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仔细的探脉之后,起身对羊耽说道:“太常大人不用担心,羊公子脉象还算平稳,应该是旅途疲劳导致的,只要好好调养一下就没有问题了,我这就给羊公子开一个药方。”说完,大夫就利用旁边桌案上面的纸笔写下了药方交给了羊耽。
羊耽看了一下之后把药方交给了羊徽瑜,羊徽瑜走了出去,把药方给羊瑁,让他按照药方去药房抓药,羊瑁领命而去。留在门外的杜预急忙问羊徽瑜:“羊小姐,叔子兄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大夫说问题不大,你可以放心了。”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杜预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当叔子兄昏倒的时候,他的样子非常吓人,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他已经……”杜预发觉自己食言,急忙岔开话题。“唉,既然大夫这么说,那就太好了。现在天色已晚,我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改日定当再来探望叔子兄。”杜预说完朝着羊徽瑜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羊徽瑜则回到了房内,继续守着羊祜。过了一阵,羊瑁把药全部抓回来之后,羊徽瑜亲自调药,扶起羊祜让他把药服下了。羊瑁在旁边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公子怎么会这样的,如果我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公子这样的!我太愚蠢了!公子说不让我去我就没去!”羊瑁不断的自责。
“阿瑁你也不要自责了,这是叔子的选择。现在叔子应该是没有大碍了,但你还记得他委托你做的事情吗在他醒来之后,你可是要拿出点成绩来的。”羊徽瑜虽然是在劝解,但仍然戳到了羊瑁的痛处上面。
“成绩可惜我没什么天赋,除了武功以外,什么成绩都没有……真是愧对主人啊!”羊瑁显得十分无奈。
羊徽瑜让羊瑁先下去休息,自己守着弟弟一直到丑时,羊瑁醒过来跟她接班,然后羊瑁继续守着羊祜直到天亮,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眼皮也合上了。
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唔唔”的声音,随后是一声咳嗽,羊瑁急忙睁开眼睛,发现羊祜已经醒了过来,正看着自己。“公子,你醒了!我是你的跟班羊瑁!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羊祜点点头,自己把身体撑了起来:“看这样子是元凯兄把我带回来的吗总感觉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对了,那个东西……”
“没事,你醒来就好了,我马上去叫大人和小姐过来,你稍微休息一下,不要乱动。”还没等羊祜说完,羊瑁已经欣喜地冲了出去。
羊祜看了看四周,确认自己是在叔父的家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发觉情况不对。
羊徽瑜跟着羊瑁来到羊祜房中,发现羊祜仍然坐在床上,脸色阴沉。“怎么了,叔子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羊徽瑜十分关心弟弟的情况。
“怎么说呢我现在下半身失去知觉了……动弹不得……”羊祜有气无力的回答。
“什么!”羊徽瑜和羊瑁几乎异口同声。“这下真的麻烦了……难道是半身不遂……”羊瑁直接往门外跑:“可恶!我去再找大夫过来!什么庸医,一点用都没有……”
羊徽瑜也准备往外走,羊祜想拉住她,用略带恳求的口吻说道:“姐姐,先不要告诉叔父了吧”羊徽瑜摇了摇头:“你这种状态,就算我帮你,你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呢还是接受现实比较好吧。”
过了一会,羊耽就走了进来,他甩甩手让羊徽瑜先离开,羊徽瑜迟疑了一下,向羊耽行礼之后离开了,羊祜明白接下来羊耽绝对不会对自己客气了。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叔子,我之前让你来洛阳的目的是什么”羊耽的口气倒不是怎么严厉。
“出仕,进入朝廷,一展才能……”羊祜有气无力的回答。
“你算是很清楚……那么现在你这个情况还怎么出仕……你是准备在我这里躺一辈子吗”
“对不起,叔父,我辜负了您的期望,这次我行事过于鲁莽草率,因此中了敌人的奸计。这次教训我将铭刻于心,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践行之前的诺言,如果这次如果能顺利康复的话,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出仕,不会再给羊家丢脸了!”羊祜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希望能打动羊耽。
“我们羊家人行的正站得直,我的先父你的先祖父羊兴祖是这样的,我的先兄你的先父羊衜也是如此。你这次做的事情不能说完全错误,为挚友两肋插刀确实践行了德行合一,但因此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这是万万不该的。你要知道我的儿子,你的兄弟羊瑾可一点都不成器,你姐徽瑜又是女流之辈,到时候也只能嫁做人妇,帮不了家里什么。所以羊家的希望实际上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明白了么,叔子”
羊祜羞愧难当:“我明白了,叔父。”
“明白就好,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你好好休息吧,很快大夫就会过来给你重新诊治了。”羊耽嘱托完,便推门出去了,然后羊徽瑜推门而入。
“姐姐,对不起,叔父之前教训的很对,我之前还是太任性了……”羊祜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你做的事情姐姐很清楚,我相信你的用意是好的,现在大魏的政局还算平稳,所以叔父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度日,那就是我们羊家最大的幸福了。”羊徽瑜走上前,轻轻捧住羊祜的手,用柔和的眼光看着羊祜,羊祜马上感觉到一股亲情的暖意。
“大夫来了!”只听一声呼喝声,门被推开了,羊瑁带着之前的大夫来了。“大夫,先生,你赶紧给我们家公子看看吧,他现在半身……无法动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莫急莫急,先让我把把脉再说吧。”大夫请羊徽瑜稍微让开一点,然后给羊祜把脉,过了一会,他把羊祜的手腕放下,然后再伸手摸了一遍羊祜的大腿,膝盖和小腿,直到脚踝的位置,羊祜也只能呆呆看着,一动不动。
“我行医这么多年,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见,感觉是羊公子的经络处于淤结状态,造成血脉阻滞所以导致下身无法动弹的吧。以现在的情况,光靠服药或者休息的话,似乎已经没什么效用了。”
“那怎么办请你帮一下工资吧!他可不能就这么残废了啊!”羊瑁非常焦急。
大夫来回走了两步,思虑在三,回头看了一下羊祜,最后叹了一口气:”惭愧啊!我医术有限,能看出病因已经是极限了,但却没有合适的诊治之法啊……”大夫垂头丧气,起身准备告辞了。
“您……这就走了吗”羊瑁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
“实在抱歉,还是另请高明吧。”大夫收拾自己的器具后转身离去。
“大夫!”羊徽瑜叫了一声,然后跟了上去,但她没有阻止大夫,而是直接开门让大夫离开了。羊瑁自然是难以接受这个结局。
“小姐,你怎么就放他走了!他就是一个庸医,一点本事都没有的!”
“阿瑁,别说了。”此时羊祜发话了,“不能医治就只能选择坦白放弃,这是非常正确,如果不懂装懂强行治疗的话,可能我就不是半身不遂的问题了。大夫是诚实的正人君子,我们不能责备他。”
“那公子你到底该怎么办啊”羊瑁急得几乎跪倒在地。
“现在情况是暂时是不会恶化了,所以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叔父在朝中认识不少达官显贵,说不定他们认识有更好的大夫……好了,先不说这个,阿瑁,还记得我离开之前嘱托你什么吗”羊祜突然转变了话题。
“啊……你让我跟着徽瑜小姐学习……”
“对!现在有什么成绩了吗可以向我汇报一下了吧!”