在了张庸身上,许久之后两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外面的异变而感到恐惧,也许我们可以考虑让你成为教徒。”
话音落下,周围颓废幸存者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张庸身上,有的羡慕,有的愤恨,一缕缕孱弱的炁从幸存者体内流向两个教徒。
没有理会其他幸存者的态度变化,两名教徒将身后的推车推到其中两个幸存者面前:“外面的低语声越来越密集,这一次只能带回来这些东西了,你们两个将东西送到储藏间吧。”
那两名幸存者脸色一喜,推着推车就消失在了通道里。
看到推车上的食物和水,张庸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冷意。
所谓的食物其实就是四具尸体,至于水则是一桶桶散发着腥臭味的鲜血,也许是这里的人已经习惯麻木了血腥味,又或者是他们的认知被影响了,总之他们对尸体和鲜血并没有任何抵触的感觉。
“不管白神父和教徒是不是怪谈产物都不应该存留在这个世界上。”
以人为食,这已经踩到了张庸的底线。
黑暗中张庸尝试着跟其他人交流希望了解更多关于白神父和两个教徒的事情,可惜这些人就像是失去了思想和意识,任凭张庸怎么说他们都没有回应的意思,只有当张庸提到维多神的时候,这些人才会做出一些回应。
“看来得找这位白神父聊聊了。”
通道里的人已经被摧毁了意识,唯一有点反应的也只有阿杜,但考虑到阿杜之前的躁动,张庸觉得还是直接去找白神父聊聊更靠谱,不然阿杜暴动,打草惊蛇吓跑了白神父和两个教徒那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白神父要见你。”
张庸准备前往通道深处的时候,其中一个教徒却先找上了张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