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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暗中偷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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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暗中偷窥

顼婳醒来时,正值黄昏时分。

窗外荷塘的碧与粉落入眼底,蜻蜓斜飞,斜晖脉脉,让漆黑的瞳孔沾染了几分暖意。顼婳坐起来,只觉得身躯较之以往沉重了许多。手上没什么力气,整个人十分虚弱。

按理,不应该。

她低下头,猛地发现按在枕头上的手……胖得不成样子。

顼婳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好,胖若两人。

这他妈的!!

她勉强撑起身体下床,好家伙,这身体的一条腿比她从前的腰还粗!这……

顼婳拍了拍额头,一脸惨不忍睹。连旁边的镜子都不敢看。这身体不对啊,怎么会胖成这样!

她随手捡了外袍披上,偏偏外袍还是轻纱,薄如蝉翼的纱披裹着“举足轻重”的她。

画面太美不敢看。

顼婳双手抱头,好半天才从这毁灭性的打击中缓过神来。然后她推门出去。正值傍晚时分,农户们赶着牛羊回圈。

鸡鸭一路喧闹着,也自发回了窝。

烟霞如散绮,不用勾描,自成诗画。

顼婳站在门口,一瞬间的宁静,连死而复生的疑惑都冲淡了。

身后突然有人轻声喊:“婳婳”

顼婳蓦地转头,看见一个衣着素雅的妇人,提着竹编的菜篮子,就站在她身后。她竟然没有发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神识的力量衰弱得可怕。

农妇上前几步,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婳婳是不是饿啦娘这就给你烧饭,今天做我们婳婳最爱吃的红烧鱼哦。”

顼婳有种难以形容的荒诞感,她避开妇人的手,问:“如今是哪一年”

妇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婳婳,如今是承平四百……”

顼婳摇摇头,问:“仙历多少年”

妇人一脸茫然,顼婳觉得不必再问了。此地非是仙域魔境,也是,除了凡人,哪来这般宁静晚景。

她言行有异,妇人眼中有明显的惧色。顼婳当然看出来了,温言安抚:“母亲不必意外,我之前脑子懵懂,如今突然清明了些。是以有此一问。”

妇人喜极:“我儿!你痴傻十五年,莫非老天怜悯我们纪家,让你恢复神智了吗”

痴傻十五年……顼婳无力,只得敷衍:“母亲,我虽神智清醒,但往昔之事,遗忘甚多。”

妇人拉着她的手进屋:“乖女儿,只要你清醒过来,娘就放心了。你这亲事说了那么多回,总是不成。如今可好了。”

什么啊!

顼婳状若五雷轰顶,家里供着观音菩萨,妇人忙将她拉到菩萨面前跪下。顼婳一边磕头一边无奈。

妇人一直絮叨,诉说着这么多年独自抚养她的辛苦。

顼婳问:“我没有爹吗”

妇人神情一黯,许久才说:“当初母亲有孕,足足怀胎三年。镇上本来就多闲言碎语。后来,你奶奶……嫌弃你是个……觉得娘不吉利。逼着你爹另娶了一房,如今不同我们住在一处。”

顼婳一头雾水,她复活了,画城记忆全然无损。只是复活到了人间平常百姓家里。还有痴傻十五年是什么鬼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年还是灵魂依附于这具躯壳!不对,她身上桂花的甜香如影随形,为什么还是魔傀体质

妇人见她神思不属,难免不安:“婳婳,娘去找个大夫再给你瞧瞧。等你身子好了,咱们去看看你爹和奶奶。”

顼婳根本没有认真听她说话,只随意点了点头。

妇人立刻出去找大夫了,顼婳低下头,发现自己颈项上挂着翡翠吊坠。她伸手触摸它,几乎咬牙切齿:“神魔之息。”

神魔之息一抖,装作灵力不足,只跳了跳,身上微光加强,映照着她的手,绿光盈盈。

法宝回应微弱,顼婳只得接受现实,站到铜镜面前,里面影影绰绰,现出一个女人身形来。她捏了捏自己厚实的双下巴,喃喃道:“到底是谁复活了我为什么复活之后又不再理会不会是因为我长残了吧……”

神魔之息闪了闪,却没有说话——之所以复活之后被置之不理,是因为复活你的那个人……已经闭关十几年了。

它在犹豫,一方面觉得不能背叛旧主,可另一方面,又不能违抗契约。思来想去,它终于还是向天衢子发送了消息。顼婳要是知道,会把我碾磨成粉、开水冲服的呀……它心里泪流。

苦竹林,护山大阵连衡是可以隔绝一切术法的。但是神魔之息跟天衢子契约在身,连衡很尽责地将它的一缕神识接了进去。

一直忙着闭关稳定自己修为的天衢子终于接到消息——神魔之息说:“她醒了。”

天衢子睁开眼睛,四周仍然黑暗冰冷。

风将竹林的清苦之气渗进来,浸染了他的衣袂发梢。他几次按捺,却还是忍不住控制神魔之息。神魔之息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很快便以摄光掠影之法,传来一道影象。

陈设简陋的闺房里,顼婳站在铜镜前,一脸阴沉地打量自己。

……天衢子皱了皱眉——这……好像有点胖啊。不过胖点也好,免得恃美行凶,兴风作浪。

神魔之息盯着天衢子,颇有些紧张。天衢子施术,如同他的为人,总是格外谨慎小心,是绝不容错的。

但它故意为主人灵胎多注入了几分灵力,虽然身材变形,但总能暂退某些孤寡老男人的色心吧唉,如果天衢子真的要把自家傀首这样那样,可如何是好。

好在天衢子看得认真,却并没有别的命令。

顼婳也在打量镜中的自己,显然是有人用神魔之息复活了她。但是她的灵识和身体,岂是凡胎可以轻易孕育时间精力定然耗费甚巨。

后来这位高人是否沉不住气,全力催动神魔之息,导致神魔之息灵力耗尽。而她身体也因灵力过量而……膨胀了

以至现在,她神识衰弱得如同凡人一样——神魔之息没有后续灵力来滋养她的灵识了。

顼婳轻轻抚摸神魔之息,这总是战意滔天的绝世神器只有用一丝温热来回应旧主。

她这个人,一向是爱美的。如今变成这样……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接受现实。天衢子苦思良久,不明白何处出错。只得强迫自己不再关注神魔之息传来的讯息,以护山大阵连衡宣布出关。

那个人容颜有异,但得知她神识清醒,他已不能静心。

闭关已是无益。

载霜归对他无疑是最为关切的,当即又找了君迁子为他诊脉。得知他修为无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希望自己依仗了半生的弟子,在自己暮年时出什么意外。

天衢子知他所虑,由着他折腾。及至入夜,他终于忍不住,再度催动神魔之息。神魔之息显得颇有些不情不愿。主人已经苏醒,它显然不想当个奸细。但是契约束缚,不得不从。

片刻之后,天衢子收到神魔之息反射过来的画面。只见顼婳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条红烧鱼。

天衢子辟谷太久,已经想象不出肴蔌滋味。但见顼婳双目绿光盈盈,恶狠狠地紧盯碗碟。

她一边咽口水,一边触摸突出的小肚腩。不一会儿,手向下,捏了捏两条大腿。最后啪地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走了。

天衢子一忍再忍,嘴角却微微勾起,露了个笑。

第二天,顼婳准时在卯时初刻醒来。神女泣露和淫蛇血昨晚整夜都没有发作,只是身体懒洋洋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期待被可心人采撷。

但这种期待温柔而缠绵,几乎可称舒适。

赢墀使用神女泣露和淫蛇血,就是因为这两种药物极其霸道顽固,也最是无解。可如今药效微弱成这样,实在令人震惊。

顼婳内心有颇多不解,但这总不是坏事。

她坐在镜前,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十分有限,想来以前她确实是用不着这些东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办法,她只好给自己梳了个勉强修饰脸型的发式。

最后找找衣橱里自己的衣服。

等到天色将明之时,她的母亲也醒了。

女人娘家姓樊,叫樊琼枝。此时见顼婳忙着试衣服,她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我儿是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这样让你爹和奶奶见了也高兴。”

顼婳莞尔一笑,这种有母亲在身边絮叨的感觉,令她新奇:“都被扫地出门了,还想着讨他们欢心呢”

樊琼枝一愣,随后说:“婳婳,你别恨他们。他们毕竟是你的骨血至亲……”

顼婳摆摆手:“我并不恨他们。应该恨他们的是你。”

樊琼枝说:“恨什么呢,这么多年,我们娘俩还不是过来了。婳婳,我们身而为女子,本就是苦命的。你要记得,凡事要多忍让,心地良善总有好报。”

顼婳轻笑:“我知道了,娘。”

樊琼枝把自己织的布挑了一匹最好的,又把一只舍不得吃的母鸡抓了两只,也不舍得让顼婳拿,自己扛着,一路带着她前往自己丈夫如今的家。

樊琼枝的丈夫,名叫纪寒章,在仙茶镇上算是一个有名的学问人。当初曾经考取过秀才功名,可惜时运不济,无钱打点,如今只得在镇上私塾教书渡日。

好在仙茶镇身有功名的人不多,故他门下学子不少。整个纪家还算殷实。

顼婳跟着樊琼枝,走了足足八里路,终于来到镇上。顼婳汗出如浆,虽然辛苦,却也忍得——这具身体是应该多动多走了。不然可怎么瘦得下来!

一直来到纪寒章家门口,但见朱门大宅,墙高院深。只有几棵桃树将新挂的绿果探出墙外招摇显摆。

樊琼枝上前,几番犹豫,终于轻拍门环。

不一会儿,有人上来开门,看衣着显然是个丫环。丫环一见是她,立刻皱紧了眉头:“又是你,你来干什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老爷没空!”

樊琼枝赶紧说:“吹竹,你跟老太太说声,就说我们婳婳如今已经恢复神智了!不仅说话清醒利落,行止之间,也可人得很呢!”

顼婳想笑,前半句就罢了,后半句“行止可人”从何而来

果然她话一出口,那名叫吹竹的丫头看就看了一眼门口的顼婳,嗤笑一声:“可人昨天新宰的猪都比她纤瘦呢。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省得让夫人看见了,连累我们都跟着挨骂。”

说完,立时就准备关门。

樊琼枝赶紧抵着门道:“那……吹竹,我带了两只鸡和一匹布过来。鸡你给老太太煨汤补补身子。布,就给老爷做身衣裳吧,这颜色料子都是他喜欢的……”

吹竹不耐烦地赶她:“好了好了,快走吧!”

话音刚落,门就关上了。

樊琼枝有些尴尬地转过身,笑着说:“婳婳,今天你爹不在,我们先回去吧。等下次他在家了,娘再带你来。”

顼婳没有原路返回,反而一路登高,几乎走到灵泉山山腰。樊琼枝心中不安:“婳婳”

顼婳目光扫过山下的纪家宅,突然问:“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樊琼枝说:“什么”

顼婳说:“纪寒章,娘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樊琼枝低下目光,不再往那片碧瓦朱墙看:“婳婳……你爹他其实很有学问。你不知道,他有功名的,他是个秀才。整个镇子里,就他的诗作得最好……”

顼婳转过头,盯着她看:“如果我有办法,让他回到你身边,你愿意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瞳孔漆黑,如同不能见底的深渊。樊琼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的忐忑更明显了:“婳婳”

顼婳抬手一指:“三天后子时,东南风盛。从这里放火,山火一定会蔓及纪家,也一定会给出他们足够的时间逃离。官府急着扑灭山上大火,不会管这座宅子,反而会任它烧个精光,以免祸及邻里。老太太信佛吧这时候找两位大师一前一后上门,旁敲侧击地吹吹风,你很快就能回去。”

天衢子一边写着字帖,一边留意这边。此时闻言十分意外,仙茶镇虽然离阴阳院遥远,但却是阴阳院的地界。岂能由她胡来

幸而樊琼枝面色惨白:“婳婳!你怎么可以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他们可是你的血脉至亲!水火无情,万一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你要背负良心债一辈子的!”

顼婳浅浅一笑:“简单的办法,娘不愿意。那只好麻烦一点了。”

樊琼枝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婳婳,你是不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你的话娘不怎么听得懂……”

顼婳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在颤抖。她轻轻拍拍她手背:“娘,我很好。”

回到家里,樊琼枝虽然心情低落,却还是去厨房,给顼婳做饭。顼婳有心事。她复活得很是莫名其妙,按理,最有可能复活她的应该是天衢子。他在场,也有这个能力。

可是她跟这老匹夫不过一面之缘,而且话不投机,几近交恶。他若真的救她,恐怕也是为着魔傀一族的事,不该将她遗弃荒村。

第二人选是赢墀,他也在场,想必也有这能为。但以他的性格,她现在恐怕应该躺在他的榻上,作个以爱为名的玩物。有没有知觉都没关系。

顼婳想不明白。方才行至镇上时,她一路还在留意周围是否有什么法阵监视。甚至这个镇子会不会只是幻象可并不是,看来看去,这里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村庄罢了。除了偏远些,还真是全无异样。

她走进厨房,只从篮子里捡了几片菜叶,匆匆一煮:“娘,我吃这个就好。”

樊琼枝忙说:“那怎么行!你刚醒过来,身子还虚着……”

顼婳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娘!”再吃真的要超过一般的猪了!

于是,天衢子就见一素洁雅室的饭桌前,顼婳守着一碗红烧肉,慢慢地吃水煮青菜……

旁边樊琼枝面露担忧:“婳婳,你哪里胖了这样的身材才有福相呢,好生养!来,吃块肉。”

顼婳一把压住她准备挟肉的筷子,咕地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到底是谁他妈乱动神魔之息!不弄死你,老子誓不为魔傀!!

待吃过饭,樊琼枝本想出门做活。她绣功好,人也勤快,靠着帮人缝补浆洗维持母女二人的生活。

顼婳说:“今天就别去了,娘,你跟我来,我教你一种呼吸吐纳的方法。”

樊琼枝不明所以,就连天衢子也皱了眉头——当初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故意选了个偏僻之地。樊琼枝也毫无灵根。呼吸吐纳之法,于她有何用

顼婳领着樊琼枝坐到自己床上,以手轻按她小腹,果然是教她呼吸吐纳。樊琼枝本身无灵根,是不能自主吸纳灵气的。顼婳缓慢引导她,将她自身的灵力缓慢注入她体内。

顼婳刚刚醒来,本身灵力应该十分匮乏,所以不一会儿她便面带了倦色。

但就是这一点灵力,于樊琼枝来说却是受益匪浅。此时她汗如雨下,待拿汗巾一擦,只见白色的汗巾上污迹斑斑。

樊琼枝大吃一惊:“这……婳婳!”

顼婳挥挥手:“灵气铸体,可排体内污浊。娘不必担心,这种功法,是我梦里仙人所授,能延年益寿。”

樊琼枝将信将疑,却实在忍不住一身脏污,打了水洗澡去了。

顼婳仰面倒在床上,竟然睡着了。

天衢子不觉伸出手,触摸虚空中她的影像。神魔之息显然猝不及防,略略一颤,影像后移。天衢子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面色微红。

顼婳督促着樊琼枝每日呼吸吐纳,自己神识里那点可怜的灵气,几乎全注给了她。

趁着她练功,顼婳把她织的布都拿出来,东裁西剪,给她做衣裳。做事的时候,她把神魔之息放在桌角,压住布料一端,天衢子再度透过神魔之息成像的时候,她一缕发丝正好落在神魔之息上。

令他想起那晚客苑中,她发间馨香。

顼婳裁剪都是拿手的,穿针引线更是熟悉。这般粗服布衣,坐于蜗舍荆扉,不像魔傀傀首,倒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温婉。

樊琼枝走进来,把一碗甜汤放在桌上。见女儿裁布,她倒也不心疼,满面慈母辉光:“我儿长大了,也是该有几身好衣裳了。明天娘带你去镇上买几身。再添一些胭脂水粉。”

顼婳头也没抬:“我这个身材,穿什么不是穿!给娘先做一套。”

樊琼枝这下是又欣慰又心疼了:“娘哪要什么衣裳啊,娘去年做的还是新的呢!”

顼婳不再说话,手中针脚竟然颇为细密。

天衢子突然道:“傀首也识绣技吗”是问的神魔之息。

神魔之息很是不屑,吹嘘道:“我家傀首智计无双,什么东西是她不会的”

天衢子说:“是飞针坊的技艺。”飞针坊是仙门一个专攻织造的绣坊。针法十分有名。神魔之息得意洋洋,显然对自家主人很是欣赏:“傀首少时,曾在飞针坊游学过一段时日。”

天衢子很快捕捉到了重点:“飞针坊不收外门弟子,是偷师吧”

神魔之息顿时恼羞成怒:“凭本事学来的技艺,能叫偷吗”

……

顼婳新裁的衣裳,款式减龄,樊琼枝近几日受灵气滋养,本就容光焕发,上身之后,年轻了不下十岁。简直是回到双十年华时的模样。

樊琼枝开始还不觉得,直到这一天,她正缝衣服,突然外面有人叫她:“纪家嫂子。”

樊琼枝抬起头,方见登门的不是别人,竟是本地有名的赵媒婆。

她既惊又喜——须知自家婳婳从一出生便被认定为不祥之人,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媒婆上过门。

她赶紧迎上去:“赵大娘,快进来坐!”

一边迎客,一边赶紧准备了一串铜钱塞过去。媒婆也乐呵呵的:“纪家嫂子,这几年纪老爷也不管你,一个人养着女儿,可真是遭罪了。”

樊琼枝忙把顼婳叫出来:“婳婳,快来叫赵奶奶!”

顼婳微笑着行礼,赵媒婆红帕捂嘴,笑了一下,说:“纪家嫂子,你看你这孤身一人的,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樊琼枝说:“赵大娘,我您是知道的,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也就希望婳婳能找个好人家,不要像我一样孤苦,也就心满意足了。”

赵媒婆嘿嘿一笑,说:“不想孤苦还不简单吗实不相瞒啊,我这次来,是受隔壁村李老爷所托。李老爷家你知道吧那可是个殷实人家,他一直想娶个填房。”

樊琼枝犹豫道:“可赵大娘,我家婳婳才十五岁……”

赵媒婆笑得大牙都露出来了:“谁说婳婳了!那李老爷担心太年轻的过不到一块儿去。正巧上次在市集看见了你,哎哟,一见合意。这不,托了我来说媒……”

樊琼枝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二人后面聊什么,顼婳没有听。

直到送走了赵媒婆,樊琼枝还有些发愣。这时候走到顼婳身边,她突然问:“那李家老爷,为何会突然看上了我……”说话间极是羞愤。

顼婳浅笑:“是不是害羞中还有点小得意”

樊琼枝羞得背过身去,嗔道:“胡说什么。”

顼婳说:“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樊琼枝红着脸问:“婳婳,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话一出口,隔着神魔之息,天衢子屏住了呼吸。然后听见顼婳说:“其实我不喜欢男人。”

……这句话对奚掌院而言,犹如当胸一记窝心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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